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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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回去。」
思索到最後，柳不疑就回了這麼一句，旁邊的柳母和裴笙互相看了一眼，一陣無言之後，雙雙嘆息。
「不疑，你現在身體還在病著，這樣來回奔波不是個事兒……」
「他隨時可能沒命，我還關心自己的身體做什麼？」柳不疑心裡五味雜陳，所以講起話來也沒有了之前那麼妥帖，裴笙倒是不介意，依舊好聲好氣地安慰著。
「你別擔心，七皇子現在還在北邊征戰，一時半會回不來的。」裴笙說著，「我早就派人打聽了，隨時侯著那邊的情況。」
「之前是聽說北邊騷亂不斷……他還說重新受到了皇上的重用……所以他才還在那邊征戰？」
什麼都瞞著，什麼都不說。
柳不疑越是細想，越是頭暈腦脹，甚至連裴笙的話都有些聽不進去了。
「不疑，你要相信七皇子，他以前可是身經百戰的，不會出事的。」
「是啊，不疑你想想，你並不會武功，在那裡也幫不了什麼忙，還不如就在這裡待著等消息好。」裴笙急忙補充著，「有什麼消息我一定第一個通知你！」
裴笙的話其實並無惡意，可是僅僅不會武功幾個字，卻又是戳中了柳不疑的心。
是啊，一不會武功，二不會軍事，他還真是一無是處，如果去的話，可不就是在拖後腿嘛……
「咳咳咳……」
「母親，你怎麼樣了？」
一直沉默地柳母突然咳嗽了起來，柳不疑的心思又亂了。柳母搖了搖頭，說道：「都是老毛病了，我沒事。」
「……」
「當然如果不疑陪著母親的話，那我肯定也會好地更快的。」
「……母親……」
柳母的意思他明白，無非就是希望柳不疑留在這裡。思來想去，他伸手又抱住了柳母，微微閉著眼睛思索了一會兒，最終點了點頭：「好，我就不去了。」
他相信曲華池會成功地從戰場上回來的，他從軍營回來的時候，他就回國，絕對不會留著曲華池一個人在那裡。
總算是留下了柳不疑，眾人也都鬆了一口氣。在東宛這邊，柳不疑先在這裡休養身子，陪同著柳母一道聊聊天。
這些時候的遭遇，他都盡數說給了柳母，當然也包括他跟曲華池之間的事情。
柳母雖然訝異，可是最後也能夠想通，只是覺得有一個人能夠真心護著自己的兒子那便是好的，其他的可以體諒。
日子過得很快，柳不疑在這邊一待便是半個月，在這期間，他也嘗試著寫信，可是沒有一封是能夠寄出去的。
轉眼已經是初春，天色逐漸暖和，曲華池在邊關一待便是好幾個月，北邊總算是安定了下來，他又一次死里脫生，得到了皇上的恩准，凱旋迴朝。
立此大功，本應當受重賞才對，可是朝廷中的氣氛卻是異常地嚴肅。支持曲靖墨的一黨自然是以命相挾要求徹查曲靖墨的案子，支持八皇子的卻是沉默不語，任由曲華池和曲靖墨的人互相爭論。皇上誰的話都沒有聽進去，而是只召了曲華池進了御書房，面色陰冷。
「三皇子的事情，跟你有沒有關係？」
面對皇上的質問，曲華池連一絲表情都沒有浮動，而是淡然地搖了搖頭，回了一句：「沒有。」
「很好。」皇上點了點頭，露出的笑容中說不出來的諷刺，「學乖了，總算是學乖了。」
要是以前的曲華池，說不定會直接來一句：沒錯，就是我做的，怎麼樣？
但現在的曲華池不會，現在的曲華池會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讓人幾乎看不出來。
可是皇上是誰，其中的道道他又怎麼會不明白？
「按照你的意思，朕如果派人去徹查，是什麼都查不出來？」
「沒有的事情，能夠查出什麼？臣不懂陛下的意思。」
曲華池不慌不亂地說著，迎著皇上的視線，絲毫沒有心虛在其中。
「好……」皇上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背過了身子沉默了些許時候，說著，「如今朝廷中，便只剩下你和八皇子了……制衡？呵……」
