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一套说辞
19.23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柳不疑打算说什么，便只好都沉默不语，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发话。
“早在很早之前，臣便同七皇子殿下认识了。虽然事隔多年，很多事情已经记不太清晰了，但对殿下一直未能忘怀。”
稳了稳思绪，柳不疑又不急不缓地补充着：“如今两国要结为邦交，而我也被选为和亲人选，一时之间有喜有忧。喜的是，至少有一个相见的机会，忧的便是……与殿下再无缘分。”
“你……”
一旁的曲华池满脸都是震惊之色，他直盯着柳不疑看了许久，旁若无人似地想要知道真相，所以说话的声音都免不得有些颤抖了：“当年的事情……你都记得？”
“……”
柳不疑因着曲华池的询问而偏过脸去看他，起初他还只是愣了一下，但很快表情便恢复如常了，眼底还带着一些些的笑意，径直点了点头：“自然是记得的……不过一直未敢同殿下确认，怕自己是认错了人。”
“……”
柳不疑露出的浅笑，将本来苍白的脸色修饰得很好看，而那缱绻温柔，也是之前所没有看到的。
曲华池等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是等到了这么一天，心里说不出来的惊喜和激动，甚至于只是傻傻地看着柳不疑，半天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
柳不疑倒是比曲华池从容一些，他偏过了脸，依旧冷静地诉说着：“其实七殿下在这里停留的数日，与臣交集不少。想来或许……七殿下对臣也是有些心意的……”
说这话的时候，柳不疑其实是有些心虚的，所以免不得偷偷去看了一眼曲华池，曲华池倒是十分“配合”地笑了笑。虽然没有明确回答，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笑容之中所含的心意的。
柳不疑尴尬地移开了视线，重又挂上笑容，握住的双手，手心早就已经满是汗了，他真的很紧张：“想来七殿下是误会了，以为臣要同三殿下结亲，所以才一时冲动，希望能够换人。”
“这事儿倒是要怪我。”
话音刚落，三皇子适时地插上了一句：“我早就知道他们两个互通心意，所以就想要戏弄一下弟弟，没有想到我这个弟弟太傻了，就这么相信了。”
闻言，有人很合时宜地出来打圆场了：“原来两人早就相识，当真是天作之合啊！”
“是啊，陛下，这是天佑两国啊。”
……
一群人一句接一句地捧场，引得本来僵硬的气氛终于是有了变化，皇上的脸色也有所缓和，赶紧顺势接口：“所言极是！当真是天作之合。”
“陛下……”
“七殿下，若是不想你我都下不了台，此时还是选择沉默吧。”
反应过来的曲华池还未开口说什么，柳不疑便先一步阻止了他开口。
的确，方才的曲华池沉浸在高兴之中，一时之间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即使柳不疑对他是有心意的，可也不能够真的同他在一起。
可……按照如今的形势，他已经什么都不该说出口了，因为早就已经晚了。
“闹剧”总算是不了了之了，在场的人不管信不信他们两个人所说的话，都没有人再提出质疑了，因为没有必要出来找死。所以宴会现场气氛热烈得有些异常，每个人都是各怀心事，压根没有心思听歌赏舞。
一直到夜深了，黑色笼罩大地，又因为零散的星子出现，驱散了一些夜的黑。夜风有些凉，吹得人隐隐有些倦态。
车马陆续出宫，灯火之下，曲华池走得有些慢了，旁边一直默默不语的柳不疑，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心事。
到最后，还是由曲华池打破了沉默，柔声询问了一句：“当年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啊？”
柳不疑疑惑地抬眸，细想之后才猛然想起今日他所说的事情，脸上难免有些尴尬之色：“其实……今天大殿之上所说的事情，都是我瞎编的。”
“你编的？”
“嗯……”面对曲华池的讶异，柳不疑略显歉疚地点了点头，“我认识殿下，不过是这一个月的事情，之前……当真是没有见过殿下的。”
“……”
他当真是什么都不记得……
曲华池那张隐隐带着喜悦的脸，不知道何时已经黯淡了下去，一时之间竟然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柳不疑没有料到曲华池会这般失落了起来，心里的愧疚也随之增加，忙开口劝慰着：“抱歉，当时一时情急，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无事，你舍命想帮，是我亏欠你。”
最是听不得柳不疑的自责之语，曲华池免不得暗自责备了一番自己的表情外露，赶紧安慰了一句。
“……殿下，曾经是见过我的？”
不然为何对柳不疑“瞎编”相识的事情而略显失落？
闻言，曲华池略微思考了片刻，最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你……当真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吗？”
“抱歉，我真的……不记得。”
“不怪你。”曲华池扯了扯嘴角笑笑，“其实说起来，已经有十来年了，记不得是正常的。”
“……这么久吗？”
柳不疑努力地想要回想，可是哪怕是零星的片段都没有。而且说起来，他们是两国之人，曲华池又是皇室中人，怎么会有交集呢？
“郡王，该回去了。”
夜已经深了，柳不疑能够过来送送曲华池已经算是格外通融了，时间一过，便没有理由再多停留了。
柳不疑看向了前方，宫门就在眼前，曲华池眼里难掩失落，但还是很温柔地开口：“早些休息。”
更多的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总觉得他们现在的身份有些尴尬，没有什么好说的。
柳不疑点了点头，很客气礼貌地冲着他行了行礼：“殿下也是。”
“……嗯。”
很生分，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也是，毕竟对于柳不疑来讲，他就是一个陌生人而已，说是不失望……那也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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