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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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河絕對有鬼。
看到急忙離開警局的顧河，沈風回想了一下他奪門而出時的狀態，說的不符合邏輯的話，加上他那個語氣和眼神……顧河有事瞞著他。
沈風這時才猛然記起顧河的本職，偉大的幫派老大。
自從顧河住進他們家，除了每晚上他的床，天天上班跟著他，也沒有什麼大毛病。甚至會幫著沈母做飯打掃，跟著沈父下棋嘮嗑，沈風有時都會忘了顧河曾經是個劣跡斑斑的社會青年。
而且自從被劫持的那件事情過後，顧河被救下后脆弱的神情偶爾會出現在他夢裡。每每被夢驚醒，看見躺在他身邊的顧河，他總會莫名地感到心安。
有時他也會後悔，自己當時如果不那麼冷酷，顧河會不會就不會哭。
也會後悔，自己是不是對顧河的偏見太大了，其實他只是一個簡單的，誤入歧途的年輕人，並且正在往好人的康庄大道上前進。
可是今晚，沈風坐在計程車上，緊緊盯著顧河上的那輛車的的後車燈。他有種不祥的預感，他希望，顧河不要讓他失望。
可是現實總是殘酷的，計程車停在洪興碼頭的時候，沈風沉下了臉。
這個地方十分混亂，是著名的「多事之地」，也是出現在他的調查里的「顧河的地盤」，顧河這麼急匆匆出現在這裡，目的不言而喻。
晚上的風很涼，沈風坐在車裡，心底冰涼一片，顧河辜負了他的期待，他頭一次有這樣失望的感受。
沈風下了車，悄悄跟在顧河的身後，看著那個已經在他心裡有所改觀的年輕人一個躍起砸翻一片人。動作乾脆利落，下手狠辣，心中越來越失望。
終於，在顧河和對方對峙，馬上要再次動手的時候，沈風站了出來。
「大半夜的不睡覺，等著警察來抓你們？」
沈風盯著顧河看了兩眼，顧河卻沒有和他對視，似乎有意避開他的視線。
走到兩方人之間，沈風看到了顧河對面的老肖，面無表情地說道。
「原來都是老熟人，想跟我再走一趟？」
老肖心裡一慌，他們這一行最不想和警察為敵。他往身後看看，並沒有預想中的警車，心中念頭一轉，明白了過來，陰陽怪氣地沖著沈風開口。
「警察叔叔，您這是……一個人來的？」
「不夠是嗎，走，跟我回警局，讓你見個夠。」
「嘿嘿，沒有沒有，不過你這一個人……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吧。」
一群警察他們見要逃，一個警察就有熱鬧刷了。
「少在這你的我的，我告訴你老肖，你跟我今天就把事兒了了，別怪爺爺我沒給你機會！」顧河看見沈風本來就莫名地心慌，這會更加來氣，大吼著。
「跟誰爺爺呢？」沈風冷颼颼地回頭一望顧河，顧河扭過頭冷笑一聲。
「今天誰來也不好用！兄弟們，給我上！」
那邊老肖突然大吼，似乎打定了主意要今晚收拾了顧河，不管不顧地帶著手下沖了上去，一堆人互毆在了一起。
洪興碼頭這邊有了顧河的加入，一反頹勢。
顧河能混到今天這個地步，能被老大賞識，必然是有自己的優點的，顧河打架，非常不要命。此時被一群人圍在一起，也絲毫不落下風
老肖直衝著顧河奔來，他對顧河有怨，不見點血，他是不會滿意的。
只見老肖的袖子里滑出一把匕首，沖著顧河的後背就捅了過去。
千鈞一髮之際，沈風眼明手快，一掌劈在老肖手腕。老肖手腕吃痛鬆了手，匕首卻貼著沈風手臂劃出了長長的一道，鮮血噴涌而出。
沈風低頭看了一眼，心情複雜，自己似乎也挺久沒見血了，乍一看見這場面，還有些驚心。
這時候顧河才注意到身後事情的發生，他的視線落在了沈風沾滿鮮血的手臂上，殷紅的血順著指尖流淌在了地上。
顧河的眼瞬間紅了，大吼一聲：「肖暢你這個混蛋！」轉身一腳踹外了老肖胸口，把老肖按在地上狂揍。幾個人在他背後拳打腳踢，也沒能把他拉開。
沈風見顧河有些失控，急忙去拉，顧河卻紋絲不動。
老肖已經漸漸失去意識，洪興碼頭這邊也恢復了士氣，越打越猛。
形勢似乎難以控制，沈風踹開向他衝過來的人，掏出手槍衝天開了兩槍，大喊：「我已經報警了，警察馬上就到！」
這句話從沈風這個警察的嘴裡說出來可信度大大提升，兩邊人沒有多想，嗡地一聲開始四散地逃竄。
沈風在混亂的人群中想尋找顧河，把他帶回家，可手臂上的傷口似乎比他想象中的嚴重，他無奈地只能靠在牆上喘息。
可就在這時顧河推開人群直向他跑來，身邊還跟著一個胖子在拽他，一直在喋喋不休。
胖墩不知道從哪聽出的消息，這個時候了，纏著顧河不停地質問。
「顧河，你老實告訴我，你和這個條子到底什麼關係！」
顧河沒有說話，他在牆邊看到了沈風。他眼裡現在只有沈風的血，沈風的手臂，沈風為他擋刀的身影。
「顧河！我們還是不是兄弟！是不是你把他叫來的！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顧河猛地一揚手甩開胖墩，他現在聽不進去別的，他要帶沈風去醫院，去包紮。
「你回答我！顧河！」
胖墩擋在顧河的前邊，顧河一抬手，指著胖墩的鼻子，紅著眼睛說道：「別，擋我路。」
這一眼的情緒太過濃烈，胖墩愣在原地。
「我現在沒功夫跟你說這些，隨便你怎麼想，但是現在，別來煩我。」
顧河徑直繞過胖墩，不管不顧地衝到沈風旁邊，脫下自己的外套包裹住沈風的胳膊，一言不發地拽著他去路邊打車。
他現在什麼都不想思考，不想解釋，不想說話，只想沈風不再流血。
「師傅，去醫院，開快點。」
上了車，顧河說了這一句之後，便在座位上低著頭，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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