Chapter111.
89.6
姜從做完這一切，便走出了浴室，留下陳耳一個人在泡澡。
陳耳透過霧氣，看著浴室的鏡子上，那個從女孩變成女人的人像，眉梢處已然透出了些許的風情。
門外，姜從掀開被子，看到了雪白的床單上，那抹已然乾涸的血跡，他將床單折好，放入了行李箱之中。
姜從並不是一個保守的人，也沒有所謂的處女情結，但這份床單，對於他來說，不僅僅意味著他的女孩，從裡到外，從身到心，都是屬於他姜從一個人的。
更是他對昨晚那份美好回憶的珍藏，那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個夜晚，放縱而又讓人無法拒絕。
等到陳耳洗完澡出來，姜從已經換好了衣服，陳耳擦拭著滴水的頭髮，下一秒，毛巾就被男人的大手接了過去「我……我自己可以的……」陳耳小聲說道，卻也沒有搶過毛巾。
姜從仔細地替陳耳擦乾頭髮，又拿起吹風機，指尖在陳耳的黑色的頭髮中穿梭。
「好了。」姜從摸了摸陳耳柔軟的頭頂，「心疼自己的女人，這是身為一個男人，最應該做的。」
陳耳動容，「你現在想聽我的故事了嗎？」
姜從搖頭，在陳耳錯愕的注視下，他無奈地伸手，捏了捏陳耳的鼻尖，「你昨天運動量太大，現在先吃飯，等到吃完飯，我會好好聽我的女孩講故事的。」
陳耳彆扭地偏過頭，喉頭止不住地哽咽，她努力維持著平靜，「嗯，都聽你的。」
吃過早飯後，姜從沒有急著回房間，反而拉著陳耳，在外面並肩同行，一同散著步。
「我會對你負責。」姜從坐在鞦韆的一側，鄭重其事地對著另一側的陳耳說道。
陳耳誤以為姜從是因為昨晚的事，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一時間，心中五味陳雜，「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不會因為昨晚發生的事情而糾纏你的，你不用擔心。」
「陳耳。」姜從打斷陳耳的話，重新強調道:「我是因為愛你才會選擇對你負責，之前我說的話，許下的承諾，也全部算數。」
陳耳沒有說話，她安靜地靠在姜從的肩頭，眼角一行淚落下，划入發間，消失不見。
如果她能夠早點遇到姜從，那該有多好。
可惜，這個世上從來沒有如果。
牆外，是熙熙攘攘人群發出的熱鬧的聲音，牆內，姜從和陳耳互相依偎。
「OK。」陳耳深吸了一口氣，她微微抬起頭，埋在姜從的耳旁說道:「現在，回房間，我給你講一遍，那個屬於我，也屬於我的姐姐的故事。」
姜從之所以會這麼做，一方面，是為了給陳耳一個緩衝期，讓她做好心裡建設，另一方面，這也是他給自己的最後一次放縱。
他不能夠感情用事，必須用公正的眼光，去看待陳耳所做下的事情。
兩人攜手回到房間，路過的女孩向陳耳投來羨慕嫉妒恨的目光，陳耳像是一隻鬥勝的小孔雀一般，高傲地抬起下巴。
姜從配合著陳耳的動作，沒有絲毫的不耐煩，反而心生歡喜，他愛極了陳耳的這份鮮活，那是他所沒有的，看淡一切的勇敢。
「小醋罈子。」姜從關好房門，將陳耳圈入懷中，語氣寵溺。
陳耳如貓兒一般，慵懶地躺在姜從懷中，聞著從將姜從身上傳來的，絲絲縷縷的煙草氣息。
「那麼，小陳講故事要開堂了，你可要聽好了哦。」陳耳找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緩緩地講述了她的過往。
姜從認真地聆聽，思緒也隨著陳耳的敘述，飄回了那段被塵封，並無多少人知曉的過往。
「既然你都知道了，就肯定查到了，我有一個姐姐，她叫陳歡。」陳耳嘴角的笑意柔和，提起陳歡，眼底的光也亮了起來。
陳耳的出生，對於陳父來說，是災難，也是不幸，陳耳被醉酒的陳父像是瘋了一般地打罵。
有時候，陳耳甚至在想，是不是只要她不出生，父母和姐姐，就還是和睦的一家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分崩離析，陰陽相隔。
記憶中，陳父很少對陳耳笑，他甚至極度厭惡看到陳耳的那張臉，因為陳耳長得實在和因為難產而去的陳母相像，尤其是那雙眼睛，澄澈，不摻一絲雜質。
在陳耳沒有出生之前，陳歡是陳父和陳母眼中的驕傲，陳歡從小就聰明懂事，獲得的獎狀更是貼滿了家裡的一整面牆壁，但陳母的心裡始終有著一個結，那就是結婚多年，她始終都沒能夠給陳父生下一個兒子。
而陳母的婆婆，更是冷嘲暗諷，用老一輩的思想，不停地催促著陳母趕快懷孕，為陳家傳宗接代。
陳母盼阿盼，總算成功懷上了孩子，對於這一胎，陳母尤為看重，即使是躺在手術台上時，陳母仍舊選擇了捨棄自己的生命，來換得陳耳的出生。
「為什麼死的不是你！為什麼！你為什麼不去死！」陳父猩紅的眼，揪著陳耳的頭髮，往牆上狠狠地撞著。
陳耳被撞得眼冒金星，頭破血流，但她仍舊是一聲不吭，因為示弱，只會換來陳父變本加厲地毒打。
陳歡放學回到家，聽到客廳傳來的響聲，連書包都來不及放下，伸出手，擋在陳耳面前，苦苦地哀求著陳父，「爸爸！不要再打妹妹了，她已經受傷了。」
陳父粗魯地拉開陳歡，喘著氣說道:「你給我起開，否則，我連你一塊兒打！」
幼小的陳歡倔強地搖著頭，重新爬回陳耳的身前，陳父被激怒，竟是發了狠，連帶著陳歡一起打。
姐妹兩人瘦弱的身軀緊緊地抱在一起，陳父的皮帶無情地落在陳耳和陳歡的身上，留下火辣辣的疼痛。
陳歡因為疼痛，下意識地瑟縮著身體，但仍舊不肯放開抱著陳耳的手。
陳耳窩在陳歡懷中，竟是前所未有的安心。
雖然她從未獲得過父愛，可是她還有姐姐的真心相護，那她也不算悲慘，起碼，她還有一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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