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雪災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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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靠在門邊，游夜亦是眉頭緊鎖，聽見這句話微微側頭：「目前來看，起碼得下十天。」
十天的大雪？
錢芊芊失了冷靜，一下站起走到游夜身邊：「怎麼會下這麼久？」
冬天下雪很正常，可是接連下上十天會死人的！
想到遍地的災民和凍死的屍體，錢芊芊臉色驀然大變：「游夜，這件事可以阻止嗎？」
十天的大雪，真的不行！
微微搖頭，游夜說：「這是註定的宿命。」
對這個天下，對其中的百姓，早已定下的宿命。
錢芊芊的嘴巴張了又和，半晌後走到一遍：「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你可以讓歐陽蔚準備賑災。」
唯有如此，才能將所有的影響降到最低。
喚溪不知何時出現，一手搭在窗台上，放眼遠眺：「別忘了準備草藥，大災過後定有瘟疫。」
錢芊芊看看她又看看游夜，片刻后將所有的心神放下，轉而去尋找歐陽蔚。
正如游夜所說，註定的宿命沒法更改，可卻能提前準備賑災。
十天的大雪，歐陽蔚會信她的話嗎？
帶著疑惑，錢芊芊到御書房找到歐陽蔚：「我做了個夢。」
外間的風聲還在呼嘯，帶著一種視死如歸的勁頭，雪夾在其中，給天地都蒙上了一層霧蒙蒙。
歐陽蔚望著她，眉頭逐漸皺起：「你做了什麼夢？」
「我夢見天降大雪，一連降了十天。」
「砰！」
歐陽蔚快速起身，椅子砸在地上，他卻沒有察覺，而是快速地走到錢芊芊身前。
「你……夢是假的。」
錢芊芊抓住他的手：「我覺得是真的。」
兩人視線對上，在片刻的僵持后，歐陽蔚無奈的搖搖頭：「你也說了是夢，哪有夢是真的？」
「我說幫你解決大臣，也確實幫你解決了，不是嗎？」
兩人間的氛圍再次凝滯起來，歐陽蔚眉頭逐漸皺起，想到半個多月的折騰結果，他有些鬆動。
難道真的如錢芊芊所說，那個夢是真的？
可是十天大雪……
左思右想間，歐陽蔚得不出一個答案。
錢芊芊看在眼中急在心裡，腦子飛速的轉了幾圈，一腳踩上他的腳面：「你不信我，那做一下賑災的準備總可以吧？不需要太多，只要確保隨時能調動就行。」
說到這個，歐陽蔚的神色終於緩和了許多：「這個確實可以。」
得到滿意的答覆，錢芊芊沒再繼續停留，她看了眼御書房外的情況提出告辭。
「希望皇上能遵守約定。」她說，「有備無患。」
游夜的話，假話的幾率為零。
回到寢宮，錢芊芊看著游夜和喚溪分站在兩邊，不由眉頭一挑。
因為歐陽蔚的應允，她心頭的沉重也消減了不少，此時看見兩人的狀態，笑著調侃——
「你們這是在比誰能更久不動？」
游夜側目，對她的話視若未聞，而是問道：「那歐陽蔚答應了？」
「答應了。」
錢芊芊不死心地打量兩人，她總覺得剛才離開的時間裡，游夜和喚溪說了什麼。
游夜被她看的疑惑：「你在看什麼？」
「我在看你們兩個人。」錢芊芊說的理直氣壯，「你們剛剛肯定背著我說什麼了。」
游夜不答反問：「你不關心賑災的事了？」
「不是同一件事。」
該關心的要關心，可不相關的事她也想問。
「你啊！」游夜彈她額頭一下，「別問沒用的事，該你知道的我不會隱瞞一點。」
不該知道的自然也一句不說。
明白他話中的含義，錢芊芊索性大方地表示不會追問，只是隔天又湊到喚溪身邊。
「你還沒放棄讓他回頭的打算嗎？」
屋外的雪花還在肆意飄著，對比起第一天傍晚的雪來說，現在已經小了很多，可也僅僅是小了很多而已。
地上厚厚的積雪讓人知曉這事不會簡單，朝堂上許多大臣已經提到賑災的事。
歐陽蔚坐在上段一言不發，直到最後無聲，他才緩緩開口：「朕早已讓戶部做好準備了，等等便派人去各地查看，待情況明了，雪一停便救人。」
十天的雪，如今已是第三天。
第四天，雪落的更大，然而到了第五天，雪又小了下來……
如此交替著，第十天暴雪落下，皇宮裡白茫茫籠罩，錢芊芊抱著手爐縮在火盆邊，身上還裹著兩床被褥。
游夜坐在一旁，明滅的火光在他臉上閃爍，連神情都看不分明。
「天吶，不是說下雪不冷的嗎？為什麼今天冷成這樣？」
「下雪確實不冷。」喚溪少見的出聲，「但是這場雪已經下到第十天了。」
單是底下的積雪，就足以將大部分的溫暖帶走，更何況，冬天本就沒有暖和這一說。
臨近傍晚雪慢慢停下，彼時天地均被白色覆蓋，錢芊芊裹著被子從門邊的縫隙往外看，只覺刺眼的緊。
「好白！」
「急什麼？」游夜拽著她往回拖，「等明天再出去。」
錢芊芊撇嘴：「我就是看看情況而已。」
說真的，她活到那麼大，從沒見過那麼大的雪，連天地的存在感都消失的分毫不剩，只有白色與寒冷。
打橫抱起錢芊芊，游夜不容分說的將她送到床榻上，而後一招手，將屋中的幾床被褥蓋在錢芊芊身上。
「睡吧，明天再說。」
「……好吧。」
萬般的無奈中，錢芊芊倒頭睡覺。她本以為自己會睡不著，誰知一粘枕頭便睡得昏天黑地，等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午後。
寢宮外的積雪已經被清除，稍微往外走走，卻還能看見沒除掉的部分。
錢芊芊裹緊身上的斗篷，風如刀子般從旁轉過，轉眼就將人渾身吹透，只餘下難忍的寒冷。
這還是宮裡，她都不敢想象，要是街頭上無家可歸的乞丐會成什麼模樣？
肩上落下一隻手，錢芊芊側頭與游夜對上，平靜的眼眸下她張了張嘴，低聲說：「這次的事能順利展開嗎？」
她問的，是賑災的事。
游夜沉默。
片刻后，錢芊芊笑著扭過頭：「我知道了。」
沉默，即是不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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