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矛头指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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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华池看着身边说得一派认真的人，忽而有些想笑。方才的那些苦涩似乎也随之消失了一般……
离得有些近，他暗自伸出了手，去握住那略有些冰凉的手，柳不疑偏过头去看他，正迎上曲华池的眼眸，只听见曲华池一派认真地说着：“可若是我认为重要的人，就算舍弃掉这条命也会保护的。”
“……”
脑袋一闪而过方才的场景，那个站在船头挡箭，焦急地冲着他大喊着：“不疑，快趴下！”的人，那个急匆匆地拽着他和阿福就走的人……真的，谁能说他不善良呢？
但凡能够对他好一点的人，曲华池都不会忘记的，而曲靖墨……从未有过。
……
府里很安静，府外却是乱了套，正如柳不疑所说，今晚是睡不着了。
曲华池也暗自派人去外面打听了，曲靖墨没有死，被赶去的人救了回来，但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听说昏迷不醒。刺杀的人抓了一两个回来，现在关在了刑部，其他人死的死逃的逃。
明明是中秋之夜，没有几个人是过得安宁的，刑部的人连夜赶去现场察看，就连皇上都睡了一半被惊醒了。
曲华池一整夜没有睡，就待在自己的密室里面翻看着东西，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
一大清早的有人过来传口谕，府里却是没有人知道曲华池在哪里，找了很长时间，还是最后曲华池自己出来的。
一夜未睡，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匆匆进了宫之后，他们领着曲华池去了东宫，旁边跪着若干太监宫女，皇上和皇后就坐在床旁边，而三皇子此刻还在昏迷之中。
气氛一时之间死寂，甚至没有人敢大声喘息。曲华池犹疑了一会儿，几步走了过来行礼：“父皇，母后。”
“你去江边做什么？”
皇上开门见山，分明是带着质问的，那双眼神仿佛一把凌厉的刀，直让人脊梁骨都在发寒。
不过曲华池似乎是习惯了，倒是没有被气氛所影响，还是如同往常一般的神态，若无其事地回了一句：“中秋佳节，江边赏月。”
“兴致真好。”皇上冷笑了一声，“自从德妃去世之后，不是从不过节的吗？”
“……”提到了自己的母亲，曲华池神情微动，许久没有从皇上嘴里听到这个称呼，再一次听到的时候，却是满含讽刺的。
旁边的皇后似乎是听不下去这般沉重的对话了，所以试图缓解一下：“看来华池是真的很喜欢郡王，是想带着郡王游玩一番吧。一切应该都是巧合，江边景色那么美，我也想去呢。”
“是吗？”皇上站了起来，负手而立，“江边那么大，偏偏两只船划到了一样偏僻的地方，偏偏同时遇到了刺客，可是……为何你那只船安然无恙，而三皇子的船却满是羽箭，满地血迹呢？”
“……”
“现在三皇子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而你……”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曲华池，“身上并无一处伤口，你说，这是为什么？”
皇上的意思再明了不过，曲华池不以为意：“父皇是觉得这一切都是我的阴谋吗？”
“……难道不是吗？”
“华池……”
旁边的皇后满眼担忧地看着曲华池，想要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去说，只能看着曲华池，期望曲华池不要顶撞皇上。
曲华池并未理会皇后的眼神，依旧那副样子：“儿臣想说，我没有谋划刺杀三皇子的事情，在刺杀现场是一场巧合，三皇子受伤而我没有受伤，是因为他没有武功，而我有武功傍身而已。”顿了顿，他看向了皇后，迎上那担忧的眼神，一字一顿地开口，“我唯一做的，只是袖手旁观而已。”
“华池，你……”
皇后的神情是那般不可思议，曲靖墨受伤，皇后也是一夜憔悴，心里担忧不已。但他依旧觉得曲华池不会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可是如今听曲华池这么说，她的心像是被突然割了一刀，顿时疼痛异常。那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滑落，“为何……为何你要这样？那是你哥哥啊，是你血脉相连的哥哥啊……”
“哥哥？”
“本宫知道他平日待你不好，所以本宫也一直在告诫他，一直对你加以补偿……是本宫对你还不够好么？是本宫薄待了你么？为何生死关头，你就把他扔在那里……”
声声地责怪，伴随着哭腔以及眼泪，曲华池的那双眼睛竟也是红了，他喉头滑动了一下，却是一言未发。
躺在床上的人这个时候轻轻咳嗽了几声，忙吸取了好几个人回头去看情况。
“墨儿，你怎么样？还好吗？”
皇后拿着手帕去擦拭着他额头的冷汗，面色苍白的人终于是睁开了眼睛，模糊的视线之中，他略过了旁人，直直地看着跪在那里的曲华池，顿时那双眼睛瞪得通红，咬牙切齿地喊着：“曲华池！曲华池……不得好死……我要你……不得好死……”
似乎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他没有几句竟又晕了过去。皇后急得眼泪直掉，也没有心思去管其他的事情了。
“你自己说的话，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吗？”
“没有。”
“若是单单袖手旁观也就罢了，看三皇子那般恨你，恐怕没有那么简单。”皇上的声音又沉了几分，“既然你不愿意好好说，那就别怪朕了。”
他挥手，立刻有人过来，一左一右地抓起了曲华池的胳膊。
“交给李爱卿，让他好好审审，不必顾及。”
“是。”
曲华池并未言语，他本来说话就没有份量，现在这种关头说得再多也是无用的，所以干脆还是任由人关他起来吧。
反正现在没有证据，还不至于能够置他于死地，总会有回还的余地。
不过刑部有三皇子的人，注定这场牢狱之灾不会好过。
牢房是特地为他选的一个，最里面，也是条件最差的一个房间。才刚进去，那冲鼻的霉味和着浓重的血腥味就让人倒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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