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失控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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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失控的邊緣

  「這個理由,足夠了嗎?」

  閆銘仰著下巴,居高臨下地望著閆鋒,用警告的語氣對他道:「你再敢向剛才一樣在他面前輕浮地說這些話試試,看我戳不戳你眼睛?!」

  「不敢,不敢了!」閆鋒趕緊低頭認慫。

  但在他彎腰低頭的瞬間,如果有人仔細蹲下來觀察他的表情的話,會發現他的嘴角微揚,眼神中透露出滿滿的得意。

  事實上,在今天正式見到夏歌之前,閆鋒便已經調查清楚了夏歌的存在。與閆銘有朋友、有理想、現在還有夏歌和代理者這些身份、目標不同。

  閆鋒的人生很無聊,他只有閆家出身不佳的小兒子這一個身份。而他畢生的唯一目標,也只有超過閆銘,成為受到閆如海最器重的兒子,可以讓他一直流落在外的母親登堂入室。

  與閆銘的母親不同,閆如海當年雖然迫於家族的壓力,與他的母親結合生下了他。但是閆如海對他的母親沒有一點感情。

  所以,即便在閆銘的母親,閆家的正牌夫人死後,閆如海也始終沒有讓他的母親進入閆家的家門補上閆家夫人的缺口。

  閆鋒心疼自己的母親一直無名無分,他知道自己與母親的命運是一脈相承的。若是他的母親始終無法進入閆家,沒有一個正當的名分。那麼,他這個兒子,在身份上,也會始終矮閆銘一頭。

  而對於他想要讓自己母親進入閆家一事,閆鋒知道閆銘是堅決反對的。過去,他也曾在父親心情好的時候,向閆如海提過幾次。但是每一次,不等閆如海開口表態,閆銘都會摔茶杯,摔碗筷,甚至不顧自己在閆如海面前的形象,直接衝過來給他一頓暴打。

  每一次都在閆銘激烈的反應下,讓這事不了了之。閆鋒自然而然地將閆銘視作他實現目標的第一敵人,他認為只要除掉了閆銘,或者退一步講,只要除掉閆銘在閆如海心中的影響。那麼,閆鋒認為將他母親帶進閆家這件事,便會好辦得多。

  剛剛閆鋒故意去招惹夏歌,便是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視閆銘為死敵,一直派人留意閆銘的一舉一動。閆銘這一整個月都跟夏歌形影不離,他怎麼會注意不到夏歌,注意不到閆銘對夏歌的特殊情感?

  敵對關係這麼多年,閆鋒早已熟知閆銘的性格。他知道閆銘極其護短,好像守護著他母親在閆家的地位,一直極力阻止他媽進入閆家一樣。閆鋒知道若是他稍微在夏歌身上激一下閆銘,閆銘便會有這樣爆炸的反應。

  不過,儘管閆鋒有料到閆銘會態度激烈,但他也沒想到閆銘真的會在父親五十大壽的宴會上公開出櫃。閆家是津城第一首富,閆銘又是閆如海器重的長子。

  全津城的人都知道,閆家的家業將來是一定會交到閆銘手上的。這也是閆銘會在津城橫行,沒有人敢惹他的最大原因。

  誰也不敢得罪一個未來城市的財富掌舵人。

  但這個掌舵人若是有異於常人的性向,那可是閆家最大的一個醜聞。雖說當今時代,同性婚姻已經合法化。但男女結婚生子這種根深蒂固的傳統觀念,在人們心中存活了上千年的情況下,要普通民眾一時之間去接受這麼新潮的思想,還是有些困難。

  而相對於普通民眾的態度,閆鋒則是更在乎閆如海的態度。若是閆銘要與之結婚的人是一名男性,那麼傳宗接代勢必會成為問題。

  普通人家尚且重視傳宗接代的問題,更何況是閆家這樣的大富之家?

  閆鋒期待閆如海得知閆銘的性向後,會是如何地大發雷霆,會如何對閆銘失望。而據他對閆銘性格的了解,閆銘天生叛逆,又重視自己所愛之人。

  這個時候,他若是被父親阻止,聽到父親詆毀夏歌,閆銘是一定會當場與閆如海鬧翻的。到時候,他便可以趁虛而入,取代閆銘在閆如海心中的地位。

  這是閆鋒的全部計劃。

  他有點迫不及待了去看閆如海的態度了,但閆鋒也知道急不得。剛剛閆銘公開出櫃時,閆如海不在附近,他是沒有當場聽到的。而且今天現場賓客繁多,即便是這會兒有人去向閆如海彙報,想必以他父親那個要面子的性格,也至少會等到賓客散去的晚上才能教訓閆銘。

