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聯誼
4.13
「張大山，你的作業！」
「快點，你的作業借我抄抄，下節班主任的課！」
「哈哈哈你別怕！」
「別鬧了！小心我告班主任去！」
……
高三的夏天，總是炙熱。
在三班裡面，這樣的劇情幾乎是整天上演的。
季四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最後一排最後一列。
她看著窗外，眼中有著和同齡人不怎麼相符的成熟和憂愁。
作為一個高三的插班生，孤僻的性子，讓她沒有朋友。班裡面的人整天打得火熱，她卻像是與世隔絕一般。
沒有人會叫她的名字，也沒有人會來找她玩。
已經三個月了，她已經從不自在變成習慣了。
突然。
「四月？你總是在看什麼？」這聲音微微顫抖，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似的。
有人叫了她的名字，讓她感到有點不真切。
她慢慢的扭了頭，看到自己的書桌面前站了一個人。
他穿著白色的短袖校服，上面綉了一個皮卡丘，很稚嫩的針線，卻給這個大男孩增添了許多的朝氣。
薄荷的香氣很清新，和他的笑容一樣。
那年的風太熱了，讓她大汗淋漓，像是在雨裡面跑過似的。
「四月？」
季四月猛然的回了神，面前是秦呈堯那張深邃而溫和的臉。
「你怎麼了？」
「啊？我？」
她想起來了，剛剛自己聞到了那個熟悉的味道，只是有點淡，然後自己就順著味道慢慢的聞了過去。
沒想到，居然湊到了秦呈堯的衣服面前了。
季四月猛然的坐直了身子，一張臉剎那之間就紅了。
「我……我只是聞到了一個熟悉的味道，所以就聞了一下。抱歉了，嚇到你了吧？」
「熟悉的味道？」
季四月看到他鏡片后那雙深邃的眼睛好像是有點忽閃。
「就是好像聞到過……哎，沒事了！可能就是我以前認識的人和你用的是同款洗衣液吧……」
秦呈堯的眉眼越發柔和，「你怎麼知道是同款洗衣液，而不是同一個人呢？」
其實這樣明戳戳的提示，秦呈堯已經說了很多次了。
他身上那種熟悉的感覺，也一點一點的放大著季四月的潛意識，她和他，應該是認識的，很久以前就認識。
季四月有些發愣，魂魄神遊之際，俄語老師站在講台上面大吼了一聲：
「後面的那個女生，不聽課就出去！」
季四月被驚了個激靈，知道是在說自己，下意識的就往旁邊的人身邊鑽了進去。
以前是田橙，但她忘了今天在自己身邊的是秦呈堯。
秦呈堯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可在季四月看不到的地方，秦呈堯卻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季四月傻了。
……她不會被警告騷擾吧？
然而秦呈堯只是伸出了自己的手，像是安撫似的，輕輕的拍了拍季四月的後背，「沒事了。」
在秦呈堯的懷抱里，那股味道越發的濃烈了，彷彿要勾起季四月的記憶，可最後她還是什麼都沒想起來。
在接下來的半節課裡面，季四月一直都是痴痴獃呆的狀態，像根木頭一樣的坐著，老師講的課落到了耳朵裡面就像是天書一樣。
終於是熬到了下課的時間，季四月拎了抱就想要走，卻被身邊的人猛然的攥住了胳膊。
「等等。」
「呃……學長還有事嗎？」
季四月簡直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你的手機號，給我。」秦呈堯言簡意賅，將自己的手機遞了過來，上面是撥號界面。
季四月接了過來，將自己的手機號輸了進去還給秦呈堯。
然後，秦呈堯當著季四月的面按了撥出。
「皮卡丘~！」
手機鈴聲響了。
季四月慌亂的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按了掛斷。
秦呈堯卻笑了。
「你還是喜歡皮卡丘？」
「是啊，從高中的時候就喜歡的，覺得很好玩。」
季四月捕捉到了秦呈堯的那句還是，但她卻沒有點明，只是說著這些的時候，目光卻不自覺的落到了秦呈堯的包上。
之前沒有注意看，現在一看的話，上面的皮卡丘雖然髒兮兮的，但是卻有點眼熟。
「皮卡丘~！」
手機又一次的響了起來。
季四月看了一眼備註之後，匆匆對秦呈堯說道：「學長我先走了，室友叫我呢！」
「嗯。」
她轉身之際，卻沒有注意到，秦呈堯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的時候，滾燙的可怕。
到了寢室之後，三個室友都在等著了。
她們一人一把椅子堵著門口，儼然就是「三堂會審」的模樣。
季四月知道自己來遲了，非常有悟性的蹲在了地上一副求饒的樣子。
「三位姐姐！我錯了！今天晚上食堂我請！」
「你還知道你來遲了！」
田橙手裡面握著衣架，瞪著眼睛說道。
「就是！你知道今天是你姐妹的重要日子嗎！」
說這話的人是金智妍，學弟們眼中的女神姐姐一個，人後卻是一個女神經。今天是她邀請室友和自己青梅竹馬的男朋友見面的日子，意為把關。
「好啦，她都來了，咱們準備一下走吧。」
這是安穩，小透明一個，打贏在寢室裡面沒有什麼存在感，但是卻是季四月的鐵杆粉絲。
每次看季四月直播的時候都分外興奮。
特別是季四月答應了對手用輕蔑的聲音說出「垃圾」這兩個字的時候，都會捂著嘴發出土撥鼠的尖叫。
「好嘞好嘞！姐姐們稍等片刻，容小的洗個臉哈！」
跑到了洗手間裡面洗臉的時候，季四月腦子裡面想著的還是今天上課的時候的事情。
太尷尬了，下次怎麼見秦呈堯啊？
不對，自己都開始幻想和他下一次的見面了嗎？
心情複雜的從洗手間裡面出來，季四月擦了臉拿了包就準備走。
田橙攔住了她。
「你就準備這樣？」
季四月轉了個圈展示了一下自己，發出了靈魂的質問。
「不然呢？」
「今天金智妍男朋友的而室友們也來，都是四個人，你不化妝？」
「見她男朋友畫什麼妝啊？」
「姐妹，你知道嗎？重點是『金智妍男朋友的室友們』，而不是『金智妍的男朋友』，所以快點滾去化點妝，不要給咱們寢室丟臉！」
在田橙的威逼利誘之下，季四月還是無奈的隨意的擦了素顏霜，塗了口紅，看起來更加有氣色。
其實她對於自己的外貌沒有什麼概念，旁人對她的評價就是「暴殄天物」。
為什麼呢？因為她活的太糙了。
明明挺漂亮一姑娘，天天不化妝，靠大寶度日，簡直不像是當代的精緻女大學生。
和那群男生約的地點就是學校門口的咖啡店裡面。
季四月走在最後面拖拖拉拉的。
對於這樣的集體活動，她其實是沒有什麼興趣的。
高中的時候由於性子孤僻所以沒有朋友，上了大學之後立志改變這種狀況，強迫自己和室友社交。雖然自己很彆扭但是室友很好，知道他的情況之後也沒有給她太大壓力，讓她怎麼舒服怎麼來。
所以在大學里，她幾乎是不和室友意外的人打交道。
進了咖啡店，她抬眼一看，整個人都愣住了，像是被雷劈了一百八十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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