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在搞欺詐
6.45
夏歌聞聲轉頭,看到結界外站著一個穿著灰色中山裝,頭髮有些蓬亂的中年男人。
此人正是阿水口中的中介人,那個經營偵探事務所,兼職給人看風水的混子。
夏歌環顧結界四周,發現並沒有其他人在場。於是,他撤掉結界,向中年男人走去:「老錢,你怎麼來了?」
被稱作老錢的男人,先是隨口答了句「找你有點事」。說完這句,他的視線突然轉到閆銘身上,一臉驚詫地問:「閆少爺,你也在這裡?」
閆銘皺著眉頭,面帶警惕地問:「你是誰?」
夏歌站在一旁,看著完全對不上話的二人,在思考他們的關係。
「你不認識我正常!」老錢尷尬地笑了一聲,然後向閆銘自我介紹道,「一直是阿水跟我聯繫的,我是幫你聯繫掌握藍寶石線索的中介人。」
說著,老錢轉頭看向夏歌,然後又指了指閆銘,問:「剛才我看到你們在結界里交談,你們……認識?」
夏歌不明白老錢這句問話有何意義,他警惕地沒有開口。倒是閆銘十分樂於承認他和夏歌的關係,哪怕只是一點,他也想要和夏歌產生聯繫。
閆銘望向老錢,急於作答:「認識。」
「那就好辦了!」老錢一拍手,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都不用我過多引薦了。」
閆銘琢磨著老錢的話,用猜測的語氣問他:「該不會你說的掌握藍寶石線索的人,就是夏歌吧?」
「不愧是閆家大少爺,智商就是非同常人,一點就透!」老錢滿臉寫著恭維,不住地誇讚著閆銘,「沒錯,就是……」
然而,不等他說完這話,一直站在一旁聽著二人對話的夏歌,忍不住開了口:「什麼藍寶石?」
老錢聞言,立刻噤了聲。不僅如此,夏歌和閆銘一同注意到,在夏歌問出此話的瞬間,老錢的臉上露出了微妙的恐懼感。
不過,老錢到底是老江湖,很快便恢復好了自己的面部表情。他賠笑著對閆銘說:「閆少爺,麻煩您先等一下,容我跟我這位小兄弟說明一下情況。」
夏歌一頭霧水地被老錢拉到一邊,看到他用前所未有的鄭重表情拜託他:「老夏,是不是兄弟就看這一次了。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小忙?」
若是平時,夏歌大概會開口揶揄他這麼神通廣大,竟然還有需要他幫的小忙。但是今天,看到老錢身上散發的不同尋常的凝重氣息,夏歌便沒有再跟他開玩笑,而是直接答道:「你先說說看是什麼忙。」
老錢算是夏歌的半個師兄,之所以說是半個,是因為他並非夏歌師父秦鈺琮的正經弟子。夏歌自被師父收養時,便知道老錢的存在。師父收留老錢,本來也是意欲將他培養成捉妖師的。
可是老錢資質不足,無法成為捉妖師。最後他只好跟師父學一點風水知識,又藉由師父和他捉妖的能力,開了一間偵探事務所,專門接一些鬼怪靈異事件,倒也可以維生。
老錢今年大約三十齣頭,其實年紀不大,但卻喜歡穿一些黑灰色中山裝這樣頗為老氣的衣服。不知是不是他刻意要營造自己年紀大又沉穩的感覺,希望外人一眼看見便能產生對他的職業信任感。
總之,他因為穿衣、做派,生生把自己年紀提高了不下十歲。夏歌如他所望,尊稱他一聲「老錢」。叫得久了,他都已經忘了老錢的大名了。
老錢也不知道是不是報復,自夏歌十三歲起,他便開始管他叫老夏。他還一直常跟夏歌申辯:「我也只不過是外表看似老者,而你,除了這副年少的皮囊,從內里性子到外在氣質,才是名副其實的老者。」
老錢常說夏歌是一座「行走的孤島」,有那種可以把人屏蔽在外的特異功能。他也常常揶揄他「不以物不以己悲」的性格,簡直可以得道升仙了。
自師父失蹤起,老錢事務所的工作,便一直是夏歌在關照。像今天這樣跑過來找他幫忙的情況,夏歌時常遇到。但老錢這樣帶著委託人,又面色鄭重地找他的情況,夏歌還是第一次遇到。
半晌,老錢唯唯諾諾地終於開了口:「那什麼……我跟閆家大少爺說,你有得到藍寶石的方法。所以……」
聽到這裡,夏歌大致明白過來,他順著老錢的話,向他確認問:「你說的藍寶石是指妖界隨處可見的藍色破石頭?」
「對。」老錢附和地說,「最近津城的地下交易場,都在搶奪這個石頭。但據我觀察,寶石倒是好寶石,但沒有一個是真的。」
「所以,你帶著這個小少爺來,是希望我給他個真的?」夏歌聞言,有點不悅,他冷著臉提醒老錢,「你別忘了妖界的東西,是不允許流入人間的。你別忘了我的身份是什麼,除了捉妖,我還有義務將妖怪帶進人間的東西回收。」
夏歌越說越氣:「你雖然不是捉妖師,但也不要忘記師父的教誨。我不會搞這種監守自盜的事情,抹黑了師父的名聲。自然,我也不允許你這麼做。」
「你誤會我了,夏歌。」情急的老錢,終於叫了夏歌的本名。
他著急地向夏歌解釋:「我當然不會要你違背原則,拿妖界的東西維護我的買賣。而且,我也沒跟那富家少爺說你手裡有藍寶石。我只是告訴他,你掌握著找到藍寶石的線索。你只要配合我演場戲,假裝讓他找到一個藍寶石就夠了。至於真假,他們也不是捉妖師,自然辨不出來。這樣你既不會違背原則,又能幫我把這比生意做了,豈不一舉兩得?」
「一舉兩得我倒是沒看出來,我只看出來你現在是越來越無恥了。」夏歌挑眉望著老錢,「你這樣不是在搞欺詐嗎?」
聽完夏歌的這番教訓,老錢慚愧地低下了頭:「……」
夏歌自知自己剛才的話有點重,他嘆了口氣,然後看向老錢關切地問:「最近事務所的生意不好?還是安安的醫藥費又漲了?」
安安是老錢的兒子,不知是不是因為老錢娶了人類妻子,二人體質相剋的緣故。安安自出生起,便一直被惡病纏身。因為所生之病皆是那種並不常見的病症,從檢查到治療,不但耗時更加耗錢。
儘管夏歌剛才批評老房時,言語毫不留情。可到底是自己的同門,師父離開后,能跟他說上話的也就剩老錢一人,夏歌不忍心看著他被生活磋磨。
他語氣軟了下來,認真地對老錢說:「缺多少?我那還有點錢……」
就在這時,一聲誇張的驚呼聲,打斷了二人的對話。
夏歌循聲望去,看到一個跟他差不多大的青年圍在閆銘身邊,一邊全方位查看著他的身體,一邊誇張地說:「少爺,你剛才去哪兒了?突然就不見了你的人影,真是嚇死阿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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