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訓練有素的貓妖
15.05
閆銘對上夏歌質疑的視線，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因為兩年前學校的誤會，讓夏歌對他心存芥蒂，無法相信他會對夏歌施出善意。
這不能怪夏歌，要怪只能怪當年年輕又傻逼的自己。
閆銘很想要當場解釋清楚，可一瞄到夏歌冰冷的眼神，便將他的話咽了下去。
目前他在夏歌這裡完全沒有信譽可言，貿然說出當年欺負他背後的原因，相當於間接表白。他怕夏歌不僅會覺得荒謬，還會覺得噁心。
他不確認夏歌的性向，很怕這個解釋的殺傷力會大於當年他做出的蠢事。在妖界理事會時，閆銘已經明確聽到夏歌拒絕收他為徒。在理事會委員的一再「逼迫」下，他才勉強答應做他的監管引導人。
現在他好不容易可以得到與夏歌同住一個屋檐下的機會，他本打算借著這段時間好好表現一番，先讓夏歌對他的態度有所改觀，然後再伺機向他表明心意。
閆銘不想失去這個機會，所以此刻，面對夏歌的質問，他有些糾結了。
夏歌看到閆銘沉默，並露出一臉帶有難言之隱的表情。他收回視線，一邊繼續幫閆銘塗藥，一邊輕描淡寫地說：「難以作答的話，你可以不回答。我只是想告訴你，如果是後者的話，你大可不必這麼辛苦。既然答應做你的監管引導人，我會公事公辦，對你負責到底的。」
聽到「負責到底」這四個字，閆銘當即心花怒放。他微微傾身，湊向夏歌，激動地問：「真的？」
夏歌被閆銘響在耳邊的激動聲震得手抖，棉簽忽地掉在了地上。夏歌彎著身子低頭去撿。
就在這時，門鎖轉動的聲音突然響起。緊接著響起的，是一個更大更清晰的男聲：「少爺，我來給你送夜宵了！」
阿水話音落地，便看到自家少爺皺著眉頭怒視著他。他視線下移，然後便看到了夏歌。
此刻，從阿水的角度看，夏歌正俯在自家少爺不可描述的地方……
難怪少爺會瞪他！
阿水當即捂著眼睛，放下了夜宵，嘴裡喊著「打擾了，我這就滾」，然後便利落地帶上了門。
「誒——」閆銘本想叫住他，要他把鑰匙留下。現在夏歌跟他住在一起，他總這樣突然出現，閆銘擔心夏歌會反感。
誰料阿水這小子溜得這樣快，閆銘只得算了，找時間再說。
此時，閆銘的傷也處理得差不多了。閆銘拉著夏歌一起去餐桌吃宵夜，夏歌隨意地吃了兩口便放下筷子起身：「我出去一下。」
「你是要去捉妖嗎？」閆銘嘴裡銜著一個蝦餃，看了眼外面漆黑的天色問。
不等夏歌回答，他便立刻吞了蝦餃，起身請纓道：「我跟你一起去！」
「我不是去捉妖。」夏歌神色平靜地看向閆銘，「我去銀行辦點事。」
「銀行……這麼晚了還去？」閆銘先是質疑了一下，然後繼續道，「那也得我陪你，我們小區公寓門和大門都有門禁，你沒有我無法順利出入。」
這個理由說服了夏歌，夏歌轉身淡淡地說了句：「那走吧！」
閆銘隨手拿起衣架上的一件外套，屁顛屁顛地跟在夏歌的身後。到了銀行，閆銘看到夏歌掏出銀行卡，熟練地插進ATM機，手指觸屏，駕輕就熟地操作著。
他有點驚訝，一個連手機都沒有的人，倒是可以熟練使用ATM機。儘管閆銘告誡自己偷窺別人是不道德的，但對象是夏歌，他還是在一側陪伴的時候，忍不住向屏幕瞄了一眼，閆銘看到夏歌好像是在給人轉賬。
突然，他看到夏歌動作迅速地拔出銀行卡，然後轉身拉住了他。閆銘以為自己偷窺的事情暴露，剛想要開口解釋。
不等他出聲，夏歌便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拉著他退到了最後一個ATM機的隔斷圍擋后。
閆銘聽到夏歌在他的耳邊小聲道：「別出聲。」
而後，他發現夏歌在二人的周身設置了一道結界。他注意到夏歌一直在盯著銀行的大門，閆銘循著夏歌的視線望去，緊接著就看到有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進了銀行。
第一個進來的人是一個年輕小伙，他搓了搓手，很快取完錢就走了。三月的津城，夜裡仍是寒意十足。
第二個進來的人有點怪，從身形來看，應該是個男性，但看不清年紀。男人穿著套頭的帽T，鬼鬼祟祟地左顧右盼。
待他確定第一個人離開銀行走遠，並且銀行再沒有別人之後，他蹲下身來，視線與出鈔口平齊，抬手好像在研究什麼。
就在他抬手的瞬間，閆銘看到他T恤的帽子稍微鬆動了一下。朦朧的月色照在銀行冰冷的磚牆上，閆銘發現那個人居然長著一副貓科動物的貓耳。
不，這已經不能說是人了。他是……妖？
若是在從前，閆銘還會以為自己眼花了，但是現在他不會。
就在閆銘觀察之時，他看到這隻妖怪已經開始徒手破壞ATM機了。他正欲抬腿阻止，便發現夏歌已經搶在他前面出手，將結界罩在那隻妖怪所在之處。
原本以為此地無人的妖怪，突然看到了結界里的閆銘和夏歌。他反應十分迅速，從兜里掏出一個銀色的圓球就朝著夏歌和閆銘扔去。
閆銘不知道那是什麼，只是本能地感覺到危險。他傾身撲向夏歌，將夏歌護在懷裡，卧倒在地。
下一秒，二人聽到身後響起爆破聲。夏歌推開伏在他身上護著他的閆銘，只看到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那妖怪剛才向他們二人扔出的是煙霧彈，夏歌立刻起身，奔向剛才妖怪所在之處。
穿過白色的煙霧，夏歌看到他的結界破了一塊，那妖怪也早已不見了蹤影。
「他破了你的結界？」閆銘驚詫，「怎麼做到的？」
關於這點，夏歌也想不通。按說這妖怪剛才已經開始破壞ATM機，應該是確定了無人在場，沒有發現在結界中的他和夏歌。
他顯然是沒有識破結界術的能力，但為何會有破壞結界的能力呢？
還有剛才他被發現時的隨機應變能力，二話不說立刻向他們丟過來煙霧彈。沒有猶豫過一秒要跟他糾纏，倒是十分有智慧。這不像是一個野生妖怪會做出的反應，倒像是訓練有素的樣子。
不過，破解這些疑團都不是當務之急。眼下最重要的，是將逃脫的妖怪抓捕歸案，送回他該去的地方。
夏歌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個手機大小的東西，閆銘立刻湊過來問：「這是什麼？」
夏歌緊盯著儀器屏幕，頭也不抬道：「妖怪感應器。」
閆銘聽這個名字，大致猜到了它的功用，當即開口高興道：「有這東西在就穩了，它檢測到妖怪逃到什麼方向了？」
夏歌望著一片死黑的屏幕，表情沉重地搖了搖頭：「沒有，它好像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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