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母子
78.29
葉安寧有些焦急的站在陽台，看著樓下來往的車輛。
她的手指無意識的絞在一起，手心中冒出冷汗。
一想到這一個月，她和姜媛毫無防備的待在這個小屋子，她就有些后怕。
但凡出了事，有可能這就是封亦珩唯一能見到母親的機會了，差點被她毀了。
他當然能夠知道姜媛對於封亦珩的重要性，曾經在他的身體里，那一場夢中驚鴻一瞥，封亦珩對於母親的渴望就讓她動容。
所以她毫不猶豫的選擇告訴封亦珩。
顧澤川在客廳里，直直的看著葉安寧的背景，眼神中有探究也有些痴迷。
「你是不是在追我們安寧啊？」伊甜甜突然開口。
顧澤川看她一眼，然後笑道：「我以為你們都知道。」
伊甜甜撅起小嘴：「那你一定得加把勁，好好對我們安寧，我可不想封亦珩那個渣男再影響到她了。」
「珩珩......」
「哎呀阿姨。」伊甜甜又轉頭去安撫姜媛。
顧澤川想著伊甜甜的話，扯了扯嘴角。
突然，門鈴聲響起。
葉安寧轉身看著大門，道：「我去開門。」
另外兩人都看著她一步一步走向門口。
手放在把手上，還有些輕顫，葉安寧鼓起勇氣，按下把手，門應聲而開。
封亦珩滿身寒氣站在門口，氣還沒喘勻，可見他的急迫。
「怎麼了？」
葉安寧神色複雜的看著他，伸出手拉住他的手，將他拉進門。
大門在身後關上，葉安寧站在封亦珩身後，輕聲道：「這裡有一個對你而言非常重要的人......」
其實不用葉安寧說，幾乎在封亦珩走進門的一剎那，他就看見了。
那個穿著卡通睡衣挽著頭髮坐在沙發上的女人，她臉上帶著天真的笑意，眼睛看著伊甜甜，似乎沒有注意到他這個剛進門的訪客，她是那樣愜意，溫順，與印象中女人的身影重合卻又分離。
封亦珩感覺自己像是走進一個夢境。
感受到他的顫抖，葉安寧突然心疼他。
緊緊地抓住封亦珩的手，希望可以把自己的力量傳達給他。
封亦珩僵硬的抬起腳，一步一步的，緩慢的往前走。
安靜的氣氛，姜媛似乎也察覺到一些，她歪著頭，獃獃的看著向自己走來的，一身寒氣的男子。
伊甜甜站起身跟顧澤川一起跑到一邊。
封亦珩走到女人面前，突然單膝下跪，抬起頭細細的看著她的臉。
他看了好久，看到眼睛通紅，卻說不出話來。
這是他想了那麼多年的人，腦海中的形象突然出現，他措手不及。
「......媽？」
姜媛也獃獃的注視著封亦珩的臉，她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眼淚瞬間流出。
封亦珩喉頭蠢動，神色幾變。
就在這時，姜媛開口道：「珩珩......」
眼淚猝不及防落下，封亦珩抓緊她的手，嘶啞道：「媽。」
葉安寧就站在他身後，似乎能夠感受到他所有情緒的變化，她低頭，掩飾性的抹掉落下的眼淚。
封亦珩的大手托著姜媛的手，他將自己的頭抵在姜媛腿上，喑啞的嗓音和無法掩飾的情感，讓他的脆弱赤裸裸的外放。
姜媛淚流滿面，一直不停的喊著「珩珩」，她的手放在封亦珩頭上，輕輕撫摸。
她或許無法完整的表達自己的想法，或許記憶錯亂，像個小孩，但是在她柔軟的內心深處，永遠有一個地方，那裡放滿了一個孩子的所有，那是她最珍貴的寶藏。
送走顧澤川和伊甜甜。
葉安寧回頭看著客廳里坐在一起的母子倆。
她轉身去廚房，下意識的想做點熱乎東西給封亦珩吃。
封亦珩握著母親的手，他的情緒已經有所平復，慢慢的擦乾淨姜媛臉上的淚水，他看向廚房裡忙活的背影。
一時間感覺心裡滿滿的。
鬆開母親的手，封亦珩走到廚房，從背後抱住葉安寧。
葉安寧嚇了一跳，手中動作一頓，故作自然道：「怎麼不陪著你媽媽？」
封亦珩低下頭，靠在葉安寧的肩上，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讓葉安寧覺得有些癢，又有些撓人。
「你還沒告訴這是怎麼回事？」
男人的聲音帶著疲憊和滿足，一時間竟有些惆悵。
葉安寧抓住的他的手臂，強行拉開他的手，轉身站好，認真的看著封亦珩。
「關於她為什麼變成這樣，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怎麼遇到的她......」
於是一五一十，葉安寧將自己與姜媛相識的過程講給了封亦珩，包括今天顧澤川一眼認出姜媛身份。
封亦珩聽完，冷笑道：「原來是這樣。」
「究竟怎麼回事？你媽媽......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葉安寧看向客廳里抱著抱枕發獃的姜媛。
封亦珩也看過去，好半晌才輕聲道：「我也不知道。」
葉安寧聞言又看向他。
「在我的記憶里，母親雖然很少有笑容，但她對我很好，尤其是父親去世之後，她將我看的很緊，甚至當成唯一的依靠。」
封亦珩的眼神變得悠遠，慢慢回憶起當年的一些往事。
「她和奶奶的關係很差，兩人幾乎一見面就吵架，所以母親很少回本家，他帶著我在外面住，只是把姐姐留在了大宅。」
「那時候她每天都很忙，有接不完的電話，脾氣也不好，經常會無徵兆的發怒，然後用藥物進行壓制，只有在面對我的時候，她很有耐心，盡她所能的教導我，照顧我......」
封亦珩的聲音很低沉，那段歲月是在他少不更事的年紀里最溫暖的記憶，優雅的母親常常抱著他給他講解書上看不懂的內容，他願意為了讓母親滿意而去學習一些深奧的知識。
「直到有一天，她突然帶著我回到本家，將我留下，走時告訴我讓我暫時待在奶奶身邊，等著她回來接我，但是至此之後，我便再沒有等到她。」
葉安寧握住封亦珩的手，輕輕地拍了拍。
封亦珩嘆口氣，眼神落在母親身上：「我們已經有十多年沒有見過，我不知道在她失蹤的這些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曾經風華絕代的女人，她身上的秘密，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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