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少爺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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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少爺不見了

  對於閆如江突然變得坦誠,給他提問機會,一下子還是三次機會的行為……儘管夏歌心中存疑,但這種直面他,可以向他發問的機會,怕是以後都不會這麼輕易地得到了。

  況且,促使夏歌會在意識到這裡有可能是陷阱,卻仍是冒險前來的理由,就是他有些事情想要當面請教或者說是質問閆如江。

  既然他開門見山地給了自己提問的機會,夏歌也顧不上許多,決定順勢而為。

  「第一個問題……」

  夏歌遲疑了兩秒鐘,最終向閆如江發起了問話:「你認識我師父嗎?」

  這個問題只是拋磚引玉,夏歌想要了解的不會是這麼簡單的問題。好在閆如江給了他三次提問機會,夏歌可以循序漸進地打聽到他真正想要了解的內容。

  但會問出這個簡單又基礎的問題,夏歌也並非是要浪費這一個提問的機會。他是想要藉由觀察閆如江的反應,來調整下一個問題的內容,是要做進一步試探,還是更加直接一點。

  本質上,夏歌並不相信閆如江會坦誠地回答他的問題,會如他所願地將他所想要了解的一切都傾吐給他。雖然夏歌不精通人際關係之中的博弈之術,但面對閆如江這樣又強大又狡猾的敵人,他知道自己必須要抱持著一顆警惕之心,並且要講究策略。

  閆如江的反應,比夏歌想象得還要滴水不漏。

  他面色從容地回答夏歌:「當然認識。你師父秦鈺琮,是津城的代理者。如你所見,我也是個捉妖師。自然會有一些業務上的往來,需要對接你師父。」

  閆如江回應得很官方,態度平靜又坦然,夏歌看不出什麼。

  但對於他的回答,夏歌持有嚴重懷疑。他所說的都是事實,且符合邏輯。只是唯一讓夏歌覺得有問題的地方是,他跟隨師父近十年。從秦鈺琮收他為徒時起,秦鈺琮便是津城的代理者了。

  十年間,夏歌見過津城不下十位代理者來到師父的事務所,將他們捉到的妖怪,從津城回收的妖界器物交到師父手上,可夏歌卻一次都沒有見過閆如江。

  就算是再低調、再懶散的捉妖師,一年裡也總會來事務所報道兩次。在他師父失蹤前,夏歌與秦鈺琮可謂是形影不離。偶爾可能出現師父差他出去辦事或者他出門採購與師父分開的情況,但足足十年時間,若是閆如江做為津城的捉妖師,如他所說需要到事務所來交接業務,不可能次次都趕上夏歌出門,一次也沒有打過照面。

  然而,儘管夏歌心中對於閆如江第一個問題的回答有著諸多的質疑,可他並沒有將這些質疑宣之於口。

  夏歌只是在心裡默默記下,然後繼續向閆如江發出了第二個問題:「兩年前,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師父的事務所?」

  問完之後,為免閆如江跟他打哈哈,夏歌當即補充了一句:「你別對我說謊說你沒去過,我發現聯繫不上師父后,便仔細搜尋了事務所的每一處。結果,被我在事務所發現了一縷靈力氣息。當時,我便將這縷靈力氣息存儲在我的結界塊中。」

  說話間,夏歌現場在手上做出了一個結界塊。然後,眼神近乎逼視地望向閆如江,道:「剛剛我調出兩年前儲存在結界塊中的靈力氣息與你剛才經過我身邊時,故意散露出來的靈力氣息做對比,發現完全一致。」

  聽完夏歌的話,閆如江嘴角微揚,身體微微向後仰了一下,笑著道:「有點意思,不愧是秦鈺琮的徒弟。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有趣,不枉我費這麼大力氣把你引到這裡。」

  夏歌聞言,謹慎地後退了一步:「怎麼,你要像當初殘害我師父那樣,也讓我在今天人間蒸發嗎?」

  「怎麼會呢?大侄子,這就是你多心了。」

  閆如江換了一個姿勢,將剛剛疊在上面的腿放到地上,又將另一條腿疊了上去。然後,他看向夏歌,露出無比溫和的笑容:「先聲明,你師父的失蹤跟我無關。那天我會出現在事務所中,正如我第一個問題回答你的那樣,我是去進行一個捉妖師對代理者的業務上的交接。至於你師父在之後緊接著失蹤的事,我只能表示抱歉,但確實與我無關。否則我現在也無法在這裡坦然接受你的質問,更不會自投羅網地將你引到這裡來。」

  閆如江的這段標準的官方回答,夏歌一個字也不信。正如他剛才在心中質疑的那樣,一個他從未在事務所見過的捉妖師,偏偏在師父失蹤那天出現。

  這怎麼可能是偶然事件?

