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宛若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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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啊。”柳不疑见裴笙还在认真思考着什么，免不得调侃似地说了一句。
裴笙笑了笑：“你是不知道我在这边有多无聊，若是再不找点事情查查，怕是要闷死在这里。”他一边说着一边又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继续吃着饭菜。却是没有察觉柳不疑神色有了异常。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柳不疑斟酌了半晌开口：“其实……你出来也很久了，若是想要回去的话还是回去吧，你兄长想必十分地担心。”
想来裴笙来这边也有小半个月了，这些天时不时地就会跑来送柳不疑一些东西，要不就是带着柳不疑四处逛，倒是消减了柳不疑连日来的心情抑郁。
不过柳不疑知道裴笙留在这里都是为了自己，他总不能自私地什么都不说吧。其实裴笙也看出来了，但他并不想把什么事情都扯得那么沉重。
“你也知道我的性子，闲散惯了，总是无所事事的。所以我在哪里不都还是一样嘛，再者说了，我在这里还能帮帮你，何乐而不为？”
“可是……”
“等你的殿下出来了，我再回去好吧，不然你一个人举目无亲的，我也放心不下啊。”
被裴笙这么一通说，柳不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无奈地笑了笑。
裴笙又言道：“说实话，你打算一直留在这里吗？你喜欢七皇子？”
裴笙倒是直言直语，说实话被裴笙这么问，柳不疑觉得有些怪异，但是他也仔细思虑了一会儿，还是无果地摇了摇头：“喜欢这个词，我还没有想透……不过留在这里也未尝不可，我……”
说到这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地，不免看向裴笙说道：“我母亲还好吗？”
“……好好，现在已经搬进了新家，什么仆人都是我选的，绝对没问题的。”裴笙拍了拍柳不疑的肩膀，安慰道，“你就放心吧，那边的情况也会随时写信通知你的。”
“那就好……现在的我还不方便接母亲一同住，毕竟殿下这边的情况也很糟糕。”
“你们算是苦到一起了。”裴笙摇了摇头。
“他希望我陪在他身边，那我就不走了。”柳不疑囔囔了一句，还是尽数入了裴笙的耳里。
“但这样真的好吗？你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自己真正期待的又是什么？”这么些年一起长大，柳不疑以前是什么样子现在又是什么样子，裴笙是最为清楚不过了。
这么多年，柳不疑变了，变得飘飘忽忽的，好像一抹幽灵。
闻言，柳不疑却是愣了愣，半晌没有回答出来。
冷风吹了进来，灌进了衣领，冻得柳不疑瑟缩了一下，咳得有些止不住。
裴笙赶忙脱下自己的外衣去给他披上，不同于柳不疑这个病人，裴笙的手很温暖，靠近的时候也很温暖，像是一个火炉子似的。
柳不疑不敢去看他，兀自咳嗽着，微微闭上了眼睛。
那天晚上说得信誓旦旦，可事到如今，竟还是会心如刀绞。
如何才能放下一个人呢？如何才能再喜欢上一个人呢？
……
案子由八皇子接手不久，这就逐渐明朗了起来。虽然当初抓住的两个人最后畏罪自杀，并未从他们口中套出什么，但是三皇子不知为何却是松了口，证明了曲华池在皇上面前的说辞确实是真的，不过这背后黑手，还是不能轻易下决断，但是朝中大臣也在不断上奏求情，曲华池的处境逐渐好转。
为此，柳不疑也得到了机会去探视他。
才刚入冬，天气却是出奇的冷，柳不疑带了一些衣服还有吃的东西，自然也不能忘了药，他还记得当初曲华池来看他的时候，身上的伤也不少。
曲华池这边的牢房还挺不错的，感觉就像是只是意思意思，隔天就能出去了似的，柳不疑也安心了不少。
隔着牢门，柳不疑远远看见曲华池背对着这边似乎在翻看着什么东西，直到走到近处，曲华池才听到动静。
“殿下。”
柳不疑轻轻唤了一声，像是怕惊到曲华池一般。熟悉的声音传入，曲华池哪里还有心思去看书，转过身来的时候，那张脸上又布满笑容，如同三月暖阳一般和煦。
柳不疑才刚进去，手中的东西还未放下，曲华池便过来一把抱住了他，愣是吓得狱卒有些懵懵的，不过很快狱卒便反应了过来，赶紧识相地出去了。
没有人在场，曲华池又将瘦削的身子往怀里裹了裹，毫不掩饰地开口：“我想你了。”
柳不疑愣住了，就这么任由着曲华池抱了很久之后，才斟酌着开口：“殿下，先让我把东西放下来吧。”
他提着一盒子的东西还挺重的，曲华池点了点头，还真乖乖地松了怀抱。
柳不疑席地而坐，将盒子放在了旁边，曲华池就坐在对面，还是一直看着他，盯得柳不疑有些不知所措，赶紧想着法子转移话题：“最近天气可冷了，殿下要记得多穿点……哦对了，之前受的伤好了吗？我看殿下今天气色不错。”
“看到你来我才气色不错。”曲华池抿了抿嘴唇，竟是露出了一丝委屈之色，“其实伤还没好。”
“……那正好我带了药。”柳不疑拿出了药递给了曲华池，说道，“这是你之前给我的，说是上好的治伤药，正好派上用场。”
曲华池拿过来看了看，应道：“你帮我上药吧。”
“……好。”柳不疑倒不是犹豫上药的事情，只是觉得今天的曲华池有些异常而已。
曲华池利落地脱了上衣，背后是触目惊心的鞭痕，有些是很久之前的疤痕了，有些是也不算是新伤，但还未好透。
柳不疑有些怔住，他之前也有看到曲华池手臂上的伤，岂不料那只是冰山一角。这个人……到底受了多少的伤啊……
他默默摇了摇头，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是不是很难看？”
见柳不疑半晌没有动作，曲华池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
柳不疑颇有些心疼地开口：“怎么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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