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上進的一面
12.9
夏歌將靈力灌注到壁球里，繼續揮拍發球。他之前使用的是四倍速，考慮到閆銘剛剛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夏歌覺得自己有點操之過急，默默將球速調整成三倍速。
可即便如此，對於現在仍是普通人身體的閆銘來說，還是相當吃力的。
一顆顆球砸向閆銘的四肢，每次總是擦身而過。別說是成功擊回球，閆銘都無法作出反應。
這一結果，夏歌早就預料到了。他想要做的是讓閆銘在實戰躲避中，眼睛能夠優先適應。
雖然他現在體內還有著封印，但夏歌近距離呆在他的身邊，能夠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微弱的靈力。只要閆銘找到使用的感覺，他就可以將靈力傾注在雙眼，能夠有效提升視覺神經。
當然這只是最基本的要求，夏歌雖然不指望他能夠在今天實際將球回擊到牆壁，但他仍然在這方面對閆銘有著要求。
他希望閆銘能夠用眼睛捕捉到球路的基礎上，運動反射神經也能夠跟上，可以至少在相應的擊球點做出揮拍的動作。
不需要成功將球擊回，只要做出反應，就算達到夏歌的躲避球考核。但這考核的標準，夏歌沒有宣之於口，讓閆銘知道。
倒不是他有意為難他，而是夏歌想要順便觀察一下他在逆境中的處理方式以及如何運用靈力的悟性，這也算是一項考核。
要知道這兩點，是每個捉妖師不可缺少的素質。往後他在與妖怪戰鬥之時，會遇到的妖怪的攻擊模式不會像躲避球這麼單一，全靠自己領悟，靈活應對。
然而，令夏歌沒想到的是，閆銘不僅很快地捕捉到了壁球的路徑，還試圖去回擊壁球。
由於夏歌考慮到壁球的撞擊速度過快，若是直接砸到人身體上，雖不至於造成什麼筋骨和內髒的損傷，但一定會是相當痛的。
所以，夏歌在擊球時，盡量將球迴轉的路徑設置到閆銘的身體四周。夏歌以為，只要閆銘能夠向正確的方向伸手，拍子可以擦過壁球，他就算閆銘過關。
但閆銘不滿足以夏歌心中定下的隱形標準，他想要結結實實地將壁球回擊到牆壁上。
因為球速過快，他無法準確地判斷出他合適的擊球點。所以，他採用了非常拚命的方法。閆銘看到壁球往回彈的方向，便會全力以赴地奔過去。他想在腦袋計算出合適的擊球點之前，身體就要搶佔好擊球的位置，為揮拍留出更多的準備時間。
閆銘的想法是好的，只可惜他的手，一時之間還沒法適應這樣快的節奏。每每總是閆銘的身體一馬當先地衝過去，握著拍的手還沒來得及揮出，閆銘便被壁球結結實實地砸個正著。
本來夏歌計算好了，即便閆銘接不到球，壁球也會與他擦肩而過。但閆銘採取了這樣的「拚命」行為後，夏歌的計算反而適得其反了。
望著閆銘一次次被壁球重重砸到，有次壁球結實地撞到了他的胃，他捧腹蜷著身體跪在地板上，乾嘔了幾下后，仍然站起來面不改色地對夏歌說：「繼續！」
夏歌一向淡漠的心，突然有些於心不忍起來。他幾次想要暫停，但每每總會看到閆銘站起身，握著球拍，目光堅定地說：「再來！」
夏歌不願打消他的積極性，也很欣賞他這樣不服輸的精神。可三倍速對於現在的閆銘來說，著實勉強。而且，自閆銘開始進行躲避球的訓練以來，時間已經過去了六個小時。
在這當中，閆銘除了追趕壁球的間隙，不曾休息過一下。汗水好像自來水似的，不要錢地從他的臉頰流下。他身上的白T，早已被完全浸透。
自夏歌開始發球，閆銘採取了全力以赴的追球法以來，夏歌已經數不清閆銘被球砸了多少次了。閆銘能夠在每一次被球砸倒時，立刻爬起來，握著球拍依然擺出迎擊的態勢，這讓夏歌覺得已經很了不起了。
不過，照這樣下去，夏歌覺得比閆銘精神更快崩潰的，一定是他的身體。縱使這球不具備多少殺傷力，可這大大小小的擦傷和疼痛加在一起，再加上長時間的體能損耗，夏歌擔心再這樣下去可能要出事。
然而，面對閆銘一句句不服輸的「再來」，夏歌想要喊暫停的口，好像被焊住了一樣。想要結束這場訓練，他唯有……
五分鐘后，閆銘首次擊回了第一個壁球。
然而，閆銘依然沒有要停下的意思。他抬手用小臂擦了一下額頭的汗，目光炯炯地對夏歌說：「再來！」
一分鐘后，閆銘成功擊回了第二個壁球。
閆銘仍然不肯放棄：「再來！」
夏歌：「……」
他機械地揮著球拍，打出去第三個讓閆銘擊中的球。
下一秒，夏歌看到閆銘總算放下了球拍。夏歌鬆口氣，終於說出了他剛剛一直難以開口的話：「今天就到這兒吧。」
在他轉身準備離開壁球館時，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了閆銘的聲音：「等一下。」
夏歌轉頭，對上了閆銘眼中仍然沒有熄滅的鬥志，他不解地問：「怎麼了？沒聽到我剛才說的嗎？你今天可以休息了。」
閆銘好像真的沒有聽懂夏歌說的話一樣，他固執地站在原地，開口對夏歌說：「請再給我發一球。」
「我剛才不是已經給你發了很多球了嗎？」夏歌無語道，「你成功擊回了我發出的球，已經通過了今天的考核，可以停止了。」
閆銘搖頭，望向夏歌的視線里透著滿滿的不甘：「不是剛才後面的那幾個球，而是你最初發的球。」
夏歌聞言，一陣心虛：「……你發現了？」
閆銘失落地望向夏歌，有些沮喪地說：「最後我擊回的那幾個球，跟你最初發的球速完全不同，至少降了一倍。」
夏歌有點頭疼，他自以為自己選了一個既隱蔽又完美的解決方法，沒想到一下就被閆銘給識穿了。
「所以不是我通過了你的測試，而是你降低了標準。」閆銘不服輸道，「測試還沒結束，請你用最初的球速，再給我發一球吧！」
如夏歌所料，閆銘果然是他最不擅長應付的那類型人。只是他沒有想到，這個敗家子也有這麼執著、上進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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