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两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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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不疑刚准备起来，就被这么一声略带紧张的声音给弄得赶紧再趴了下去，也就在这个时候，耳边传开了嗖嗖嗖的羽箭声，一支支扎在船篷上，还有一些落在了水里。
曲华池站在船头躲避着这些箭，倒是躲得比较轻松，并未受到一丝伤害，阿福也在他的保护下成功地进了船里面。
反倒是曲靖墨那边乱了套，他们本来就是出来游玩的，所以也就带了一两个护卫，此刻被乱箭齐发的场面给吓着了。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挡着箭，一边还要护着三皇子以及他的那个美人。
相对而言，曲华池这边的状况没有那么糟糕，柳不疑的船并没有人攻击，想来那些人针对的并不是曲华池他们。
曲华池退回了船里面，一手一个拽起了柳不疑和阿福，脚下踏过船舷，连踩着水面，顺利跳到了岸边。
这里确实比较偏僻，唯一的几处人家离得很远，岸边皆是草丛树林，加上月光被挡住，莫名黑得有些诡异。
柳不疑和阿福站稳了脚步，三个人忙不迭地回头去看船上的情景，心情有些莫名。
“殿下，就放任三殿下在那里吗？”
柳不疑只是出于疑惑问了一句，倒没有质问的意思。毕竟三皇子和曲华池是敌对关系，再加上这么危险的场面，柳不疑也帮不上忙，纯粹只能让曲华池来冒险。
曲华池眉头微锁，只是定定地看了两眼，冲着柳不疑摇了摇头：“我们走。”
“……”
曲华池握过了柳不疑的手便要走，柳不疑欲言又止，但也并未多说什么，而是安静地跟着离开了。
两人一路无话，回到城里的时候已经晚了，恰巧遇上了巡夜的人，他们见柳不疑身上还有血迹，两个人神情也有些怪异，所以难免过来打了个招呼。
本来曲华池是不想管三皇子的事情，那个人的死活与自己无关，可是碰上了人，曲华池也怕遭到什么怀疑，所以面露焦急之色地说了一句：“快去江边救三殿下，那边的情况不太好……”
闻言，他们表情一滞，赶紧派几个人先回去搬救兵，然后几个人带着队去了江边。
看着匆忙离去的人，曲华池微微摇了摇头：“看他的造化了。”
“是啊。”
柳不疑的心情有些复杂。
三个人回了府，曲华池赶紧命人送了一些药过来，在确认柳不疑身上并无其他的伤之后，总算是放下了心来。
不过柳不疑的鼻子真的撞得挺严重了，都已经红肿了，在他略显小巧的脸上衬得有些突兀。
柳不疑看了看镜子，也对自己这个样子有点无奈。
“先涂点药吧。”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看曲华池拿着药瓶就过来了，柳不疑还想着站起来接住，却愣是被曲华池又给按了下去。
他蹲下了身子，就这么在柳不疑的面前，也因此，生生比柳不疑矮了好多。
面对面的，总是不经意会多看一些。柳不疑看着这个总是会面带温柔笑容的人，现在的神情却是格外的严肃。
在方才那种情况下，毫不犹豫选择了离开……跟柳不疑想象之中的样子，稍微有些不同……
柳不疑觉得他逐渐有些看不透这个人了。
药膏涂在脸上，那种药的气味很冲鼻，碰到了鼻子也有些疼，柳不疑跟着皱了皱眉头，却是并未说什么。
静默在两个人之间拉开，在涂药过程中，没有一个人说话。直到一切结束之后，曲华池握住了药瓶放在了一边，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好了，接下来好好休息几天，应该会很快消肿的。”
“多谢殿下了……”柳不疑碰了碰自己的鼻子，忍住那么一丝怪异的疼痛，看着曲华池起身收拾着东西。
烛火下的背影还是那般修长，此刻弯着腰的模样，却又隐隐透露着一些寂寥。
“想吃什么吗？”
柳不疑的思绪被这么一声给打断了，他略显疑惑地看着曲华池，像是不太明白他想要表达的意思似的。
曲华池又补充了一句：“今天是节日，不吃点什么感觉不像过节，你想吃什么，我想给你做。”
“……我……”柳不疑纠结了一会儿，说实话……就方才发生那种事情，虽然他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可还是惊魂未定，压根没有心思去想吃些什么东西。
看柳不疑略显为难的脸色，曲华池倏地笑了笑，像是在自嘲一般：“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
“……”
“没有想到吧，看起来温柔善良的人，其实心底并没有善念存在。”他一边理着手中的东西，一边说着，“有血缘关系之人的生死尚且可以如此冷漠……”
“殿下？”
“你是不是对我失望了？”
他那浅浅的笑容里，透露出一些不一样的苦涩，像是在问着柳不疑，也像是在问自己。
他也并未想要得到柳不疑什么回答，忙完了手里的事情，这边像平常一般说了句：“早点睡吧”，便要离开了。
柳不疑却是赶忙接了一句：“今晚怕是睡不着了。”
“也是……我也很好奇外面的状况。”曲华池应了一声，“但是我只是在意结果，少了他这么一个人，对我是有好处的。如果没有少，其实我也没有觉得有什么。”
“我没有觉得殿下做错。”
曲华池似乎总喜欢说“无所谓”一类的话，可是从他的神情举止，又怎么会真的是一个什么都无所谓的人呢？
说无所谓……不过是无奈地回答罢了。
柳不疑从自己的位置上坐了起来，几步来到了曲华池的身边，门没有关，透过它看着外面的黑夜，似乎能够看到江边的场景似的。
“善良不代表没有底线，这世界上又有几个人能够善良到毫无芥蒂地救一个敌人呢？”柳不疑失笑，“如果有的话，不是挺傻的吗？”
“你给我的感觉就是挺傻的一个人。”
“可能外表看起来像，但若是我遇到了同样的情况，我大概会跟殿下做同样的选择。我没有那么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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