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告白
98.26
深夜的醫院，是最能展現人情冷暖的地方，在與死神競爭的跑道上，人們總是神態各異。
這麼大晚上的，突然接到林妙的電話，還是這樣的內容，顧河和沈風立馬開著車飛馳到了醫院，幾乎是跳著下了車。
「您好，有沒有一個剛送來的病人，叫陳安。」沈風大跨步走到護士站，急切的問道。
「我查一下。」護士聽了低下頭去翻本子，然後點頭往樓梯的方向一指：「二樓左轉。」
沈風和顧河向那小護士道了聲謝，立刻馬不停蹄地跑上樓梯，剛一拐彎，就看到了蹲在樓道里抽泣的林妙。
「林妙！」顧河叫了一聲，林妙無措地抬起頭，看到他們眼淚又措不及防地掉了下來。
「林妙，別哭，到底怎麼了。」
看著沈風不好動手，顧河上前把林妙扶了起來，林妙立刻緊緊抱住了顧河。顧河尷尬地扭頭看了看沈風，沈風搖了搖頭，他才僵硬地拍了拍林妙的背安慰：「沒事，你慢慢說。」
林妙哭了半天，才平靜下來，看了看沈風，開口說了來龍去脈。
陳安自那之後，一直在努力獲取林妙父母的認同，這不今天晚上，陳安去到林妙家裡和林妙父親聊天。
但是林妙父親很固執，就是不鬆口。陳安也是個狠人，他是真喜歡林妙，啪的就往地上一跪，不起來了。
林妙一看，也跟著跪下了，想讓父母知道他們有多認真。沒想到這反而把林妙父親激怒了，拿著手邊一個瓷茶壺就扔了過來，陳安為了護著林妙，被砸到了腦袋，血當時就流了一腦袋。
顧河和沈風對視一眼，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問道：「陳安現在怎麼樣了。」
「醫生說不嚴重，就是口子有點深，要縫幾針。」林妙抹了抹眼睛，她眼睛已經腫了，紅彤彤的。
「那你哭什麼，這麼傷心。」顧河不明白，人沒事不就得了嗎。
「我……我就是難過。」林妙說：「你不知道我爹媽有多難說服，我們已經做了所有能做的了，陳安都進醫院了，我真的不知道還能怎麼辦了。我一想起來，我就覺得絕望，沒有希望，你懂我的意思嗎。」
顧河沉默了，他雖然不能做到對林妙的事情感同身受，但也知道那種求而不得的滋味。林妙今天的情緒不光是為陳安的傷，還為她看不到光的未來。
「你沒事就行，辦法總會有的。」沈風在一旁出聲說道。
林妙看了他一眼，低聲說了句對不起。
沈風搖搖頭，正好陳安從手術室出來，幾人趕緊圍過去。
「醫生，怎麼樣。」
「沒大事兒，放心吧，等麻醉過了就好。」
陳安被推進了病房裡，沈風趁這會兒下去辦住院手續。
「這麼久了，他們一個電話都沒有。」林妙低沉地看著手機，顧河知道他在說她的父母。
他和沈風都不放心林妙一個人，一直在病房等著，直到陳安蘇醒。
陳安是念著林妙的名字醒來的，一睜眼看見林妙，一滴淚就落了下來：「對不起……」
看見陳安這樣，林妙當即又要哭，顧河趕緊給她拉開：「哎哎哎，好了，都不許哭了，再哭發大水了！」
林妙被顧河逗笑了，拍了他一巴掌，摸了摸陳安的腦袋。為了縫針方便，陳安前額的頭髮都被剃了，像古代的那種髮型。
「這，這頭髮。」林妙愁苦的摸了摸，正好一個小護士過來，她趕緊問了一句：「這頭髮以後還能不能長出來……」
「沒事，好了就長出來了，不影響。」小護士說了一聲交待了注意事項出去了。陳安也調整好了情緒，小聲安慰林妙。
「好了，現在你得剃光頭了。」林妙說。
陳安：「那也是個帥氣的光頭，你別擔心，你父母那場總會有辦法的。」
林妙：「我知道了。」
顧河和沈風看了一會兒，默默退了出去。顧河看著醫院的白色燈光發愣，被沈風一把遮住眼睛：「別盯著燈看，對眼睛不好。」
「嗯。」顧河點點頭，抬手握住沈風蓋在他眼前的手掌，緊緊地握了握。
顧河有些被林妙觸動到，她和陳安尚且如此艱難，有朝一日他真的說出了那句不該說的話，他要怎麼辦呢。顧河這一刻簡直覺得，世界上沒有比這種事情更困難的了。
醫院裡濃重的消毒水味兒，在顧河心裡留下了深深地印象，也許，這可能就是他的感情的味道了，刺鼻，難以忍耐，又無法逃離。
「他們會沒事的。」沈風突然說道。
顧河抬頭看過去，沈風不像在說假話安慰他，而是真的發自內心在感嘆。
沈風：「沒有誰會這麼為難兩個有情人。」
「你看我像有情人嗎。」顧河突然有些難以自持，失態地問了出來。
這實在不是一個很好的地點，離顧河心中告白的場景差之甚遠，可此時那句話就在舌尖上，怎麼也咽不回去了。
顧河說：「沈風，你看我，像是可以和你一起努力的人嗎。」
周圍突然安靜了下來，顧河這一刻都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只能看見眼前沈風避開的眼神。
沈風：「顧河，等你畢業，好嗎。」
隨著沈風的這句話，顧河慢慢恢復了知覺，難以置信地看著沈風，沈風剛剛沒有拒絕他？沒有給他一巴掌讓他滾蛋？
「你……你不打我？」
沈風笑了：「我打你幹什麼，你被著我闖禍了？」看顧河還是一副獃獃的樣子，沈風攬了攬他的肩膀，說：「我以為，你猜到了我把店開在那裡是什麼意思。看來，你比我想的還要遲鈍一些。」
沈風是什麼意思？顧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沈風，這是接受他的意思嗎？
「不過……」沈風的聲音頓了一下，顧河的心都為之停頓了一下，生怕沈風反悔：「不過你得先考上大學，作為交換。」
「我以為什麼事兒呢…」顧河說：「別說考大學了，只要你點頭，清華我都敢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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