  若是閆如江給他一個別的回答,夏歌還有可能相信。現在這個標準答案,夏歌是一個字也不會信的。

  問過第二個問題過後,夏歌漸漸對閆如江給他的三個提問機會失去了興趣。一場不會得到真實答案的問答,只會浪費時間,沒有意義。

  而閆如江這樣老奸巨猾的段位,常年混跡商場,又位高權重,最會玩弄人心。夏歌自覺他不僅鬥不過,甚至連從他的反應上得到一些線索從而做出判斷也做不到。

  閆如江這個老狐狸滴水不露,是不會在夏歌面前露出馬腳的。

  正當夏歌想要放棄最後一問時,突然聽到閆如江輕描淡寫地說出一句話,成功挽留住了他想要離開的腳步。

  同時,這句話吊足了夏歌對向他追究下文的興趣。

  閆如江對夏歌說:「但你不用過於擔心,我知道你師父人沒事,還在津城的某個角落好好地活著。」

  「你怎麼知道?」夏歌脫口而出。

  閆如江露出神秘一笑,賣關子道:「商業機密。」

  夏歌打聽師父心切,不肯放棄地繼續向他發問:「你最近見過他嗎?在哪見到的?」

  這時候,閆如江抬手沖著房門的方向一揮,做出一個請客出門的姿勢:「三個問題的機會用完了。這兩個問題,我不會回答你。」

  夏歌心一沉,瞬間恢復了清醒。

  他剛剛怎麼有想要從這人嘴裡摳出線索的錯覺?這樣的老滑頭,怎麼可能?

  不過,在剛才的一瞬間,夏歌的心底里確實燃起了這樣的念頭,明顯被閆如江牽著鼻子走了。

  現在冷靜過後,夏歌對於閆如江說的師父活著並且還在津城這事,也抱有疑惑。

  作為秦鈺琮的徒弟,夏歌自然是一萬個希望閆如江說的這一信息是真的。可是結合剛才閆如江前兩個問題的回答,夏歌就覺得疑點重重,漏洞百出。

  而閆如江這樣的人,明顯是不會給人抓到馬腳還是這麼明顯馬腳的人。所以,眼下的情形,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閆如江是故意的。

  他故意說出這樣會使夏歌存疑的話,夏歌思考閆如江這樣做的原因,可能是想要讓他動搖,讓他露出馬腳。跟他過來這樣想要與閆如江正面的原因一樣,他們彼此都想要從對方的身上套出自己需要的情報。

  想清楚這點后,夏歌更加覺得閆如江的行為細思極恐。

  如果閆如江叫他來這裡,不是為了從他身上探查到他師父的下落,那就是……

  離開之前,夏歌上前幾步,雙目瞪視著閆如江,語氣警告道:「如果閆銘在這段時間發生什麼意外,我會第一個懷疑到你頭上。」

  說完這話,夏歌毫不遲疑地轉身,向著門口走去。

  在夏歌走到房門口,伸手按下房間青銅製的門把手時,聽到身後傳來閆如江的聲音:「提前恭喜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了!我原以為你人這麼機靈,清麗脫俗,看不上我那蠢侄子呢!沒想到你這麼關心他,我這個做叔叔的只能送上祝福了。」

  夏歌沒有吭聲,他頭也不回地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這種人的祝福,他不想要。

  在他心底冒出這個想法的時候,夏歌渾身一激靈。他覺得自己有點可怕:他的第一反應不該是,他和閆銘並不是什麼有情人,談不上接受別人送上的相關祝福嗎?

