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錯的，是心變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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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孩子呀，這你就不懂了，魂魄有很多用處的，尤其這種至陰的魂魄，如果落在修邪道的人手裡，可以用來布陣啊，驅使啊，用它做壞事滿足一己私慾啊，煎炒烹炸都可以。」
「什麼意思？」
「……我懷疑做這個案子的不是人，至少……不是普通人，所以現在你帶我去現場看看可好？」晨辰拍著額頭，聽不懂你還問啥，直接照做就好了。
兇案已經過去一個禮拜了，經過處理的現場卻還是瀰漫著散不去的血腥味兒，衛馳皺了皺鼻子，感覺這個味道有點說不上來的熟悉感。
「你能迴避一下嗎？」晨辰自打進了這件屋子就出奇的沉默，一張總是懶洋洋的臉第一次掛上了正經的表情。
「我迴避？」衛馳指著自己的鼻子尖「為什麼啊？」
「我怕待會兒發生的事情會顛覆你的世界觀。」
「我還能有啥世界觀啊」衛馳指著自己的眼睛。
「也對，你還能幫點小忙呢，一會兒看仔細了，實在害怕的話可以躲在我身後。」晨辰說完，雙手結了個奇怪的手印。
到這個時候，晨辰也沒在這個屋子裡感覺到一點鬼氣，乾淨的不太正常。按說被害人死的這麼慘，今天又是頭七，鬼魂怎麼也會回到生前遇害的地方的，可現在靜悄悄的，沒有任何鬼魂來過或存在的痕迹。
晨辰皺了皺眉，伸手畫了個招魂咒，密閉的房屋裡吹過一陣陰冷的風，像是一聲不甘的嘆息。
他稍等了一會兒，除了陰冷的風在屋子裡徘徊不去，沒有什麼其他的現象。
「哎，你過來一下。」晨辰說。
「怎麼了？」衛馳聽話地站到晨辰身邊。
晨辰把衛馳拉到他面前，略一思索，伸手在衛馳額頭上勾畫了幾下。
「幹什麼呢？」衛馳覺得額頭上痒痒的，接著眼眶發熱。
「你的眼睛比我看的清楚，我加強一下你陰陽眼的能力，等會兒我要拘魂，你給我看清楚，看到什麼東西馬上告訴我。」
說完，晨辰從褲兜里掏出四張符紙，右手執符左手指天，符紙分散開疾射向了屋子的天花板，穩穩佔據了四角。
他雙手回拉，一絲衛馳曾看到過的白光由他掌心漫出，像線一樣鏈接起了四張符紙。
「開始了，看清楚。」晨辰喘了口氣，囑咐衛馳。
這會兒衛馳的嘴張的已經能塞進去一個鴨蛋了，頭次看到真的可以驅符控靈的人，深感那五百塊錢很是值回票價了。
「回神回神，快看好了！」晨辰加大了音量。
衛馳連忙收斂心神，不停地環顧四周，可屋子還是那個屋子，沒有多什麼也沒有少什麼，除了屋頂符紙的金光刺眼以外，沒什麼不尋常的東西。
「看到什麼沒有？」這種最簡單的拘魂符是有時間限制的，到了時間就會失效，變成廢紙一張，關鍵是，挺貴的。
「什麼也沒……等等……床邊，右邊床腳那裡，有東西在動！」衛馳說完，兩步跨到床邊，俯身一看「這是……蟑螂？！這麼大的蟑螂？！」
「別碰它！」晨辰一聲大喊，把衛馳嚇得一激靈，也成功地阻止了衛馳伸出去的手。
晨辰收了神通，蹲在衛馳身邊，手上覆蓋了一層淡淡的白光，問：「告訴我在哪。」
「在這兒呢在這兒呢，這麼大個蟑螂你瞅不見？」衛馳伸著一根手指頭猛指。
晨辰順著衛馳的指點摸索到實物，小心翼翼地抓起來，扯了兩張符紙把它包了個嚴實，說：「這可不是大蟑螂，這是蠱蟲。」
「蠱蟲？是什麼？不讓我碰你為啥還要抓它？這到底怎麼回事？不是說來查案子的嗎？」衛馳一臉問號。
「查明白了，兇手就是它。」晨辰隨意地坐在地上，指了指被包在符紙里還不停掙扎的『大蟑螂』。
「你逗我呢？」
「這家人死的這麼慘，今天還是頭七，他們的魂魄一定會回歸葬身地，變成厲鬼都有可能，可屋子裡沒有任何的鬼魂跡象。」
晨辰嘆口氣，繼續道：「憑我的能力，招也招不來拘也拘不到，那只有一種可能，他們的魂魄被什麼東西禁錮住了，我之前就跟你說過，我懷疑這件事應該是有異能的人做的，目的就是要這家人的魂魄，你看這蠱蟲，它是苗疆的一種噬魂蠱，聽著名字很玄幻，其實就是個收納生魂的容器，平常它是隱形的，也幸好你的陰陽眼雖然不是天生的但是很純凈，才能看到它。」
「什麼是生魂？」
「在人死的一瞬間，把魂魄人為地提前抽離，得到的就是生魂，這家人命格生辰都陰的不行，還是血緣至親，他們的魂魄可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這是不知道讓什麼人盯上了，活生生地弄死被這隻蟲吞了魂魄，我沒猜錯的話，夫妻死的都很慘，反而孩子身上沒有外傷吧？」
「是啊，孩子是窒息死亡的，你是說，這隻蟲子弄死了他們？」衛馳的世界觀果然再一次崩塌了，人的生命有這麼脆弱么？一隻在他眼裡的『大蟑螂』都能輕易奪人性命。
晨辰搖了搖頭：「蠱術出自苗疆，苗疆多巫醫，巫醫擅長培養蠱蟲，絕大部分的蠱蟲被培養出來其實是治病救人的，就像這隻蟲。」
頓了頓，他給出解釋，「在很久很久以前，是苗疆的大巫為了自己族中的獵手準備的，苗人居住的地方多處深山，日常的食物來源就是進山打獵，只有最優秀的男人才能成為獵手，如果他們受了致命的傷，可以把魂魄依託在裡面，巫醫會讓他們的靈魂得到安息。蟲子沒有錯，錯的是心變髒了的人。」
「有人操控這隻蟲子殺了這一家三口？就單單為了要他們的魂魄？」
「應該是這樣，魂魄沒了，他們連投胎的機會都不會有了。」
衛馳愣了半晌，沉默地走到窗前站定，窗外一片漆黑，連月亮都沒有。
「小孩兒，怎麼了？我說的有什麼不對？」晨辰很奇怪衛馳突然的沉默。
「沒，我覺得你的推斷很有道理，我不知道的並不代表不存在，我相信你，就是有點兒難過。」
衛馳揉了揉眉心「真狠啊，要了人性命，連生生世世都給人斷絕了。我還真寧願他們是被人搶劫謀財害命的，這樣至少案子還能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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