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满心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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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殿下。”
从那笑容之中，柳不疑捕捉到了一丝失落在其中，或许因为方才自己谈起裴笙的时候太过于高兴了，才会让曲华池误会了吧。
也不知怎么的，他并不希望别人误会他跟裴笙，尤其是曲华池。当初可能是因为这误会造成的后果太严重了，让他心里有阴影，而如今……他却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
“他就在门外。”曲华池又禁不住补充了一句。
柳不疑却是摇了摇头：“你们都很累了，回去歇息吧，我想一个人躺会儿。”
“那好，你好好休息。”曲华池过来扶着柳不疑躺好，又替他盖好了身上的被子，生怕他被冻着了似的，动作温柔而小心。
“多谢殿下了。”
曲华池顿了顿，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冲着柳不疑笑了笑。而柳不疑却是伸手拉住了曲华池的袖子，他知道自己这个举动未免有些逾越了，但是想了想，还是在曲华池愣住的眼神之中开口：“我知道，我昏睡的时候，殿下一直陪在我身边。”
“……不疑？”
“我受伤的事情，殿下不要自责了。”柳不疑想了想，总算是鼓起了些勇气开口，“既然选择来了这里，我便同殿下共进退，所以我不后悔的。”
“是为了……感恩吗？”
曲华池能够感受得到柳不疑对自己的态度逐渐转变，但是他害怕的是，这种转变似乎是朝着一个怪异的方向转变。
他需要的从来都不是柳不疑的感恩。
柳不疑笑了笑，反问道：“那殿下呢？殿下不也是为了感恩吗？”
感恩吗？以前是，现在或许也有恩情的因素在其中，但若是只是感恩的话，又为何会嫉妒呢？又为何会恨“恩情”这个壳子呢？
尤其是柳不疑这般笑着反问的时候，曲华池的心像是忽然被针扎了一下，平日的伪装也没有那么完美了，他缓缓开口：“若是为了感恩，倒也不必如此。”
“……殿下，你怎么了？”
晕黄的灯下，曲华池苍白的脸都添了一些柔色，在长时间的静默之后，曲华池方才转过了身子，就这么蹲在了柳不疑的床前，认真道：“不疑，我们不要再这样报恩来报恩去的了，好不好？”
柳不疑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好……其实我也并未觉得这纯粹是报恩，对于我来说，殿下如今也是我重要的人啊。”
“很重要吗？”曲华池直视着柳不疑的眼睛，又禁不住问了一句，“和裴笙比呢？”
“裴笙？”柳不疑笑了笑，“殿下为何要跟裴笙比？”
柳不疑似乎没有明白曲华池的意思，所以也没有正面回答。曲华池顿了顿，却是微微叹了一口气：“此次出了这么重大的事情，裴笙想来也不会放心你留在这里的。若是他带你走，你……”
曲华池问得小心翼翼，那种既期待得到答案，又害怕得到回答的模样，像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一般。
以前总觉得他温柔、从容不迫，接触了之后才发现，其实并非如此。谁都有软弱的一面，谁都希望可以有暂歇的地方，而对于曲华池来说，柳不疑不知不觉中就成了这个人。
裴笙的事情，柳不疑不是没有思考过，他们之间没有缘分，是已经定了的事实。
“不疑？”
见柳不疑一直陷入了沉默之中，曲华池又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柳不疑回了神，很认真地回了一句：“我不走了。”
“……当真？”
“裴笙是我的好朋友，也只能是朋友了。我总不能在朋友那儿住一辈子吧。”柳不疑笑道，“哪有这回事儿呢？”
“……”
“有很多的事不得不放下，也必须得放下。尤其是……我看到他千里迢迢地跑过来，他既然当我是最好的朋友，我也不愿去亵渎这份友情。”
裴笙对他很重要，从来都很重要。所以柳不疑不愿意失去他，也因此做了太多的让步，正因为藏得太多，让得太多，让他不会再有别的想法了。纵然失落是有的，遗憾是有的，可是也就只是遗憾了吧。
“我以前过得浑浑噩噩的，可是自从殿下出事之后，说实话，我第一次去考虑了那么多，就好像又活了起来似的。”柳不疑脸上浮现了一抹笑容，“原来我也是有点作用的……若是能够稍微帮上点忙，也是真好。”
他不想再跟一个寄生虫一样，只会去依赖别人，那样迟早他会腐烂掉，这种被人需要的感觉很好，有价值的感觉也很好。
“不疑，你听着。”听了柳不疑说了这么多，他能够感受得到柳不疑在极力地安慰着他，“我护你，并不是为了让你觉得你毫无用处，我是想让你知道，这世上是有人护着你的，除了你母亲，裴笙以外，还有我。”
“……是啊，殿下，我何其有幸。”
“……”
或许柳不疑不知道，对于曲华池来说，最幸运的分明是他。
潦倒困苦的时候，是柳不疑救了他，冷清孤寂的时候，也是柳不疑这缕光照进了他的心里。
曲华池的心情有些复杂，鬼使神差的，他伸手过去抱住了柳不疑，感受那瘦削的身躯的一些温度，很真实，并非是梦境。
柳不疑愣了愣，却也没有推开，反而是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像是在安慰着。
“不疑，若是爱着一个人太苦了，就在我这里歇息可好？”
“殿下？”
曲华池松了怀抱，在柳不疑不明所以的神情中，试探性地靠过去，碰上那略显凉意的唇瓣，柳不疑整个脑袋已经一片空白，毫无思考能力一般，被曲华池压着往后靠在了墙上。
温软的感觉很熟悉，就仿佛那晚的场景又重现了一般。曲华池可以确定，那并非是意外，也并非是药物的作用，他想要亲近眼前这个人，真心地想要亲近而已。
柳不疑心跳如雷，在大脑恢复正常的一刻，他慌乱地往后退了退，可是已经退无可退了，他被禁锢在一个怀抱之中，压下的唇瓣在不断地侵占着，想要得到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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