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多重人格
9.32
回到姬府，葉蓁開始夜夜噩夢。
夢境之中總是有一個孩子向她伸出手來求救，那孩子一雙濕漉漉的眼睛，赫然就是那日被噎死的孩子。
後背一身冷汗，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瑛樺掌燈，解開了床榻上的帷幔，輕輕地拍了拍葉蓁的後背又是一身冷汗。「夫人可是又做噩夢了？近幾日夫人夜也睡不好，若是再這樣下去可如何了得。」
葉蓁將頭埋在雙腿之間，「瑛樺，我現在只要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那孩子一雙純真的眼睛，他才不過半人大。夢裡他一遍遍的喊著姐姐救我，可是我卻無能為力。」
瑛樺倒了一杯熱茶，想要給葉蓁壓壓驚，說不怕是假的，那日她尚在其中一個，活生生的孩子便那般斷了氣，任誰看了心裡總會有些不好受。
「夫人，那孩子固然可憐，可這也怪不得夫人。夫人若是強行求情，只怕最後便是夫人落得那般下場。」
葉蓁緊緊的攥著被子一角，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夠讓她感受到自己還是切切實實存在的。
她他什麼都不曾做過，就已經讓一個孩子因為她喪命了。重活一世，難道她依舊不能反轉局面嗎？若當真如此，那老天爺又為何要給她這一次機會？
葉蓁一直休息不好，迅速消瘦，便是廚房換著花樣的做的飯菜，她也食之無味。瑛樺怕再這樣下去葉蓁過於傷身勞神，日日出府時常常給她帶來一些大街小巷流傳的戲本子，讓她打發時間，也好讓她從那噩夢之中走出來。
這幾日愈發的寒冷了，眼看著就要到了冬至，家家戶戶都在準備著要吃餃子。姬珩似乎越發的忙了，葉蓁在府中甚至都看不到他的身影。
只是，閻文卿終究還是一個禍患，不知何時就會出現變故。
府里上上下下都在忙著過節氣的事情，很少有人注意到地牢里的事情，眼下除掉他是一個絕佳時機。
只是兩次去地牢里均被發覺，姬珩本就心細如髮，恐怕一早就發現了端倪，一早就安排了人在地牢里，若是此次她貿然前去定然又要中計。
心裡想這些事情，想的出神手裡的戲本子忽然從手中滑落到地上。
瑛樺將地上的那些本子拿了起來，隨意的翻看了兩眼，「夫人這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可是心中有事？」
葉蓁不語，倒是瑛樺看到了戲本子上的內容，只覺得有趣，忍不住輕輕地笑了笑。
「夫人，你說這些市井的戲本子怎的這般有趣，有誰能夠想到一個人的身體居然能夠住著兩種人格，思來想去奴婢還是覺得這大概是一種病。」
葉蓁怔住，一隻手緊緊的抓住了瑛樺。「你說什麼？」
瑛樺被葉蓁一驚一乍嚇了一跳，葉蓁抓著她的手腕有一些生存，可是終究還是重複了自己的話。
「奴婢說一個人身體里有兩種人格，這大概是一種病。」
葉蓁搶過了瑛樺手裡的戲本子，又仔仔細細的看了兩眼。
看著戲本子上的東西，嘴裡喃喃自語：「明明是一副身體，可出現的人卻時而冷漠時而溫和！」
瑛樺輕輕的轉動了一下自己已經被抓紅了的手腕，「夫人好端端的這是想起了什麼？好生叫人害怕。」
葉蓁放下了手裡的戲本子，「瑛樺，你現在就去請一位郎中來，就說我身體不適，急需問診，快去快回。」
瑛樺不解，只是在聽到葉蓁說自己身體不舒服的時候卻著了急。「夫人身體哪裡不舒服方才還好好的，可是這幾日忽然變了，天氣著了風寒？」
葉蓁只是搖搖頭，這丫頭有的沒的，總是會問一大堆話。
「你快去快回就好。」
瑛樺自然是不敢耽擱，一路小跑著。
這戲本子極其有趣，人格分裂！
姬珩多次出現都有異常，原本以為只不過是他的替身，可是思來想去總是想不透這天下怎會有長得如此相像之人。
如今，她想，她大概是知道為什麼了。
聽聞是姬府的主子身體不適，郎中不敢耽擱，吩咐了葯童幾句，拿了幾位上好的參葯和藥箱就立馬隨著瑛樺趕了過來。
葉蓁一隻手拿著書放在了膝蓋上，另一隻手拄著自己的腦袋，時不時的輕輕咳嗽兩聲，看上去倒當真像是一個感染了風寒的人。
「夫人最近可感覺自己四肢無力，尤其到了夜裡會發虛汗，手腳冰涼？」
郎中給葉蓁把了脈，雖然這脈象是有些虛弱，可是卻並無生病之兆，百思不得其解，又想著或許是葉蓁剛得風寒發現的早。
女子只是看了一眼旁邊的人，瑛樺便把他們幾個人全部都給支了下去。
「郎中說的及時，今兒一早上起來就感覺四肢無力，頭前一陣眩暈。一直到了現在腦袋還是暈沉沉的。」
郎中確定並非自己醫術不佳才放下心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從地上起來拿了紙筆。
「夫人放心，並無大礙。想來是這幾日偶感風寒，待小民開上一副方子，夫人一日三餐的喝著不出三日便能見效。」
看著郎中寫好了方子，遞給瑛樺，女子從榻上起身：「不瞞郎中，我還有一事不解。」
「夫人所為何事大可直言不諱，若是老夫能解，定當知無不言。」
葉蓁點了點頭很是滿意，姬府二夫人這身份，終歸還是有些用處的。
「我有一婢女，性子甚是古怪。時常溫和如鳥兒，時常暴躁如男人，且常常不記得自己做過的事，見過的人。郎中可知，這是什麼病？」
葉蓁說這些話的時候，時常注意著郎中臉上的表情，不敢錯過一分。
果不其然，這郎中表情甚是豐富多彩，儘管一直不說，她也早就已經猜到了大概。
「夫人可否方便讓我看一眼這位姑娘？」
葉蓁搖頭，「她昨日喊著頭疼，我便放了她三日假，讓她回去歇了。」
郎中眉頭皺的更緊，女子一笑：「郎中可知有人一個身體能有兩種人格？」
郎中一震，驚訝的看向了葉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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