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你喜歡他嗎
31.18
看到夏歌將甜品吃了下去,閆銘也有了食慾。他拿起筷子,夾起了面前的三文魚壽司,高興地將壽司放進了嘴裡。
閆銘本人並不愛吃甜食,會找兩位師傅過來做甜食,純粹是因為他誤會了夏歌喜歡吃甜食。但要他拿這些甜膩的食物當晚餐,那閆銘得瘋。
所以,在吩咐阿水找烘焙師傅的時候,閆銘特意囑咐阿水,要他找一個既會做點心又會做日料的師傅。剛剛那個瘦高的師傅就同時兼具這兩種能力,做完了甜食之後,他又幫閆銘做了一份壽司拼盤。
這一餐,閆銘吃得很開心。印象里,這是半個月以來,他吃得最輕鬆、最純粹的一頓晚餐了。
過去那十幾天的晚餐,閆銘倒也不是吃得有多難受。只是每次吃飯的時間點都決定了那餐飯,他註定無法安心、輕鬆地吃完。
不是在強大的訓練結束后,就是在即將要去進行捉妖行動前。閆銘不是在累得像狗一樣的狀態下,完全毫無胃口。就是在馬上要出發捉妖,他會不會給夏歌拖後腿的忐忑中,完全沒心思吃晚飯。
跟今天吃這頓飯時的狀態和心態,完全不同。
更重要的是,閆銘察覺到今天的夏歌,也跟往常那個被他拉來被迫坐在晚飯桌上的夏歌,有點不一樣。
今天的夏歌,該怎麼形容好呢?
閆銘一邊嚼著壽司,一邊在心中思考。
終於在他吃完鮭魚壽司之後,閆銘想到了一個好的形容。
今天的夏歌,身上比以往都多了一些人情味。
若是換做旁人,多了一點人情味或許不算什麼。但人情味這種東西,閆銘過去可是從未從夏歌身上感受過的。
上高中時,閆銘會對夏歌一見鍾情,就是因為他看到夏歌的第一眼,就覺得他好像從漫畫中走出來的人,身上絲毫沒有被現實的喧囂和庸俗染指的痕迹。
最近他跟夏歌同吃同住,深入接觸過後,更加發現夏歌不像現實中的人了。他連吃飯、睡覺都不太需要,實在是讓人很難把他看作是正常人。
然而此刻,閆銘望著坐在餐桌對面的夏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自己和夏歌的距離比以往都拉近了一些。
目視著夏歌吃完第二塊甜點,閆銘在心裡告訴自己:這絕對不是他的錯覺。今天的夏歌,就是很有人情味!
而這樣充滿人情味的夏歌,他或許可以期待點別的。
閆銘想要將這頓美好的晚餐,儘可能地拉長。於是,他嘗試著在吃飯的途中,跟夏歌聊點什麼。
關於聊天這一方面,不得不說,閆銘是蓄謀已久。
自青城回津城火車上的後半段開始,閆銘心中就憋了很多問題想要問夏歌。但夏歌一直閉目養神,擺出隔絕的姿態,讓閆銘險些憋出內傷。
現在終於找到聊天的機會,閆銘不會就此錯過。但通過下午火車上的對話,閆銘透過夏歌的態度,明白了關於夏歌師父的問題,對夏歌來說是個禁忌。
為了不破壞這頓晚餐的美好氣氛,閆銘忍住自己的好奇心,不去觸碰夏歌師父的問題。
可閆銘的本性,說到底就是一個藏不住事的性格。能夠忍住不問夏歌師父的事,已經花費了他長這麼大以來的全部自制力。
剩下的一直縈繞在他心中的關於情敵林天的事情,他實在是忍不住不去向夏歌了解。
閆銘又夾起一個草莓大福,遞到夏歌的餐盤裡。他若無其事地做著推薦:「這個師父做的草莓大福,是全津城最好吃的。你嘗嘗……」
目視著夏歌將草莓大福吃下,看著夏歌喝水的間隙,閆銘不動聲色地問道:「今天我們在青城商店前,遇到的那個叫林天的,他好像喜歡你。我看他一直在對你獻殷勤,找機會就對你直接、間接地告白。你……」
——喜歡他嗎?還是討厭他呢?
閆銘本來想要這樣問的,可是問話臨到嘴邊,閆銘突然慌了,不知道該怎麼問夏歌,該不該問夏歌了。
他既擔心自己無法清晰地向夏歌表達出他的疑惑,問清楚這個問題,夏歌會聽不懂;他又擔心夏歌真的聽懂了這個問題背後的意義,給予了他一個他不能接受的答案。
於是,閆銘在問話的最後一秒,停下了。
然而,夏歌並沒有多想。他看出閆銘的樣子有所猶豫,但他參不透閆銘在糾結什麼。
夏歌只就閆銘表述清晰的前一句話,做了一番解釋:「從我認識林天起,他就這個德行。一直不知疲倦地對我說著這些話,我都已經聽習慣,或者說是聽麻木了。」
夏歌只當閆銘在跟他核實情況,也如實地跟他說明了情況。
閆銘聽完這段后,心底又是一陣煩躁。
從下午火車上夏歌對他說的情報上來看,夏歌跟林天認識的時間應該很久了,久到夏歌已經記不清到底是什麼時候認識的林天。
閆銘一想到,在他還不認識夏歌的時候,就有這麼一個討厭鬼,一直跟在夏歌周圍,獻殷勤、花式表白,閆銘就感覺不爽。
儘管閆大少爺極力在控制,但他的表情管理仍是做得不夠好。
他有點不悅地問夏歌:「他這樣一直纏著你,你不感覺煩嗎?」
他想要聽到夏歌對他說煩,那樣才可以平復他焦躁的心情。
然而事與願違,夏歌完全根據自己的感受,誠實道:「煩倒是沒有,只是有點不知道怎麼應對。」
聽到夏歌的否定,閆銘的情緒徹底崩了。
在他幾乎不確定自己想什麼的時候,問話已經脫口而出:「那你是喜歡他嗎?」
問話出口之後,閆銘整個人都清醒了。他很想要將剛才的話收回去,可這說出口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如何收回得了?
而他看到夏歌托著下巴,呈現出一種思考狀態,明顯已經遲了。
閆銘在桌子下方的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因為太過緊張而過度用力,指節都已經泛白。
閆銘屏住呼吸,緊張地盯著夏歌,彷彿在等一個殘酷的死刑判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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