曲華池提出的制衡，結果讓其中一個人就這麼沒了，也就沒有制衡的必要了。
「想要什麼賞賜，說吧。」
說到此處，曲華池跪了下來，比以往每一次都要鄭重其事：「陛下一直都知道，我與皇室並無血緣關係，也一直對皇權沒有任何執念。陛下若是念在多年戰功的份上，可否賞回我平民的身份？從此與皇室再無瓜葛？」
「你想離開？」
「對。」
這些年留在朝廷，受盡了欺辱和排擠，如果不是想要有朝一天替自己的母親報仇的話，他壓根就不想留在這裡。
如今仇人病入膏肓，藥石無醫，仇人之子也沒了，在這朝廷之中，他不需要留戀任何東西，還不如早早撤離。
「既然如此的話，退下吧。」
沉默了很久之後，皇上只回了這麼一句，這便回了內屋。徒留下了曲華池在那裡跪謝，良久之後，他才站了起來，神情略顯複雜。
沒過多長時間，應了大臣的上奏，曲靖墨的案子被介入調查，作為嫌疑犯的曲華池再一次入了天牢等待審查。
得到曲華池歸國消息的柳不疑，急匆匆地告別了柳母，又從東宛趕回，在這路上，他收到了幾個月沒有聯繫的曲華池的信。
信中寫明一切平安，無需掛慮，另外交代了一些別的事情。
曲華池入獄並無多少危險，因為北邊做的天衣無縫，根本無從查起，最重要的是，曲靖墨本身的責任更大。所以調查不過是給群臣一個交代而已。
最重要的是，八皇子這邊的人介入調查，也算是暗中幫助了曲華池一把。
不消多長時間，曲華池僅僅擔了一個指揮不嚴的責任。沒了曲靖墨的壓制，戰功悉數被報了出來，無人敢冒領。
當朝堂之上，太監大聲地將他的所有的戰功報出來的時候，旁邊的大臣皆議論紛紛起來，彷彿只有在這個時候，他們才看出了曲華池的才華，才看到了一個低調默默為國家做事的人。之於曲華池而言，這些都是過眼雲煙了，他已經沒有了執念。
戰功核實完畢，皇上問曲華池想要什麼的時候，他還是那句話，想要離開朝廷，過自己的閑散生活。可是在朝廷之中，有過必罰，有功必賞，既然曲華池無心朝堂權力，那便隨了當年曲華池的心愿，封了一個閑散王爺，得享一處封地，但並無實權。
他知道，這已經是皇上最大的讓步了，因為對當年貴妃的執著，所以皇上對曲華池的行為一忍再忍，可以說是愛屋及烏。這份感情至今也沒有多少消減，讓曲華池當個封地王爺，至少每年會進京一次，有旨也會進京，還可以再見到，若是讓曲華池就此離開，可能一輩子就見不到了。
皇上打的……大概就是這個主意吧。
曲華池跪地謝恩，並沒有說其他的，只是覺得……其實這樣也可以。
得封王爺之後，皇上還賞賜了很多歌女家僕，但是曲華池嫌吵鬧並沒有帶著，依舊一身白衣，獨自從街道走回自己的府邸。
已經是春天了，陽光溫暖，微風輕柔，好久沒有一個人這麼靜下心來了，周邊滿布綠色，無人喧囂，感覺整個人都舒暢了起來。
曲華池走得很慢，一路看著，像是從來沒有認真看過這街道、這風景似的。從此以後就要遠離這裡，遠離這個生活了將近二十年的地方，或許再也不會回來。
回望那遠處，層層的宮牆中，彷彿能夠看到那病入沉痾的人。她也曾真心對待過他的母親，也曾真心護過他，或許……也曾抱有一絲的母子之情。
但這些都被曲華池徹底地切斷了，不過……他並不悔。
輕輕握了握手，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抓住，曲華池勾了勾唇角，略顯失落的回頭，在那不遠處的府邸門口，幾輛馬車，熟悉的幾張笑臉，還有站在最前面著一身狐裘的男子。
曲華池愣了愣，聽到了一聲熟悉的「殿下」喚聲之後，卻是倏地笑了起來。
有什麼可失落的，他想要留在自己身邊的人，真的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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