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拘留十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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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程車內很安靜，顧河和沈風都沒有說話，只有司機師傅放著的廣播，機械地重複著老舊的歌曲。
顧河這會慢慢地冷靜了下來，有點驚訝於自己的失控。
往常他也會這麼瘋狂的打架，罵人，卻不會為了誰冷落自己的兄弟，對自己的兄弟生氣發飆。更何況……沈風畢竟是個警察。
他現在低著頭，不敢抬頭看沈風的眼睛，甚至不敢問沈風一句：感覺怎麼樣。他總覺得自己很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個球呢，顧河煩躁地抓了抓凌亂的頭髮，又不是學校請家長。
不過這情況，大概是被家長直接撞上了「犯罪現場」。
呸呸呸，顧河心中暗自惱火，誰不誰就家長了，他沈風算個屁，不過就是看在沈風為自己擋刀的份上，隨便發發善心罷了！
的手機在兜里一直震動，震的顧河心中煩躁越發加重。他掏出手機，手機屏幕在剛才的混戰中已經碎了一塊，不過還能用。
胖墩已經打了十幾個電話過來，顧河沉默了，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胖墩，他的兄弟，他也不知道怎麼回答胖墩的問題。
沈風和他是什麼關係？
……我哥？這誰說的出口。
這是沈風是不是他叫來的。
不是，但肯定是跟著他來的。
啊！麻煩事兒真多！顧河一狠心，關掉了手機，先晾著胖墩吧。
轉眼間到了醫院，顧河拉著同樣一言不發地沈風下車，兩個人腳步如飛。
凌亂的衣服和身上的破損，還有沈風身上的血跡，他們倆剛經歷了什麼一眼就看得出來。
加上兩個人此時，都非常不善的眼神，身邊經過的人都繞著他們走。
顧河在醫院裡跑上跑下的辦手續，交錢，沈風則被醫生安排治療。
這麼仔細檢查了，才發現這口子的確又長又深，必須得縫針了。
顧河跑了一圈回來，站在沈風身後瞪著眼看著，半晌才說出第一句話。
「你……你的胳膊，疼嗎。」
沈風本來板著臉，真是一句話都不想和顧河這個混小子說。
此時卻嘆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麼狠不下心再擺臉色，語氣冷淡地回答他。
「還好。」
「一定很疼吧，我最怕疼了。」顧河像找回了聲音般打開了話頭。
「其實我沒事，我不是自作多情，就是你不用，哎……」顧河支支吾吾半天，極小聲的說了一句。
「不用幫我擋。」
這個樣子的顧河是沈風沒見過的，像個做錯事還要嘴硬的小朋友，雖然他確實是做錯事了。
沈風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見顧河這樣，心裡的脾氣去了大半，卻也還懶得理他，有心晾一晾他。
「我是警察，我該做的。」
沈風皺著眉頭，看起來悶悶不樂，顧河心裡著急，卻也說不出什麼好話來。
「一會我同事回過來帶你，問你什麼你就說，聽到沒有。」
顧河看著沈風緊皺的眉頭和嘴角，在沈風身後點了點頭，想起沈風看不見，又開口說了聲「好」。
沈風在醫院上藥的時候，警察局來了人。來人和沈風打了招呼，慰問了一下沈風的病情，這才打量著一旁站著的顧河。
「小顧啊，你要做個乖孩子啊，看看這位警察叔叔，別讓他操心了。」
這一副老父親為叛逆兒童操心不已的口吻……
顧河和沈風這些同事們都混熟了，這時候抬頭瞪了一眼過去。
「看看你這小子，別看了，走吧，局裡喝茶去。」
顧河扭頭看了眼沈風，沈風正在看他，兩個人的目光對上后，沈風點了點頭。
走吧，沒得逃了。
「姓名。」
「顧河。」
「性別。」
「……男。」
「年齡。」
「我說警察叔叔，你不認識我嗎？」
「少嬉皮笑臉的！問你什麼就回答什麼。」審訊室里顧河對面的小喬一拍桌子，嚇唬道。
「你的情況非常嚴重，知道嗎！沈隊都負傷了，你必須坦白交代。」
這話一說顧河就沒了脾氣，沈風的傷怎麼來的他再清楚不過了。
「我現在問你幾個問題，你老實交代。」
「肖暢，你認識嗎。」
「認識。」
「和你什麼關係。」
「……仇家。」顧河回答道。
「那你對他，一定是非常熟悉了？」小喬循序漸進地詢問。
「還行吧。」
「他負責哪一片？平時都在哪兒活動？身邊有什麼人來往。」
「……我不知道。」顧河說。
小喬和同事對視一眼，開口道：「小顧，咱們也都認識，坦白從寬，抗拒從什麼，你應該懂的。」
顧河沉默了，他猶豫了。
每一行有每一行的規矩，明的，暗的，可以鑽空子的，明令禁止的。
而警察們問的，就是他們這一行明令禁止，不能透露出去的問題。
顧河最近的言行舉止，已經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不過是仗著老大喜歡他，他才能到現在還沒有事情。
可一但越過了那條紅線，顧河敢肯定，一定會有人來處理他。至於怎麼個處理法兒，估計，只能看自己的運氣了。
小喬他們見顧河不回答，也不急著逼問，對同事使了個眼色，把顧河離開前沒喝完的半杯奶茶拿了過來。
「還給你放著沒扔呢，誰知道你買個宵夜出了這麼大事兒，趕緊續上吧。」
顧河看著那半杯奶茶愣了，半晌，僵硬地拿起來喝了一口。甜味在口中瀰漫開了，化解了他心中的猶豫。
他斟酌片刻，給小喬說了一個大概的位置，再多的，也沒敢再多說了，他也想給自己留條活路。
小喬拿著顧河的口供出來，正巧碰上在醫院處理好傷口，剛剛到達警局的沈風。沈風接過顧河口供看了看，抬起頭從玻璃窗上注視著他，眼神明滅閃爍。
此時顧河腦中卻在不停回放著沈風衝上來的那個身影，如果這個人能救他一次，那肯定能救他第二次吧，他相信著，一定可以。
而沈風這時恰好進來，冷漠地開口：「顧河，參與聚眾鬥毆，拘留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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