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炸死姐姐，嫁禍親家
1.8
錢芊芊腦子裡搜尋了一番記憶。
東方纖與這孟國公府的大公子孟冬雲定的是個娃娃親。幼時二人還能玩得到一塊，但隨著東方纖的生母逝世，孟國公府也漸漸不待見東方纖這個庶女了來。
兩家不僅不再走動了。東方纖還聽聞，國公府還有另謀親事的打算。
錢芊芊眼眸微眯，已走到了張夫人面前。
張夫人見得錢芊芊來了，咦了一聲，神情頗有不滿：「怎麼是你來了？你姐姐呢？」
姐姐啊……這可來不了了。
錢芊芊輕輕一笑，也跟著咦了一聲，學著她的話問道：「怎麼是你來了？大夫人呢？」
這所謂的張夫人，實則是孟國公的妾室，這兩年才被扶正。
張夫人這面容瞬間白了又白，斥道：「你！當真是沒教養！莫說是我國公府不要你，任何一個夫家也不會叫你這樣毫無教養的丫頭！」
哦？
錢芊芊細眉微挑，這才明白她今日是專程來退親了。
張夫人也像是自認為自己扳回了一局一般，呵出一口氣，陰陽怪氣地說道：「我同你爹娘都已經說過了。你爹娘倒是明白人，也知道你一個還跟人私奔的，配不上我家小子，於是爽快地同意了。」
「不過啊，我還是得多說一句，你該當學學你姐姐的，知書達理，秀外慧中。這才是我孟國公府要的媳婦兒！」
張夫人極盡嘲諷之能。
錢芊芊只微微笑著，絲毫不生氣。她心想她馬上便能叫這個張夫人跪下來哭了，還在口頭上逞什麼能啊。
她笑著點點頭：「如此說來，夫人是想找我姐姐談談婚事了。」
張夫人視線在她身上一掃而過，輕蔑而高傲。
錢芊芊卻仍微笑著，側了側身子，道：「那我帶夫人去見她吧。」
張夫人扶了扶髮髻，輕嘆了一聲，吩咐了：「那你帶路吧。」
行，那便帶你去黃泉路吧。
錢芊芊緩步領著路，走在一旁的阿秀卻冷汗連連。錢芊芊用眼風掃她，手忽然搭在了她的手背上，低聲問道：「有火摺子嗎？」
阿秀瑟瑟發抖，顫聲回道：「有、有……」
錢芊芊迅速將火摺子卷進了袖口中，耳聽得身後的張夫人已經開始催了：「還有多久啊？」
錢芊芊回眸一笑：「這就是了。」
她停在一間緊閉的房門前，一抬手，將門推了開來，輕聲道：「夫人，進去吧。」
張夫人蹙眉，疾步往裡走去，口中仍念叨著：「這房間怎麼有些味兒啊？像是什麼燒焦了的味道……啊！」
她被嚇得聲音都亂了。
地上正赫然躺著一具焦屍！那口森白的牙此時更是駭人得厲害。
張夫人口張了張，卻驚駭得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錢芊芊幽幽道：「夫人，這便是你要找的我姐姐啊。」
張夫人猛一回頭，只見錢芊芊已嚓一聲點燃了火摺子，迎著火光，沖她詭異地一笑。
接著，錢芊芊便揚了揚手，將火摺子扔向了桌布。
火立刻燒了起來。
張夫人的雙眼驚恐的瞪大，急急便想往外跑，誰知錢芊芊卻抬起一腳，猛地揣向她的小腹，踹得她往後跌去，衣袖還被火舌卷上！
「啊啊啊！！」
張夫人嚇得急忙拍滅了火，拍得不仔細，還拍到了東方晴的身上……
「啊啊啊！！」
張夫人又是一陣亂叫，跟無頭蒼蠅似的亂竄，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跑出了房間。
房間外，錢芊芊已雙手環抱在胸前，等她多時了。
錢芊芊微微一笑，問道：「咦？夫人怎麼出來了？不是要找我姐姐嗎？」
張夫人周身發抖，自認三十來年，從未見得有人會笑得如同錢芊芊這般恐怖！
她餘光見得那間屋子已燃起大火，阿莫驚叫著「小姐」向屋中衝進去……
她腦中忽然間翁的一聲，白眼一翻，向後倒去。
……
彼時地府中，游夜正處理著積壓的公文。
他眉頭深鎖，看著公文，一臉的苦大仇深。
黑無常上前來稟報：「大人，有人死了。」
游夜頭也不抬，道：「死人，很奇怪嗎？」
「呃，這一位，不該今日死的。」
游夜手上動作一頓，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死的，是誰？」
「東方纖的嫡姐，東方晴。」
「……」
游夜緩緩抬起頭來，便見得白無常正帶著東方晴走來。
東方晴面容漆黑，哭得梨花帶雨，走路時還一跛一跛的。
游夜一時間感覺手中的公文愈發地沉重了。
……
東方府內，哭聲漫天。
張夫人便是在這哭聲中被吵醒的。
她茫然地坐起身來，驚魂未定。
只見得大夫人正抱著東方晴的屍體痛哭，哭聲悲切，好生傷感。此時東方晴的小臉已被擦拭過了，淡淡的烏黑下頭，露出白凈的小臉。
「我的晴兒……我的晴兒啊！」
張夫人此時也想哭：我的兒媳婦！我的兒媳婦啊！
她張口要哭，卻被人搶了先。
錢芊芊嚎道：「我的好姐姐！我的好姐姐啊！」
張夫人一聽得她的聲音，心頭猛地一緊，幾乎要嚇得魂歸西去。
偏偏錢芊芊還猛一回頭，雙眸擒住張夫人，滿臉皆是義憤填膺。
錢芊芊素手指著她，控訴道：「爹，娘，就是她！就是她謀殺了姐姐！」
張夫人：？！！
錢芊芊卻振振有詞，搶步到父親東方朔面前，淚眼婆娑地告狀：「爹，就是她！她來同姐姐說親，要姐姐嫁給她的兒子。爹你是知道的，姐姐向來良善，不僅拒絕了，還幫著我指責了幾句張夫人……」
——東方晴不是愛裝好人嘛，那錢芊芊也最後幫她裝一把好人吧！
錢芊芊繼續哭道：「誰成想，張夫人竟然惱羞成怒，與姐姐吵了起來，還拿出火摺子來說要燒死姐姐！姐姐怕啊，就要我趕緊來找爹爹，誰知我剛跑出來，便聽得裡頭傳來了慘叫——」
「我嚇得急忙折返回去，便見著姐姐身上起了火……」
錢芊芊說得哽咽，低頭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裝可憐嘛，誰不會啊？
抬眼偷偷一瞄，果真見得張夫人臉色蒼白，急急得都快哭了，忙道：「我……我沒有……」
大夫人帶著哭腔道：「那我女兒是怎麼回事！難道她是自焚嗎？！」
東方朔也鐵青著一張臉，沉聲斥道：「不必多說！我報官便可！」
「別啊！我是青白的！我——」
張夫人還真是急哭了。
她這才被扶正，不想去遭此厄運。
錢芊芊卻是憋著笑，又怕露餡，急忙又將頭低下去。
視線也向著地上躺著的東方晴望去。
姐姐啊姐姐，你害東方纖一條命，我也害你一條命，咱們扯平了，是不是？
誰知就在這時，東方晴卻忽然睜開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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