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你去看看
62.28
歐陽蔚看著錢芊芊走神，忍不住問：「在想什麼？」
這聲詢問驚醒錢芊芊，她略顯茫然的望過去，搖頭說：「沒什麼。」
確實沒什麼，因為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麼幾。
歐陽蔚皺眉，沒什麼會走神？疑問在心裡，可到底沒說出來。
「時間不早了，你還是快些休息吧。」
讓太監抱起奏摺，歐陽蔚說了聲就離開。
錢芊芊摸了摸鼻子，隨手把書扔在床上，然後坐著發獃。
時間慢慢轉過，很快就到了深夜。
游夜從角落裡走出，提醒道：「時間不早，快休息吧。」
錢芊芊的視線轉到他臉上，片刻的停頓后，「撲通」往後一倒。
「你出去。」
「……好。」
翻一個身，錢芊芊閉上眼，她以為自己會睡不著，誰知再睜眼已經是第二天晌午，陽光透過窗棱照進來，錢芊芊下意識的往被子里縮。
好冷！
等等，怎麼有風？
錢芊芊倏地坐起，然後看見在旁邊站著的妄抒，一陣相顧無言，她指了指打開的窗子。
「能把那窗子給我關上嗎？」
大冬天的風灌進屋子裡真的冷到沒法說。
妄抒笑：「我這不是喊你起床嘛。」
「那也不用這個法子吧？」放在被褥上的手攥成拳頭揮了兩下，錢芊芊擠出一個猙獰的笑，「要不我幫你體驗一下被風吹醒的感覺？」
錢芊芊說的太認真，妄抒乾笑著後退，卻一腳踩上衣擺，只聽「砰」的一聲，他整個人倒摔在地上。
「噗，哈哈哈……」錢芊芊大笑，僅有的睡意也消失不見了，「你也太蠢了。」
妄抒也是無措的，後退兩步就摔，說出去就兩字——丟臉。
「皇上駕到——」
錢芊芊的笑聲驀地止住，還沒反應歐陽蔚進來了，一看地上坐的妄抒，立刻挑了眉。
「怎麼坐地上了？」
把被褥往上拽了下，錢芊芊說：「他自己的摔的，今天有什麼事嗎？」
「就來問你個事。」
「坐下說。」拍拍床沿的位置，錢芊芊十分配合地讓到裡面。
歐陽蔚擺手讓妄抒下去，轉過頭才說事：「糧食不夠，銀兩不夠，住處不夠。」
三個不夠震住了錢芊芊，她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摸摸下巴，眉頭逐漸皺起。
雲國正是危難之際，這三個不夠囊括了重點，苦思中，以往出現的想法緩緩浮現心頭。
「皇上，雲國的商賈如何？」
歐陽蔚反應極快，在她問過後就明白了：「你要找商人拿這些？可他們能有什麼？士農工商，他們地位是最低的。」
錢芊芊點頭，意有所指地說：「他們是最不能被小瞧的。」
無論是哪朝哪代，商賈都是最賺錢的，只是不管哪個皇帝，都會下意識無視商賈，士農工商的順序就能看出來了。
歐陽蔚想不到，可錢芊芊不同，她深知商賈的賺錢能力，自然將目標轉了過去。
看著歐陽蔚不以為然的神色，錢芊芊笑笑：「皇上先別急著說啊，讓人去打聽打聽民間各樣東西的價格，再對比一下您收的稅，說真的，從農人身上收這筆銀子，還不如將之轉到商賈身上呢。」
她的話是歐陽蔚從沒想過的方向，思索片刻后，決定眼見為實。
「不用別人打聽，我二人去就行。」
錢芊芊眼睛一亮，出宮嗎？這可是她最喜歡的了。
「我換衣服。」
「嗯。」
歐陽蔚說完，兩人對視，一會兒后歐陽蔚退出內殿。
錢芊芊快速地翻了套保暖又不起眼的衣服穿上，又叫了妄抒端來熱水，洗漱后就奔了出去。
「皇上，走吧。」
彼時歐陽蔚也換了衣服，聽到這話淡然地點了下頭。
妄抒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不對，連忙問：「我，奴婢能去嗎？」
錢芊芊掃了他一眼，想了想還是決定帶上，畢竟是地府的燈神，遇事也能擋擋不是？
瞥見歐陽蔚皺眉，錢芊芊立刻讓妄抒去換衣服，湊過去輕聲說：「帶個人方便，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真要有事也能有個來回跑的不是？」
「嗯。」
又過了會兒，妄抒小跑著過來。
錢芊芊打量一下，問他：「銀子帶了嗎？」
妄抒愣住，歐陽蔚冷哼：「去，拿些銀子來。」
「啊？是。」
等妄抒把銀子拿來，錢芊芊扯著歐陽蔚就往外跑：「好久沒在京城裡逛了，也不知道現在什麼樣呢。」
她的興緻勃勃影響了歐陽蔚，想到此行的目的，他索性放鬆下來。
「應該不錯。」
風吹過，陽光落下，燦爛的如同那春日的暖陽，連寒冷都彷彿被驅散了。
錢芊芊走在街道上，不時拉著歐陽蔚往攤子上湊，遇見感興趣的吃食就買一點嘗嘗。
如此這般，很快就到了傍晚，彼時歐陽蔚已經被震撼住了。
米行的大米四十銅板一斤，小米五十銅板一斤，肉攤上的豬肉十到二十銅板不等，布莊的麻布一兩銀子一匹，連那抗在肩上到處走的糖葫蘆都五銅板一根！
「這，這也太……」
錢芊芊舉著個糖葫蘆，笑著問：「被驚到了？」
歐陽蔚的手握成拳頭：「從未有人說過商賈那麼賺錢，但此處是京城，這價格也適合吧？」
撇嘴，錢芊芊說：「天子腳下這個價格確實適合，但是，你知道京城裡各家的收入是多少嗎？」
歐陽蔚瞳孔微縮，猶疑著沒敢應聲。
將最後一個山楂吃進嘴裡，錢芊芊將簽子扔到路邊，對歐陽蔚說：「我們去趟西城。」
半天下來她可不是只有吃，也打聽了京城裡最差的地方，而這個地方就是——西城。
荒涼的街頭，空氣中瀰漫著寒冷都壓抑不下的臭味，冷寂空曠。
錢芊芊走在前面，徑直敲開了最近的一扇門。
「誰啊？」
高亢的女聲傳來，緊跟著「啪」的一聲，門摔在了兩邊，一個滿臉不悅的婦人站在門口，一番審視后，嗤笑道——
「又哪家的公子小姐來尋樂子的？」
錢芊芊笑：「我們是……」
她話沒說完，婦人「砰」的一聲把門甩上，在空曠的街上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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