  看到閆銘公開出櫃后,在場聽到的人都張大嘴巴愣住了。樊寬作為閆銘的好友,也看到有人已經去向閆如海偷偷彙報了。

  樊寬著急地去扯了扯閆銘的衣服,閆銘不動聲色地將他甩開,並轉頭給了樊寬一個定心的眼神。

  剛才宣布夏歌的身份,順帶公開出櫃是他一時衝動的行為,他不能忍受有人在夏歌面前說話挑釁,眼神輕浮,尤其當這個人是不懷好意的閆鋒時。

  但現在冷靜下來之後,看到閆鋒難掩得意的表情,閆銘知道他剛剛是中了閆鋒的激將法。不過他不後悔,他愛夏歌,想要把他娶回家,跟他相伴一生這事,是他會付出自己的一切盡全力達成的。

  既然如此,那麼出櫃就是早晚的事。不如早點索性說了,給他父親一個心理準備,也給夏歌一個態度。

  他知道夏歌正在對他們這段感情猶豫不決,他想夏歌也不想看到口口聲聲說喜歡他的人是個毫無擔當的慫包。

  在閆銘公開出櫃后,最先打破凝滯氣氛的是他們二人的叔叔——閆如江。

  閆如江上下打量了一番夏歌,笑著對閆銘道:「你看中的人,果然與眾不同。」

  往日里,閆銘與閆如江的叔侄關係便不親近。近幾年,因為閆如江與閆鋒交往甚密,閆銘已經自動將閆如江歸結為閆鋒一黨。再加上夏歌跟他分析過後,他也覺得閆如江是他們在查案子的最大嫌疑人。

  閆銘不願意跟他多說話,只是作為晚輩,禮貌又生疏地沖著閆如江點了下頭。

  「好好珍惜吧!」閆如江故作親切友好地拍了一下閆銘的肩膀,然後繞過他的身邊道,「我身體不好,不適應這種場合,你們年輕人好好玩吧!我先回房休息了。」

  津城的人都知道閆如江身體不好,看上去就是一副短命的樣子。一眾小輩誰也沒有說話,都默默目送著閆如江離開。

  只有夏歌和閆銘,感受到了一絲異樣。

  閆如江在略過兩人身邊之時,二人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靈力氣息。

  尤其是夏歌,他感覺到這股靈力是沖著自己而來,帶有宣示挑釁的意味。

  夏歌在這股帶著煞氣的靈力中,忍住身上的寒顫,將頭轉向了後方。

  下一秒,他便對上了正在樓梯上駐足,突然側身望向他的閆如江。

  夏歌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種渴求。

  彷彿在對著他說:到我這兒來。

  接下來,夏歌好像受到蠱惑一般,不自覺地向著閆如江邁出了他的腳。

  一旁的閆銘看到這一幕,一把拉住夏歌的手臂,焦急地呼喚他道:「夏歌!」

  夏歌在閆銘的召喚聲中回過神來,再抬頭向著樓梯方向望去,發現閆如江已經消失在了樓梯轉角。

  閆銘看到夏歌心不在焉的,有點擔心地問:「你怎麼了?」

  想到剛才閆如江散出的靈力氣息,閆銘湊到夏歌耳邊,低聲問:「是他的靈力氣息,有什麼問題嗎?」

  閆銘問得很含蓄,但是夏歌心中清楚閆銘想要問的是什麼。

  閆銘搖了搖頭:「我還不確定。」

  剛剛閆如江的靈力質感實在太過渾厚,夏歌又處在失神的狀態中。他不確定自己這樣的精神狀態,能夠理智地判斷出閆如江的靈力是否與師父失蹤前留在事務所的那縷氣息相似。

  不過好在,在他轉頭對上閆如江的眼神之前,夏歌背著身悄悄收集到了閆如江的靈力到他的結界塊中。

  接下來,只要他拿出兩個結界塊中的靈力稍加對比,便可得出答案。

  「我去趟衛生間!」夏歌想要找一個沒人又安靜的地方。

  閆銘立刻跟上:「我陪你去!」

  但卻馬上被一群人拉住:「誒,不是吧?心肝得一秒都不能放?找到老婆這麼值得慶賀的事,也不過來跟大家慶祝一下喝兩杯!你要是不喝,一會兒等你心肝回來,我們可就跟他喝了啊?」

  現在拉住閆銘的是他爸生意夥伴的孩子,自小常常出現在閆家的哥哥們。對於這些哥哥,閆銘無法像對待自己的朋友和閆鋒朋友那樣撂臉子。

  這些哥哥過往一直帶著他玩,對他不錯。他也知道他們沒有壞心,單純地想要來跟他祝賀。閆銘無法推掉,只得放夏歌一個人離開。

  這之後……一切的事,都奔向失控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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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總想把我掰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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