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姬玉赴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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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珠面色沉重，聲音也沉甸甸的，道：「那耶律大皇子出了京師，又過了三個郡城后，竟然將送行的言官殺害了，說皇上破壞盟約在先，他要回到北狄點兵出征，討回公道，皇上將已決定派人前往邊關督戰。這個人選自然又引起極大的爭議。幾位皇子都虎視眈眈。皇上正在為此頭痛，左思右想亦沒有一個可去的人。」
眼前如此好的時機，姬玉想起那日唐笙說的，不要指望老天爺，現在機會來了，她豈會放過？她面容認識平靜如水，心中想著如今國難當頭，耶律朗借婚事發作要挑起戰爭，那便讓我去好了！反正在皇宮裡坐困愁城，皇叔又遍尋不獲，幾個皇子心懷鬼胎，不知道有幾個真心想為父皇分憂，她是女子，不怕居功。
「既然如此，那我就去邊城會一會這個耶律朗。」
翠珠豁然驚起，難以置信地緊盯著姬玉。接觸到姬玉澄澈如水的眼光，她始覺姬玉並非在說笑，而是認真的。翠珠的面色凝重起來了，一字一字沉聲道：「公主，你不要開玩笑！」
姬玉卻像是說了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一般，道：「翠珠，你說我這像是在開玩笑么？」
翠珠的臉越發難看，斷然道：「不行！那是什麼地方？如今又是什麼形勢？公主，你清醒些好不好？」
姬玉曉得翠珠是在擔心自己，耐心的勸說道：「翠珠，你心中是知道的，此事怎麼我都有責任，是我選擇不嫁的，而且，我喬裝偷偷去看看而已，不是帶兵打仗，沒事的。」
翠珠一個小小女子哪裡敢想那些，「可是公主，皇宮你都不一定能出去，到邊城更是天方夜譚。」
姬玉拍了拍翠珠的後背，「你放心，我有辦法。」
翠珠啞口無言，但是心中卻也隱隱感覺到了姬玉在意的可能並不是去邊城，怎麼肯這般輕易地便叫她溜走？遂反問道：「公主，你若去了邊城，那皇宮怎麼辦？公主，你是去找那個人嗎？」最後一句話卻是正中了姬玉的想法。翠珠侍奉姬玉這麼久，多少能明白公主最近的異常，那位青衣公子確實很好，武功高強，可是他是布衣啊，公主怎麼能夠追隨過去呢？
姬玉何嘗聽不出來翠珠的試探，而這點更是她要去往北狄的首要緣由。她嘆了口氣，狠下心腸，語氣也變得嚴厲起來，冷然道：「皇宮不差我這一個公主，我意已決，不比再說了，我並不是全然為了唐公子，能見到他，是命運，見不到我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這是我答應過皇叔的，拚死也要守住姬家皇室的江山。」說到後面，語氣已大轉柔和，充滿了悲切之意。
翠珠神色複雜的瞧著姬玉，更覺得姬玉最後一句話令她一頭霧水，隱隱含著二人終將離別的不詳寓意，心頭更加不安，卻也不好說破。暗自沉思了半天，仍想不出反駁的理由，只得默然。
半日之後，姬王下了一道聖旨，震驚了整個姬王朝。在聖旨中，皇上任命四皇子姬宸為督戰御史，巡視北狄之戰，賜以金牌令箭，所到之處，官員見之如見帝親臨，且可行殺伐決斷之權。
此旨一下，舉國震驚。四皇子不是梁昭儀的兒子嗎？梁昭儀母家早已沒有人了，所以一直不被拉攏看好，這次姬王選定了四皇子督戰，手持金牌令箭，行殺伐決斷之權，可謂是一步登天，是姬王朝從未有過之事。更有人暗中猜測，姬王之所以為此首例，乃是出於愛護四皇子姬宸之心，偏袒之意，已昭然若揭。只怕太子之位，已經是姬宸的囊中之物了。
便是請旨的姬宸，也未曾想到會得到如此殊榮，在太監將令箭交與喬安之時，尚且有些怔愣，甚至忍不住問宣旨的太監道：「公公，你確定父皇是想也不想的便准我所奏，並賜以金牌令箭？」
公公一時之間也想不通，越發覺著姬王處世行事難以猜度。但口中確實喜慶地恭賀姬宸，道：「四皇子不必妄自菲薄，皇上對四皇子寄予厚望是毋庸置疑的，接旨吧～」
沉思中，姬宸已放棄思索，淺笑道：「謝主隆恩。」說著便接過聖旨，待太監遠走後，姬宸神色已變，心中隱約的期盼，以及滿腔的熱血，都已全部包含在那如明星般的雙眼中。如果是旁人看了，猝不及防之下，心中也覺一震，心神幾乎失守。
於是，姬玉喬裝成普通百姓，混入了送行的隊伍中，跟在姬宸兵隊後面，悄悄上路了。
翌日。曙光只是一絲，太陽的大部分還隱沒在地平線之下。草場里，牛羊開始發出陣陣嘶鳴。那面迎風招展的獸旗，重重的律動著，彷彿在攪動著天空。
耶律衡從短暫的睡夢中醒來的時候，正是火紅的朝霞開始蔓延的時候，他站在帳篷之前，遙望著遠方風雲變幻的雲，就像是在遙望著火紅的戰場。不由自主地，他想起了阿笙，那個草原上神神秘秘的姑娘，她一去多日，還未歸來，直叫他魂牽夢縈。
他閉上眼睛靜靜聆聽，馬蹄聲比正常的馬重許多，是馬上帶著鎧甲的緣故，這一點從那個粗重的聲音里隱藏著的清脆的敲擊聲能得到印證。草原上的人不懂冶鐵，鎧甲都是從其他部族那裡換來的，平日里是很難見到的。
草原廣闊無邊，戰鬥往往在快速的奔馬之間發生，這種加重的戰馬會減慢速度，可它也有自己的優勢，比如擋住鋒利的弓箭，和從暗處施來的刀槍。但代價實在太過昂貴，所以耶律戩直接搶了最富足的拓跋部落，將拓跋部落的鎧甲和金銀馬匹全部搶了，不留一個俘虜浪費口糧。
耶律衡終於看清了馬上的人，透過頭盔，那張臉格外的清晰。
「大哥，你回來啦！」耶律衡用尋常熱絡的語氣說道。
「嗯。」耶律朗走下馬來，摘掉頭盔，一頭紛亂的頭髮被風吹到了臉上，漸漸擋住了他的雙眼。這個二弟從未在他眼中，文弱得不似自己的族人。
「阿衡，今日，你跟著我，好好學一學這戰場上的事情，父汗說讓你當副統領。」接著後面的士兵從馬上拿出來另一套鎧甲，遞到耶律衡的面前。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耶律衡有點恍惚，好像這就踏足了生死。
耶律朗雙眼布滿了血絲，一晚沒睡讓他疲倦萬分，可權利又讓他變得熱血。他自從跟明敏郡主接頭之後，就馬不停蹄地開始謀划要怎麼攻打姬王朝。
耶律戩的帳篷扎在整個部落的最中間，那裡是一個小小的山丘，有著比一般的族民更高的高度。耶律朗從這裡向下望去，星星點點的帳篷里裝滿了英勇的武士，他們用金色的杯子喝著新鮮的羊奶，狼吞下半個身子的羊肉，借著曙光，向中原眺望。太陽完全升起的時候，這些勇士就啟程了。他們全副武裝，鞭打戰馬，一起向中原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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