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 叛国之罪
82.05
“……”
其实并非是没有察觉，柳不疑也听出来了，之前也听过他们提出了“血缘关系”的事情，而且最近一些日子，柳不疑偶尔梦见最初遇见曲华池时候的事情，此事裴笙也提过，究竟是怎么样的宫廷政变，才会使得一个皇妃流落到异国？
如今恐怕不只是宫廷政变这么简单……想着，柳不疑陷入了沉思之中。躺在那里的曲华池瞥了一眼柳不疑的神色，莞尔笑了笑。
“不疑，是想到了些什么吗？”
“……殿下，是我擅自猜测了……”柳不疑犹豫了一会儿，还在纠结着该不该将自己心中疑惑的事情说出来。
躺在自己腿上的人，伸手抚上柳不疑的脸颊，直凝视着那双眼睛，笑着：“你我之间，何需如此拘谨疏离？但说无妨。”
“……”
柳不疑思虑了一会儿，其实也并非是因为觉得他们之间应该保持身份距离什么而选择沉默，只是怕自己说的话会不经意间提起曲华池的伤心事。不过既然曲华池如此说，柳不疑也便坦然地开口了：“莫非……您的母亲是在怀您之后才入的宫？”
“……嗯。”曲华池并未过多思考，便应声点头，“不疑果然聪慧。”
“难怪殿下之前说……八皇子和三皇子争夺皇储，皇上提拔您去制衡三皇子是最好的选择。”
“对啊。”曲华池起身，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纷纷扬扬下着的雪，像是想到了什么很久远的事情一般，神情又添了一些自嘲，“因为我本就不具备继承皇室的资格，所以我才是最好的一个利用工具。”
“……殿下？”
“不疑你说得不错。我的母亲确实是在怀了我之后才入的宫……不，准确的来说，是被抢入了宫。”说到此处，曲华池的手握紧了，神情也比方才严肃了很多。
“我的祖上是跟随先皇打天下的功臣，因此被封侯爵，而我的父亲将来也会承袭爵位，又因为本身是足够优秀出众的人，所以便入宫作为皇上伴读，以后成为股肱之臣。所以说，他们差不多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曲华池看了一眼柳不疑笑道：“可能跟你和裴笙有些像……但不同的是，皇储毕竟是皇储，以后会成为天子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有什么情谊在。”
“难道皇上他……”柳不疑欲言又止，只是看着曲华池。曲华池低了低眼睫，叹道：“那个时候，西崛国还没有现在这么强盛，战乱不断，我的父亲屡建战功，可以说为了西崛国呕心沥血。战乱平息之后，皇上对他也是大加封赏，一时之间，朝野无人不服。”
说到此处的时候，柳不疑看不懂曲华池的神情，究竟是骄傲多一些，还是惋惜多一些。
他似乎已经预料到之后的结局是什么了……所谓飞鸟尽良弓藏。
在战乱年代，将军总是受到尊重和重视的，能够建立无数功勋，皇上也是真心感到高兴的。可是一旦国家安稳了，这么大的功劳却是让将军陷入了危机，所谓的……功高震主。
皇上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人存在？即使这个人是自己的伴读，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
“其实或许一开始，皇上并没有想要我父亲命的意思，不过是想要权力，想要父亲解甲归田。”
“您的父亲……没有放弃权力？”柳不疑斟酌着开口，可似乎始终找不到一个更加合适的问法。
曲华池摇了摇头：“不甘心是有的，颓废也是有的。但倒也没有想到违背皇上的意思。只是他们的矛盾不仅仅如此，还有一个矛盾点便是我的母亲。”
“……”
“皇上从小爱慕她，只是后来我母亲却是嫁给了父亲。这也是皇上怨恨他的一个最大的原因……我父亲为国尽心尽力，不仅要被削官夺权以及被各方猜忌，连自己的妻子都要被人惦记，心里自然是气不过。在一次醉酒之后，冲撞了皇上被押了入了天牢，想要就此机会削权。”
“可是第二天却是群臣上奏，请求放了我父亲。也就在这个时候，皇上觉得我父亲这个人是留不得了。”
曲华池的眼神黯淡了些许，随意地拿过了桌子上的酒便饮了一口，酒已经凉了，有些冻人。
柳不疑伸手拿过了酒，放在碳火上热了热，补充了一句：“天气凉，别伤了身子。”
“……”曲华池看着柳不疑，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问了一句，“不疑，你觉得皇上是以什么样的罪名害死我的父亲？”
柳不疑思虑片刻，只是回了一句：“……不知。”
曲华池似乎隐隐猜出了柳不疑几分心思，缓缓道：“他是叛国罪……”
曲华池说得落寞，柳不疑心里堵得慌，咬了咬牙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可是曲华池却是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谈不上……”
“？”
“我父亲是真的叛国了……当初东宛打了过来，国中一时没有适合的将领可以派，所以由我父亲上场。可这一次……他没有奋勇杀敌了，而是借此……反叛。”
“却是为何？”柳不疑被惊到了，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种局面。
并非是欲加之罪？而是事实？
“不清楚……”曲华池摇了摇头，“大抵是因为怨吧。因为对皇上的不满和怨，所以采用这种报复的方式，致使西崛国数年潦倒不堪。”
“那你的母亲……当时也在东宛吗？”
曲华池摇了摇头：“没有，我的母亲就在宫中，当时还怀着我。因为皇上是有所顾忌的，所以将我的母亲和一些亲近之人接到了宫中，作为人质。”
柳不疑忽然有些不懂了：“既然如此，为何您的父亲他……”
曲华池还是摇头，他那个时候还没有出生，许多的事情都是从自己母亲的口中得知的。
至于这个父亲，他后来也就见过一两面，着实连样子都记不清楚了。
他听他母亲说，那个时候宫外传来叛变的消息，母亲当时虽然震惊，却也没有那么情绪化，似乎隐隐知道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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