  走下樓梯的時候,夏歌輕怒地捶了一下自己的頭:告訴自己清醒一點。

  不能被閆家叔侄牽著鼻子走,別以為閆銘當著眾人面說明他對自己的好感,閆如江作為叔叔送上他的祝福,他可閆銘的關係就板上釘釘了。

  他要按照自己原本的計劃,在與閆銘相處的過程中,將二人的關係降到合作搭檔,同事的層面。不能頭腦一熱,就順著閆銘的意,再讓二人之間的關係升溫。

  他今天跟著閆銘來到這個生日宴上,更加清晰了對自我的認知:他不擅長這種人際關係的應對,更不適應這種大富之家的生活。

  好比現在,如若不是擔心閆銘的安危,夏歌分分鐘就想離開了。

  如果他真的答應閆銘的追求,成為他的另一半。閆銘作為津城首富閆家的長子,日後這種宴會對他來說,還不是家常便飯?

  夏歌想想這種生活就頭疼,於是他告訴自己:不能再被帶節奏,他要將他和閆銘的關係控制到當下,不能再有進一步的發展。

  此刻,閆銘正被一群哥哥、朋友圍著敬酒,完全不知夏歌在心中暗下的決心。閆銘像個「新郎官」一樣,接受著眾人的祝福。

  阿水看到夏歌從樓梯上走下來,立刻跑過去告訴夏歌:「少爺說讓你去他房間等他,他應付完這些朋友就過去找你。」

  閆銘是擔心夏歌出現在他朋友的面前,會被有些不知深淺的朋友勸酒。他不想場面搞得難看,當然也不想要夏歌被人為難,感覺不舒服,所以提前告知阿水帶夏歌去僻靜處。

  夏歌想也不想,直接答覆阿水:「不必了。我去院子里吹吹風,有事叫他給我打電話。」

  「好。」阿水喏喏地應道。

  雖然沒有完成閆銘的指示,但他也不敢勉強夏歌,他知道夏歌在閆銘心中的地位。

  夏歌走出宅子后,確定四周沒人時,他飛上了房頂。

  在這個範圍內,夏歌既能感應到閆宅里閆銘的靈力氣息,確定他的人身狀況,又能夠保證自己不被打擾。一直在院子里亂晃,總會遇到人,夏歌最怕的就是遇到人。

  閆宅內的燈光一直亮到午夜一點,期間夏歌一直躺在閆宅的房頂上,沒有接到閆銘的電話。

  從閆銘的氣息情況來看,夏歌知道他一定喝了不少。夏歌估計他到晚上十點的時候,就已經處於不清醒的狀態了。

  夏歌想著若是有人在這個時候對閆銘不利,閆銘大抵是沒什麼反擊能力的。好在他所在的位置是自己的家,雖然閆如江十分可疑,不過閆銘的父親閆如海也是靈力強大的捉妖師,不輸給閆如江。

  身為閆家的掌舵人,閆銘又是他的親兒子,總不會看著他人在自家宅院里對兒子出手吧?

  不過,儘管夏歌這樣想,但他絲毫也是沒敢鬆懈。自晚間起,夏歌沒有離開過房頂一步,並時刻留意著閆銘的氣息。

  差不多到了凌晨一點時,夏歌調動探查方面的靈力,仔細感知閆銘的情況,發現他呼吸平穩,心跳變緩。曾經跟閆銘在一個房間渡過二十幾個夜晚的夏歌,知道這是閆銘睡眠時的狀態。

  夏歌稍微放心了些。

  不知道是不是解除危機之後的放鬆,使得夏歌覺得困意來襲。安下心來之後的夏歌,躺在閆宅的房頂,只覺得眼皮發沉,不知不覺也睡了下去。

  叫醒夏歌的是一陣吵耳的手機鈴聲,夏歌從兜里摸出手機,睜開眼睛看到來電人是阿水。

  他晃了晃腦袋,只覺得仍是很沉,好像被什麼重物敲擊過一樣,腦袋裡一片混沌。

  手機還在持續不斷地響著,夏歌回憶閆銘交給他的接聽電話的方法,按下了綠色的按鈕。

  下一秒,他便聽到阿水在電話那端,帶著哭腔道:「少爺不見了!你最近一直跟他在一起,知不知道少爺有可能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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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總想把我掰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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