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殺雞儆猴
7.45
外面下了一夜的雨，空氣裡帶著些泥土的味道，讓人很寧靜。
「二公子昨兒個一早就已經吩咐過了說今兒個會帶著夫人出去，這都已經日上三竿了，夫人還不曾起？」
門外，姬政的奶娘看了一眼葉蓁的屋子，語氣裡帶著些刻薄，尖銳的聲音恨不能讓整個院子里的人都過來圍觀。
「奶娘，夫人昨個兒夜裡沒睡好，做了噩夢，這才……」
後面瑛樺還說了什麼，完全被奶娘的聲音壓了過去。
昨個兒本就睡得晚，再加上沒休息好，一大早就又有人在門前嚷嚷，葉蓁從床上坐了起來，打了一個哈欠，頭好像要炸裂一般的疼，緩了好久，穿好了衣裳才不慌不忙的走了出去。
只是人還沒出去，話就已經脫口而出：「瑛樺，一大清早哪裡來的野犬在門前狂吠，若是再有下一次，直接拖出去打死就好。」
瑛樺往後退了一步，幾乎立馬就反應了過來：「夫人，是奶娘。」
後面的話沒有再說，葉蓁就已經走了出來，故作很震驚的模樣，似是極其有歉意的笑了笑，看著奶娘一張臉有青色變換成了紫色。
「奶娘方才我還以為是誰家不知廉恥的野犬擾人清夢，才說出這般話，奶娘莫要放在心上，蓁蓁這廂給您賠禮了。」
奶娘聽聞臉色更是鐵青，她何嘗聽不出葉蓁這是故意為難她，眼睛里閃過一絲不屑，雙手一叉腰，手裡的帕子就要挨上葉蓁臉。
「夫人說的這是哪裡的話，不過都是給二公子辦事的人，我們自然要各司其職，雖說您是主子，可終歸也得明白自己的身份，這女子三從四德，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二公子一向習慣早起，賴床這般陋習，夫人還是改了的好。」
葉蓁笑，也混然不介意，只是朱唇白痴，實在讓人聯想不到毒舌二字。
「奶娘說的極是，只是以後擾人清夢這樣德行缺失的事以後還是少做得好，這人在做，天在看，缺德的事做多了，是會有報應的。更甚，這天下男人大概也是不會喜歡市井潑婦的，奶娘說，我說的可有理？」
方才這奶娘嗓門只怕整個姬府都能聽到，和市井罵街的潑婦又有什麼區別？
奶娘自從進了姬府丈夫就找了別的女人，葉蓁也是上一世偶然知曉的，這件事情奶娘一直都耿耿於懷，如今就這麼被人明目張胆的撕開了傷口，怎能讓她還保持理智？
「你這個賤人，你以為你自已身份又有何等尊貴？若非是因為二公子抬舉你，你怎麼會有這般榮華。」
一面說著，揚起了手，眼看著既要落在了葉蓁白皙的臉上，只聽到了「啪——」一聲脆響，卻並沒有被打的那般疼痛。
「瑛樺。」轉過頭去就看到了瑛樺擋在了自己的面前，原本一張清秀的小臉，卻有一清晰的巴掌印格外的礙眼。
葉蓁眯了眯眼睛，好，很好。敢當著她的面欺負她的人，今日她就要千倍百倍的討回來。
外面的院子里似乎隱隱的傳過來了一陣腳步聲，很輕，似乎像是全身無力之人的腳步，葉蓁嘴上帶著笑意，只是奶娘卻有一些頭皮發麻，總覺得這人彷彿要發瘋一般。
往後退了兩步，瞪大眼睛想要和葉蓁拉來距離。「你，你要做什麼？」
忽地，葉蓁揚起手狠狠給了自己一個耳光，白皙的臉上立馬腫了起來，奶娘和瑛樺同時瞪大了眼睛。
瑛樺嚇了一跳，跪在地上，拽著葉蓁的衣袖大哭：「夫人何故要作踐自己，奴婢本就」
葉蓁看著跪在地上的瑛樺，低呵一聲：「瑛樺，閉嘴。」
姬政在院子里就聽到了前院似乎有爭執，特意加快了腳步，葉蓁在餘光瞄到了有一紅色身影進了院子時拉著奶娘衣袖跪在地上，聲淚俱下：「奶娘，我自知身份低賤，配不上夫君，可夫君自幼體弱，現在要我離開我當真放心不下，奶娘你給我七日，只要七日看夫君身子有所好轉，我和瑛樺自會離開。無需奶娘，當作蓁蓁求您了，奶娘。」
姬政進來時就瞧見的這一場面，葉蓁背對自己跪在地上，卑微至極。
立馬上前，扶起了葉蓁，不由分說先是給了奶娘一耳光，奶娘本就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暈頭轉向，莫名又挨了一巴掌，一時更是找不著南北。
臉上火辣辣的灼燒感，姬政隨體弱，可畢竟是一個男人，尤其這一耳光還用了十成的力氣。
瑛樺更是一時忘了疼痛，暗中不得不佩服葉蓁實在是高，可心裡還是有些為葉蓁自己挨了一耳光有些不值。
姬政看了一眼葉蓁紅腫的臉，幽深的眸子一暗，周身氣壓都壓低了許多：「怎麼回事？」
葉蓁暗中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逼出了幾滴淚，似乎是受到了驚嚇一般，不敢說話，只是卻紅了眼底，顫抖著看向了奶娘。
奶娘連忙搖頭，帶著驚恐：「公子，不是我，是她自己。」
葉蓁一隻手輕摟住姬政脖頸，她知道姬政最是受用她這般柔弱，「奶娘，你若是覺得還不解氣，在打我幾下，奶娘是夫君尤為重要的人，可莫要為我生分了，這豈不是折殺蓁蓁。」
姬政又緊了緊自己的手臂，周身帶著怒氣：「奶娘，到底怎麼回事？我是叫你來看夫人準備的如何了，好端端的，為何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還不待奶娘說話，瑛樺就已經開口。
「公子一定要為夫人做主啊，昨兒個夜裡夫人記掛公子身子不適，今天出行會太過勞累，一夜無眠。今兒起的晚了一些，奶娘直言夫人身份低賤，配不上公子，讓夫人離開，打了奴婢不覺解氣，甚至還打了夫人。」
一氣呵成，梨花帶雨，就連葉蓁都要信以為真。
主僕兩個人倒是默契，配合的這般天衣無縫。
姬政深吸一口，看一眼葉蓁：「奶娘，你越界了，來人罰二十大板，若是再有下次，你便沒有跟在身邊伺候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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