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賣藝不賣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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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的密室謀殺，除了被害人，可能不會有其他人知道兇手是誰。
衛馳陰沉著臉，這種有力沒處使的感覺讓他很憋悶。
所有在現場的警務人員臉色都不怎麼好看，但凡做警察的，心中都會有比普通人強很多的正義感。
孟超垂頭搭眼地站在衛馳旁邊，問：「頭兒，回吧？」
衛馳深吸了幾口氣，盡量把他的低氣壓收起，揮了揮手：「那什麼，收隊吧，該帶的都帶好。」
雖然都說醫生和警察是兩個最看淡生死的職業，可生而為人，血仍未冷。
衛馳回到局裡，把一份夾雜著大量實拍照片的現場報告交到局長手上的時候，局長當時就拍了桌子，下達最高指示：「破案，不惜一切代價。」
以衛馳為首的專案組火速成立起來，一組十二個人整整忙活了一個禮拜，單一個被害人生前關係表就列了三十頁，卻沒有絲毫進展，案發現場簡直太乾淨了,而且案發時正是深夜，周圍的住戶和鄰居也沒有聽到任何不正常的聲音。
「真是見鬼了，這王八蛋不會是飛走的吧？」孟超一邊翻面前的卷宗一邊揉著通紅的眼睛抱怨。
「別說沒用的了，從小區出來的那個大路口的監控調出來了么？給我拷過來。」衛馳按了按太陽穴，聲音有點啞。
「衛隊，已經一個禮拜了，我都換兩回班兒了，你也沒回趟家，這兒有我們盯著，你回去休息一晚上吧。」孟超沒有去拷監控，有點擔心地看著衛馳。
「一個禮拜了啊。」衛馳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骨骼關節劈啪作響。
「可不是，衛隊，你這天天睡眠不足兩小時，鐵人也沒有這麼熬的啊。」被抓壯丁的隔壁戶籍科妹妹接話。
「行吧，那我回去睡會兒，有什麼問題隨時給我電話。」衛馳拿起外套往外走，想了想又帶上了現場卷宗，準備回家再仔細看看。
可惜，雖然工作熱情很飽滿，但連軸轉的身體確實有些吃不消了，衛馳到家洗了個熱水澡，被溫潤的霧氣一熏，高強度運轉了整整一周的大腦瞬間當機，渾身上下泛出的酸軟讓他差點摔倒在浴室里。
形容人睏倦到極致一般是說頭一沾枕頭就睡著了，衛馳這是在往床上躺的半空中就睡著了，整個人是砸到床上的，甚至睡前都忘了祈禱一下今天不要被鬼壓床。
睡到半夜，衛馳猛地驚醒，不是自然的醒來，而是清醒的像從來沒有睡過一樣。
不能動……果然是不能動……
濃烈的血腥味泛上來，一顆女人頭打黑暗裡鑽出來，懸空在衛馳臉前三寸處！
眼睛的位置是兩個巨大的佔據了半張臉的血洞，透過血洞可以看到腦腔里紅的白的腦漿子，嘴裡還在不停的嗡嗡嗡念叨著什麼，粘膩結塊的血液順著她的嘴角滑落，差點滴到衛馳嘴裡。
衛馳很驚恐，說實話的話是快嚇尿了，以往的鬼壓床，鬼的樣子都是灰撲撲一團沒什麼具體的形象，頂多會配音配點哭聲笑聲，這種人形出現賣相可怖的是第一次見。
女人頭「看」了衛馳一會兒，嘴裡念叨的越發急切，刺耳的嗡嗡聲回蕩在衛馳耳邊，配著越來越濃郁的血腥味，衛馳的神志開始有些恍惚。
人被嚇到極致是會生出一些勇氣的！
就在女人頭念叨煩了，大張著嘴向衛馳的脖子咬來的時候，衛馳終於記起自己屢試不爽的舌尖血，拼盡了全身力氣狠狠咬下去，對準女人頭的嘴裡噴了出去。
女人頭被正中紅心，像一隻氣球被打了一巴掌，飛出去半米遠，發出了一聲不屬於人間的尖嚎，接著緩緩地變透明。
就在衛馳心裡悄悄地鬆了口氣的時候，女人頭瞬間又凝實，表情越發猙獰，嘶吼著向衛馳的眉心沖了過去。
完了，早知道就花五百塊錢買那個晨辰了。這是衛馳腦海里的最後一個想法。
「天地玄宗，萬氣根本……」
懶洋洋的男聲傳來，隨即，衛馳眼睜睜地看到一道半透明的白光在眼前劃過，直擊面前讓他無計可施的女人頭，兩者相接的瞬間，白光迅速成網狀，兜住了轉頭欲逃的女人頭，接著一切歸於平靜。
晨辰盤腿坐在卧室的地板上，笑吟吟地看著衛馳。
「小孩兒，嚇著了？」
「小孩？！你叫我？」衛馳手腳並用地從床上爬起來，一手指著自己一手指著晨辰，表情比剛才見了鬼還扭曲。
「嗯，這裡還有別人么？」晨辰被衛馳的表情逗笑了，手肘支在膝蓋上托腮看著他。
「你是怎麼進來的？」衛馳終於想到這個比較重要的問題。
「從門。」晨辰一臉無辜。
「我是說你為什麼會半夜三更悄悄地溜進我家，還有剛才那個……是怎麼回事？」
「我說了五百，我幫你解決鬼壓床，你那天不是多給了我五十么，就當定金了。」晨辰一臉理所當然。
「剛才我看見……有白光……」
沒等衛馳說完，晨辰伸出手，憑空畫了個圈，淡淡地白光自他指尖流淌出來，問：「這你都能看見？」
衛馳愣了半晌，張牙舞爪地向晨辰撲去。
「你想幹嘛？我賣藝不賣身的。」晨辰作勢捂胸。
「你起開。」衛馳撲下床，撈起扔在地上的外套，打衣兜里掏出昨天剛發的工資，轉頭單膝跪地，聲淚俱下地對晨辰說：「大仙，祝你洪福齊天壽與天齊，你要多少錢我給多少錢，幫幫我吧！」
沒想到自己無意中還真撿到寶了，衛馳暗自慶幸，忍不住又仔細打量了一遍晨辰，這天庭飽滿地閣方圓，濃眉大眼鼻直口方，一看就是靠譜又有能力的人嘛。
晨辰被衛馳這個毫不做作的腦迴路逗的笑出聲來：「你這個小孩還真有意思，白天上班氣勢那麼足，怎麼這會兒就開始撒潑耍賴了？」
「我樂意，大爺拉上戰場就是一條好漢，扔到路邊就是一朵嬌花，我說，你怎麼老叫我小孩兒，哥今年二十八，沒準比你還大兩歲。」衛馳把錢疊吧疊吧塞到晨辰懷裡，跟他面對面盤膝而坐。
「習慣了，說說吧，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晨辰數出五百塊錢，把剩下的又塞回給衛馳，看來刑警隊福利不錯，這一沓子錢少說得小兩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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