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誰原諒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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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說不出話來的是秦呈堯。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知道的夠多了，卻沒有想到親口在季四月的口中聽到了這些話，對自己所造成的傷害和震撼，卻是自己這輩子也不會想到的。
在這段對話開始之前，是自己要安慰季四月，但是在這些話說完之後，卻是她需要來安慰自己了。
但是自己配嗎？
那一切的一切從頭到尾都只是她一個人在扛著，自己只是無知且憤怒的怨恨著她，想要報復他，最後甚至還妄想著想要逼她。
「所以說你在國外待了那麼長的時間，就是因為這件事嗎？」
季四月默默的點點頭：「我怕我自己沒有辦法平和的面對你，所以自己在國外冷靜了一段時間……現在已經差不多了，雖然心裏面還是有一些不舒服，但是我可……」
「憑什麼？」
季四月：「啊？」
秦呈堯抬頭看著她：「你憑什麼？」
……
對內。
一陣茲拉茲拉的聲音傳了過來，藍牙耳機的連接被打斷了。
同一時間幾個人全部都摘下了自己的藍牙耳機，很顯然他們都已經聽不到了。
大家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投到了朱之遙的身上。
「老朱，你曾經和她在一起過這些事情，你知道嗎？」
朱之遙眼眶好像是有些紅，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花了好大的力氣，才一字一頓的說道：「我自以為可以保護他，讓她不受傷害，卻不曾想到頭來都是我的一場妄念。我以為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走進的心裡，卻不曾想，竟然是另外一種更加不堪的地步……我竟然連他身上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我真可笑。」
原來所有人自以為的深情，對於被守護的那個人來說，有的時候都是不被需要的。
所謂的鐘情，不過是自欺欺人。
「咔！」
門被打開了，秦呈堯季四月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了過來。
秦呈堯一個人回到了自己的卧室，砰的一聲關上了門，然後任由旁人怎麼說話，都不肯再出來了。
季四月略顯無助地站在他的房門之外，過了一會兒竟然哭了起來。
旁人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只能默默的都起來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面去，將這最後的尊嚴留給季四月。
季四月站在那裡站了一會兒之後接到了一通電話，然後就轉身走了出去。
外面的街道很涼，季四月身上只穿著一個單衣，風一吹的時候，覺得自己身上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她重重地嘆了口氣，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想要給某個人打電話。
拿出手機你卻看到自己的電量，只剩下1%，自己眼睜睜的看著手機關了機，再也聯繫不到別人了。
自己也走出了兩三里地，已經出了別墅區，在太湖旁，索性就坐了下來，看了一會兒風景。
回想剛剛在花園裡面的那些對話，季四月只覺得心裏面複雜的難受，就像是一頓吃了十斤大米一樣，噎得慌也憋得慌。
秦呈堯說：「你憑什麼？憑什麼一個人扛下所有的傷痛？笑著領回來還要繼續和我在一起，你覺得你自己不在意了，我能不在意嗎？」
說到底這不是一個人可以做到的事情，自己四月花了近兩個月的時間讓自己走了出來，秦呈堯可能需要的時間會更久一點。
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受了這麼多的傷害，曾經的種種誤會原來都是因為自己的親生父親所帶來的，讓他如何不崩潰？
只怕現在的他覺得，自己連愛自己的資格也沒有了。
這一切的一切，工作不過是一場虛妄。可笑又可悲。
季四月忍不住地抬頭看天，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秦呈堯啊秦呈堯……你讓我怎麼辦才好啊？」
到了後面季四月甚至都笑了，只是這笑容裡面的苦澀卻也是旁人無法體會的。
明明從頭到尾最委屈的是自己，為什麼他反倒是比自己還難受？
季四月想不明白這個問題。
由於太冷了，所以季四月就坐在那裡抱住了自己的雙腿，過了一會兒竟然直接睡著了。
睡眼朦朧之中，季四月好像覺得有一個人非常輕柔的抱住了自己。
她睜開眼睛一看，竟然是秦呈堯！
應該是在做夢吧，這人現在還在和自己鬧彆扭呢，怎麼可能會過來找自己？
「秦呈堯，你這人真挺混蛋的。」季四月以為是做夢，索性就將自己心裏面的話完完整整的說了出來：「我花了那麼長的時間才讓自己走出了這一步，卻沒有想到你老到最後根本就不稀罕，你說我可不可笑啊？」
那個人沒有說話，只是用一種悲傷的眼神看著自己。
看他這樣，季四月只覺得更想哭了。
「為什麼在我的夢裡面都不能讓我稱心如意呢？我明明不想看你皺眉，也不想看你難過……我本想將這些事情一輩子爛在我心底……可是你問我。我本以為我們能同甘共苦……原來終究是我的一場虛妄。」
說完了之後，季四月就再一次的閉上了眼。
接下來的這一覺，自己好像是陷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這一覺睡了很長的時間，季四月只覺得自己渾身的骨頭都要麻了。
再次睜眼，天邊已經昏昏亮。
床邊好像坐著一個人，一個很抑鬱的人。
看到了他的那一刻，季四月並就知道自己原來說過的那些話並不是在夢裡說的，而是自己迷迷糊糊之中說的。
只是他為什麼會找到自己還把自己帶回來了呢？
明明他是恨自己的，不是嗎？
「老秦……」
秦呈堯身體微微前傾，溫柔的說了一句：「嗯？」
「事到如今我也分不清楚咱們兩個是誰，需要原諒誰……一起向前看好嗎？我真的累了。人這一輩子太短了，轉眼之間我已經和你兜兜轉轉了這麼些年，我沒有別的精力，也沒有別的時間，也沒有別的意願要去和別的人重新開始，不然你就跟我湊合湊合唄？嗯？」
這番話甚至都顯得有一些卑微，季四月……應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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