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爭吵
23.36
碗里的湯還在冒著白騰騰的水霧，整個房間看起來霧蒙蒙的，平添了幾分曖昧與柔情，但房間里的三人之間的氣氛卻是一觸即發。
「你剛剛的話，再說一次，你說。」陳曉蕊上前兩步，狠狠的推了一下鳳容止的胸膛。
站在一旁的沈雪嬋將他們兩人的一舉一動看得清清楚楚，還有鳳容止眼底里被陳曉蕊錯過的柔情。
指尖刺進掌心，疼痛讓她越發清醒，她明白，這次的事情如果運作得好，使之成為她們心中的梗蒂，按著他們兩人的性子，一定會越走越遠。
眼看鳳容止的態度漸漸軟化，沈雪嬋走上前，一把將陳曉蕊推開，還轉過身親手替鳳容止整了整衣襟。
陳曉蕊被推得後退了好幾步，撞到桌子上才停了下來，雞湯被盪出來濺到手背上，白嫩的手一下子便紅了一大片。
女子手上的紅痕刺得他眼底一疼。
「難到王爺說得不對嗎？」沈雪嬋站在一旁煽風點火。
「對？你又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兒跟我說話？」手背上的刺痛讓陳曉蕊愈發暴躁，沈雪嬋的話就像個導火線，徹底點燃了她的怒火。
「我給她的，夠資格跟你說話了嗎？」陳曉蕊沒有想到原本默不作聲的男子竟然開口替別的女人說話，心底止不住抖了抖。
雖然不知道為何他的態度轉變得如此之快，但有人替自己撐腰，沈雪嬋越發得意。
「我問你，你昨日是否去了青樓？」
沈雪嬋咄咄逼人，非要陳曉蕊給個肯定的答案。
「呵。」女孩輕笑一聲，既然他任由無關的人來踐踏自己，那又何必堅持。
「是。」
「你帶回來的可是青樓女子？」
「是。」
「那你為何會跟她認識？」
陳曉蕊抬眸，刀割一般的眼神把沈雪嬋嚇得一哆嗦，「問完了？」
強撐著身子，沈雪嬋上前幾步，在陳曉蕊面前站定，抬手指著床上任就在昏睡的女子，繼續質問出聲：「這般被千人騎，不知羞恥的女子，就應該讓她死在街頭，免得髒了我們王府的地兒。」
「住口。」陳曉蕊全身不停的顫抖，「枉你為沈家嫡女，天之嬌女，誰有能想到，你說話如此粗鄙，還不惜冤枉一個清白之人。」
「放肆，陳曉蕊，王府的規矩你都忘記了嗎，口不擇言，還不給沈小姐道歉？」這是今晚鳳容止第三次發聲，為了那個女人。
「道歉？我瘋了嗎？我憑什麼道歉？」陳曉蕊冷笑出聲，她不明白昨日還卿卿我我的兩人為何在一天不到的時間裡會便得像個仇人。
本來不想哭，可是陳曉蕊就是忍不住心裡的委屈，眼淚順著眼眶滑落，劃過臉頰，掉到地上，發出啪嗒的聲音，砸得鳳容止呼吸一滯，這是她第一次哭，因為他。
「我與蓮兒，一個是青樓女子，一個是街頭乞丐，現在想來，也的確是我們不懂事，如此卑賤之身份，怎麼陪進王府，怎麼陪和兩位天之驕子在同一個屋檐下，我走，我們走好了吧。」
將臉上的淚痕抹去，衣袖上的紐扣在眼角留下一道紅痕。
撲通一聲，站在門口的雲心突然跪在地上：「王爺，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沒有好好照顧陳姑娘，才讓一些鑽了空子，若王爺要罰，就罰奴婢吧。」
「雲心……」
「怎麼，你這拉攏人的本事倒是厲害。」鳳容止低頭不看女孩，說出的話像把刀子，傷她，也傷他。
背脊一涼，悲從中來，她竟還妄想陪他一起登上王位，陳曉蕊都覺得之前的自己是那麼天真。
「王爺，王爺，當初您是多麼寵愛陳姑娘您忘了嗎？如今怎麼被這妖女誘惑，便狠狠傷了陳姑娘的心。」
「可是還想挨罰？」雲心的話讓鳳容止心底煩悶不已，他知道，他都知道。
一聲呵斥吵醒了睡夢中的任蓮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著房間內的景象一臉茫然。
見著屋內除了昨日救自己的那位姑娘，還有其他幾個不認識的人。
任蓮兒努努嘴唇，想要說什麼，但剛醒過來身子骨還十分虛弱的她，只能發出一點點嗡嗡的聲音，在他們的爭吵聲中被掩蓋住了。
雲心眼尖，一眼便看見醒來的任蓮兒，忙撲過去，抓住她垂在床邊的手，情急忘了規矩，大叫出聲：「你總算醒了，我家姑娘救了你，你替她說說話呀，替她說說話。」
任蓮兒回過神來，瞧著屋內的幾個人，也明白了。
「昨日我便讓姑娘不要管我，不是誰都有這像姑娘一樣的善心，為了蓮兒一天賤命，不值得的。」
輕拍了一下陳曉蕊抓住自己的手，不顧她的阻止，將被子掀開，執意走下床，理了理衣襟，慢慢跪在地上。
先朝著陳曉蕊磕了一個頭，又朝著鳳容止的方向磕了一個。
「感謝姑娘和公子的救命之恩，蓮兒感激不盡。蓮兒雖是青樓女子，但卻是被強擼去的，不是自願的，樓里的媽媽們要我接客，蓮兒不願，慘遭毒打，恰巧被姑娘瞧見，這才將蓮兒救了回來，還請這位公子相信，蓮兒是清白的，這位姑娘也是清白的。」
說完又連磕了兩個頭。
地上的女子臉色蒼白，搖搖欲墜，是不是還伴著幾聲咳嗽，陳曉蕊見任蓮兒為了證明她的清白，不惜自拆傷疤，心疼的走上前，抱住她單薄的身子。
「何必呢，這又是何必呢，沒事的，你是清白的，清白的。」
多天的委屈與痛苦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洩口，任蓮兒的情緒崩潰，多天強裝起來的堅強的硬殼瞬間瓦解，抱著陳曉蕊失聲痛哭。
沈雪嬋不甘的盯著抱在一起的兩個人，為什麼，為什麼不管是在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總會有人護著她，她不過是個卑賤的乞丐。
「說倒是這樣說，可你又有什麼什麼方法證明，你在那種風花雪月的青樓場所還能保持清白。」
刺耳的聲音讓任蓮兒一抖，咬緊牙關渾身不停的顫抖。
「沈雪嬋！」
陳曉蕊上前兩步，狠狠的推了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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