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校服
68.7
趁著沈風和小喬聊天，沒有注意到他的時候，顧河獨自溜出了醫院。不誇張的說，他的腦子一直是懵懵的，沈風有未婚妻這個消息太有衝擊力，他還沒回味過來。
不是女朋友！是未婚妻！
顧河依靠著習慣往家的方向慢慢走著，心裡不住地琢磨，不過也沒琢磨出個所以然。沒想到拐過一個小巷子后，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沈風。」
一個人從小巷子里拐出來，伸手截住了他。顧河看見這個人，混沌的腦子才冷靜下來，心情卻變得更加複雜了。
來人是他的兄弟，胖墩，想必是打電話找不到他，只能來蹲自己了。
「胖墩？你怎麼在這兒。」
胖墩沒說過，拽著他到小巷子的陰影出，前前後後謹慎地觀察著。
顧河突然驚醒過來他在怕什麼，一陣心酸，開口道：「沒警察，我自己一個人。」
「哦……」胖墩鬆了口氣，沉默了一會兒轉頭看著顧河。
「風兒，咱倆認識時間也不短，我就直說了。」
「嗯。」顧河點點頭。
「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一時著急，沒顧得上，後來事多，我直接進局子蹲了幾天。」顧河半真半假的回答。
「行吧，那不說這個。我再問你，碼頭那天，是不是你叫的警察。」
顧河沉默了，雖然不是他叫的，但也是因他而起，他不知道怎麼說。
胖墩也不催他，就默默地等著顧河。顧河一瞬間思緒轉過很多，最後停在沈父沈母和他說的那些話，和沈風流著血，挺身救他的模樣，顧河下了決心，照實說了出來。
「我，前一段時間被沈風父母收養了。」
這句話說出來后，胖墩露出了吃驚的表情，顧河沒給他插話的時間，繼續說。
「所以那天那天晚上我才會在警局，匆忙出來的時候被沈風看出了問題，他一路跟著我來的。」
「老肖是他們早就盯上的，沒有我，也一樣會被抓，早晚罷了。」說完顧河一陣輕鬆，插著兜靠著牆壁看胖墩。
「我就知道不是你出賣我們！」胖墩激動地回答，這個問題困擾了他太久，他始終不相信顧河會出賣他們。
「那你和沈風……」
「沈風……我，我哥？」
胖墩驚了，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顧河笑了笑，突然開口道。
「我不幹了。」
胖墩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你不幹什麼。」
「這些事兒。」顧河比劃了一下：「和那邊有關的，我都不幹了。」
「為什麼！」胖墩質問起來，顧河是他們的老大，這時候，怎麼能說不幹就不幹！
為什麼呢，顧河低著頭想了想原因。這一段的事情在他腦子裡走馬燈的閃過，無數次停留在沈風救他的模樣上，別的什麼也想不起來。
於是他伸手拍了胖墩一巴掌，說道：「我說不幹就不幹，還要別人同意？」
胖墩捂著腦袋，感覺又看到了一樣的顧河，不過有些地方，已經改變了。
「風兒，雖然我不知道你是為了什麼，但是我們倆這麼多年交情放在這兒，我尊重你的決定。既然決定離開了，就再也別回來。」
胖墩有些唏噓，語重心長地說。
「既然如此我也不幹了，本來就是跟著你，既然你不在，也沒什麼意思。」
顧河看著胖墩，心裡一陣感動，這些年，來來走走身邊唯一的朋友就是胖墩，他不禁為胖墩擔心。
「不會有人找你麻煩吧。」
「不會，你不知道，因為老肖，他們都炸鍋了，走人的多了。」胖墩一笑，說著。
「那就行。」
兩個人一路嘮著嗑，顧河到了車站，分別前胖墩突然想起來什麼般，問道。
「哎，那你不混了，你幹嘛去。」
「我？」顧河愣了一下，突然笑了。
「我上學去啊。」
然後顧河轉身跑進了車站，在胖墩驚訝的目光中中，登上了回家的車。
這天晚上，沈風打來了電話，先痛罵了一會顧河莫名其妙地自己跑掉，後來電話被沈母接回去，叮囑了他冰箱里有菜，熱一熱晚上吃，他們今晚不回家了。
又說讓他記得明天去學校報道，記得穿校服。不要遲到，連坐幾路公交車都交待好了。
顧河被罵了還笑眯眯地掛了電話，今晚又是他一個人。
顧河慢悠悠地溜達到廚房，熱了飯餵飽了自己，又在沙發上獨自看了會兒電視。平時不是跟沈父看新聞，就是跟著沈母看肥皂劇，愁壞他了。
一直到時間不早了，顧河才準備睡覺去，可是一回屋，他就看到了床頭放著的一套校服。
校服是深綠色和白色的，平時只用穿上衣，看起來和街上那些校服款式相差無多，寬寬鬆鬆，又丑，背後印著五中幾個大字。似乎中國的校服大多數都是這個風格。
可這樣常見的校服，顧河一次也沒有穿過。他猶豫著拆開包裝試了試，沈母給他的碼數正好，然後他又脫下來，整整齊齊地放在了包裝裡面。
人生的境遇還真是奇妙，幾天前，自己還在碼頭被人叫大哥，今天，就要去上學了。
上學，顧河念出來有點想笑。自己有多久沒有如果學校了，學校對於他，實在是太陌生。
不過這是沈家的期望，不是期望他有多高的成就，而是用心良苦地期望他，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顧河盯著這套校服，腦子裡百轉千回，可有時，又是什麼都沒有想，一片空白。
這天晚上，顧河都睜著眼度過，一宿沒睡。
七點的鬧鐘響起，顧河打了個哈欠，伸手拿過校服穿上。
收拾好走到門口，又看到鞋柜上放著一個不屬於沈家任何人的，書包？顧河猶豫了一會，小心翼翼地拿上它，走出了家門。
顧河站在公交站，還有幾個和他穿著不同校服的小孩一起等車，這種體驗很新奇，顧河竟然覺得有點害羞，車來了之後飛似的跑了上去。
公交車晃悠著行駛，顧河第一次穿上校服準備開始久違的學校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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