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舊人之子？
59.13
半小時后休庭清場，沈風原本還想繼續追問，但想到電話里沈父急促的語氣，權衡了一番遍作罷。
先回家看看，判決的事有空再繼續申訴。
這邊，沈風剛出到法院門外，顧河那張欠揍的臉就湊到他面前。
顧河眯著眼，像是笑著，但是卻有些假:「沈大警官，看來這次我又贏了哦～」顧河沖他眨了眨眼睛，少年的頑劣在那張白凈的臉上露出來。
不得不說，顧河長得其實不錯，劍眉上挑，桃花眼微翹，鼻樑高挺，嘴唇飽滿。左眼眉尾處剃了一條，耳骨處還打了耳釘，整個人看上去痞氣十足，但又不失少年的俊郎和不羈高傲。
沈風微微屏息，凌冽的眉頭輕輕蹙成一個小山峰，沈風只是看了他一眼，卻沒說什麼，撞開他的肩膀就走了。
顧河跟著他的動靜一起回身，視線死死盯住沈風的背影，只到他鑽進車裡揚長而去。
「切。」看到沈風目中無人的樣子，顧河微微提唇輕噗了一聲。
「河哥，那警察也真夠沖的，就看不慣他們這些條子的嘴臉。」胖墩對著僅剩的汽車尾氣啐了一口，罵罵咧咧的。
聽到他這麼說，顧河一巴掌拍到他頭上，陰陽怪氣的來了句:「給我好好說話，叫警察叔叔。」
說完，手插著褲兜就走了。
「不是，河哥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聽到顧河的話胖墩跟聽到世界末日似得，不敢相信的睜大了眼睛。
他家河哥竟然讓他喊那條子叫警察叔叔？究竟是河哥傻了還是他傻了。
…………
此時，另一邊。
黑色的吉普車一腳剎車穩當的停在小區樓下，打開車門，毫無溫度的陽光就鋪到身上，照得沈風那張本就冷峻的臉更加的稜角分明。
沈家父母早就等候多時，沈風一進家門就被拖到沙發前。
沈父坐在那裡，雙手環著胸，表情看上去略微嚴肅，氣氛也有幾分僵硬。家裡家教極嚴，沒有沈父的吩咐，他也只得站著。
「坐吧。」一分鐘后，沈父嚴慈的聲音響起，撇了沈風一眼，示意他坐下。
沈風原站得極筆直，等收到父親的命令后才屈膝坐下。
「局裡的事還順利嗎？」
沈風點點頭，言簡意賅的「嗯」了一聲。
上大學的時候沈父原本是想他去念醫學的，誰知道後來他執意去讀了警校，正因為沒按照沈父的意願做，怪了他許多年。
「在你身上發生的那件事，我和你媽都知道了。」
沈風停頓了一下，點了點頭。
「撤訴吧，別再上訴了。」
「為什麼？」這下沈風有反應了。
他抬起頭疏冷又不解的看著面前的中年男人，不懂他的意思。
「那混賬小子是你顧叔叔的孫子。」沈父嘆了口氣，雖然他也覺得那小子做的事著實過分，要換做是他兒子，估計半條命都被打折了。
但沒辦法，當年那小子的父母對他沈家有大恩，這一路上要不是有他們扶持，估計他們這一家子也沒有現在這種日子。
聽到父親這麼說，沈風的眉頭又再次皺了起來，顧家的事他聽父親說過，可是，他是一名警察，違背道德底線的事不應該手軟……
像是看出了自家兒子的顧慮和想法，沈父又接著道:「這兩夫婦年輕時凈忙著工作，孩子都是放在親戚家寄養，那小子8歲時他們車禍走了，這輩子沒享受到父母的愛，連童年也沒有。」
「他還小，沒人教他，也不懂事，這次就算了，就當承爸爸一個人情。」這還算沈父第一次拉下臉皮說話。
當初就連在報志願這件事上也要叫板的男人，竟然也為了一個毛小子求情。
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受，總之有些不服，但長久過後沈風還是應下了一個「嗯。」字。
「你答應了就行，我這就去他親戚那把這孩子接過來。」沈父邊說著已經開始站起來穿外套了。
「接過來？」沈風愣了。
「嗯，多一張嘴的事，好好管管性子會是個好孩子的，走，你開車帶我去吧，我已經聯繫好人了。」還來不及等沈風拒絕，沈父就已經麻溜的穿好衣服，拍拍他的肩膀先行出門，示意自己在門外等他。
任由沈風再怎麼不情願，最終還是驅車帶他去了顧河的那個親戚家。
一進門，女人掐媚的笑容就溢滿了整張臉，廉價的化妝品和皺褶擠在一起，看上去有些醜態。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女人的笑容沈風就自動聯想到了顧河。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連這笑容都正正好假到一塊去了。
「哎喲，您可算來了，之前就聽我顧老哥提起過您，果然，寶刀未老啊哈哈哈。」女人握住沈父的手吹捧著。
兩人一來二去的寒暄。
從中沈風大概能聽出來，顧氏夫妻死得早，她也是靠她們留下來的那筆財產養著顧河，誰知道那小子不爭氣，上學時就整天打架逃課，後來被學校丟回家反省察看，誰知道這樣一來，顧河就直接跑到社會上混去了。她們盡心儘力的勸了好久，顧河不但不聽，最後還直接不回家了。
嗯……典型的又壞又不自覺的學生。
這麼聽來，更討厭了。
不過，從女人的字裡行間，沈風也從她的口中聽出了不耐煩和深惡痛絕，字裡行間孰真孰假誰又知道呢。
「我家裡本來還有一個兒子，再加上顧河，早就供養不起了。他父母留下來的錢也早沒了，為了他，我還貼了好多本錢進去，誰知道這小子，唉，不爭氣吶。」女人邊說著，臉上的表情就皺了起來，像是委屈的快要哭一樣。
「他現在，18歲了吧。」沈風淡漠開口，腦子裡浮現出來的是和顧河在警局見面的第一天，他厭煩的一遍遍回答自己信息的那個場面。
「對，18歲了，你說有哪個18歲的孩子像他一樣調皮搗蛋？好的不學盡學壞的。」沈風只不過提了一嘴，原本消停了一些的女人又繼續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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