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宣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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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朗難以置信地看向姬王,語氣中帶著些許意味:「皇上怎可輕易作罷?難道皇上忘記了兩國友好的初衷了嗎?」
姬王最不喜旁人挑戰自己作為皇帝的權威,沉聲道:「朕沒有忘記,朕不會追究大皇子你在懸崖邊上做的所有事,同時也不會將公主嫁與你。這樣可公平?」
姬王相信,只要他細查,耶律朗的那些動靜都會被拿到明面上來。誰都經不起查的,特別是耶律朗確實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於是,耶律朗帶著耶律茹十分不愉快地離開了。
姬政似乎已喘過氣來,由榮安攙扶著走到殿中央,「啟稟皇上,臣要申訴。」
姬王對這個病秧子堂弟可沒什麼耐心,「准奏。」
姬政一拱手,「皇上,臣不相信耶律皇子所言,葉氏定是被姬珩擄去,才不幸波及,一同摔下懸崖去的。」
姬王額頭髮漲,這些都是些什麼事啊。「那你想如何?」
姬政蒼白的臉上都是狠戾,「如今皇兄下落不明,也不好問罪,只是王府的當家,軍營的運作,是不是都應該要換我去做呢?畢竟不能再讓那種強搶他人妻子的偽君子擔當重任了。」
姬玉看著姬政落井下石,儘管她也很怕皇叔,但是她清楚知道皇叔那樣英勇睿智的人是不可能做那種事的。
姬王沒有從這次的外交中得到什麼,但是好歹耶律朗為自己除去了一個姬珩,倒也罷了。只是這個姬政為了那所謂的葉氏,幾次三番姬珩發生衝突,大權不是不可以給姬政,只是好不容易沒有了姬珩,他想自己收回權利。雖然找不到姬珩的屍體,但是現在說自己收回,面上可一點都不好看,如此,由姬政來承接過去就好了,醜人有人爭著做,姬王倒是省心。
更何況,姬政此人雖心狠手辣,但是論權謀,不及姬珩十分之一,最重要的是姬政是個病秧子,什麼時候死了都不會引起懷疑。
當即,姬王抬了抬手,關切地說道:「你先坐下,關於姬珩的私事,朕需要親自問他,至於公事,既然你是他親弟,此事就暫時轉交給你負責。」
姬王是何其聰明狡猾的人,他沒把話說死,也沒有拒絕姬政,那是當然了,那姬珩那麼命硬,誰知道掉懸崖是不是真的死了,一天沒有找回屍首,他一天都不敢掉以輕心。
姬玉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退離了兩儀殿,回到了自己宮中。她率先遣退了所有宮人,輕聲地叫喚著:「公子,公子,你還在嗎?」
一抹青色的身影從樑上飄落。
姬玉以為此生若是能逃出生天,浪跡天涯也不錯,最差的結果就是被逼和親,死在耶律朗的手上。幸好天意憐人,姬玉終究在郊外見著了他。那日,他也是一身青衣,淺笑輕吟,舉止間總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清貴俊雅之氣。
姬玉知道,這就是一見傾心的感覺。
「在下是來告別的。」青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阿笙。
姬玉心焦,有些失望,連忙問道:「可是,可是我還不知道公子姓名,也還沒好好謝謝公子當日相救,公子仗義,雖然我皇叔還是遭難了,可是還是要謝謝公子出手。」
阿笙沉默了一下,「在下姓唐,單名一個笙。」
姬玉有些紅臉,「是鼓瑟吹笙的笙嗎?」
「是指冷玉笙寒的笙。」阿笙盡量收斂起周身的寒氣,她也不行嚇到這個小公主。
「公子如玉,卻是不寒。」姬玉心底瞬間明白,這樣一位逍遙世外的公子定有過什麼故事,不然不會念出那樣悲涼的詩句。
「公主過譽,在下一屆草民,借了公主的地方療傷,如今傷勢已經大好,不需要再留下了。」阿笙保持著距離說道,那日她確實受了點內傷,也趁機昏迷讓公主帶自己入宮,她的本意是想好好探一探姬王朝的實力,兩天已過,她心中自有盤算。
姬玉粉面微紅,羞澀地瞧了阿笙一眼,小聲道:「不知公子要去往何處,方便告知於我嗎?別誤會,只是公子幫我,怕會得罪那耶律朗,他不僅是北狄耶律部落的大皇子,他跟趙國也有勾結,這次算計皇叔不成,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阿笙倒是一點也不擔心,耶律朗不會放過自己,她早有準備,耶律朗那天並沒有認出自己來,而自己使出的武功也不是北狄那邊的武功路數,她自有應對的辦法。
阿笙唯一沒有算到的是,耶律朗竟然連趙國都搭上線了,皇室之爭,果然詭異複雜,情勢千變萬化,難以捉摸。看來,自己跟耶律衡,都要提起千百般的小心方可。在這種形勢下,決不能因兒女之情再亂陣腳了!
姬玉見阿笙雙眉微鎖,只道是為她想主意,感激地道:「唐公子不必替玉兒太過費心。我好歹還是一國的公主,他不敢明目張胆對我怎麼樣的。」
阿笙聽她這樣說便知她誤會了,卻也不說破,只是揚起清虛之音,淡然道:「公主可以逃過這一次和親,那下一次呢?」
姬玉詫異地瞧了一眼阿笙,幽然道:「唐公子的想法與玉兒不謀而合,那日我就是想趁亂出逃,免去和親。只是,如今事情能朝哪個方向發展,誰也不敢妄下斷言。我雖貴為公主,奈何身如柳絮隨風飄,往後如何,可還要看老天爺了。」
阿笙冷冷地道:「老天爺?你要是指望它,那還不如就不要抱著希望了。」拓跋笙兒可不是認命的人,她今世所做一切都是為了與老天爺相鬥,她不是要復國,只是要那耶律戩的人頭生祭拓跋一族,以報他們收養之恩。
姬玉心中一驚,也不知該說些什麼,看看外面的天色不早,遂道:「唐公子堅毅過人,非是池中之物。唐公子是要做些什麼事嗎?我是公主,說不定可以幫上你的忙。」
阿笙向姬玉盈盈一拜。瞧她的神色與精神頭,確實比先前振作了許多。阿笙只淡淡地道:「並無什麼大事,只是家中正在邊城,如今耶律部落和親不成,怕戰事一起,邊城不安定,我要趕回去處理,告辭了。」
待到阿笙離去,姬玉那開懷的面具也就跟著卸下了,神情中滿是疲憊與無奈。經過姬珩墜崖這一場,她更發覺,自己跟唐笙,不管怎樣說,都只有萍水相逢的緣分!她緩緩的閉上眼睛,如今三國之爭,已到了白熱化的狀態,若是自己跟唐笙真有些什麼,也不會有結果的。何況,剛剛那唐笙的表情,也本就是不可能的,又何必作繭自縛,空自相擾呢?
這一點,自己不是早有認知了么?姬玉默默地想著,唐笙是商人,自己是公主,父皇是不會應允的。天意弄人啊,她倒是想戰勝老天啊!
果然才過了兩天安生的日子,便看見貼身的婢女翠珠站在門口。雖然仍保持著禮儀,但從她那近乎氣急敗壞的眼神中,姬玉便可看出事情不妙。果然,翠珠匆匆向她行禮后,便急切地道:「公主,不好了,前朝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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