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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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小染沒有理會白露，徑直走到了白露母親的床邊，詢問她身體怎麼樣了。
看到白露這樣無視自己，白露很想上前去跟沐小染說些什麼。
可話到了嘴邊，卻又沉默了。
「終歸是自己對不起方夫人。」白露這麼想著，便就不再多說，走到一旁為沐小染倒茶去了。
「多謝方夫人關心。」白露母親咳嗽了幾聲，想要坐起身來，卻被沐小染攔住了。
「沒事。」沐小染重新扶著白露的母親躺了回去。
白露的母親再次謝過了沐小染之後，便說起了自己的現狀：「我現在跟之前比起來要好很多了，這也多虧了方夫人願意幫助我們母女二人。」
說完，白露的母親看了白露一眼。
「我聽白露說她現在已經不在方夫人你那裡幹活了……」白露母親猶豫了一會兒，接著說道，「我知道白露給夫人你帶來了不少的麻煩。但還是想請方夫人相信白露，她為人總是不壞的。」
沐小染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儘管沐小染沒有說原諒自己的話，但光是她這樣一個微小的舉動，對於白露來說就已經很滿足了。
白露上前一步，將茶水遞給了沐小染。
令白露高興的是，沐小染接過了茶水。
「只要方夫人是相信自己的，這就夠了。」白露心裡有些動容，「是我自己做的不夠好，所以方夫人辭退了我也是情有可原的，我也從來沒有怨恨過她的，這都是我的過錯。」
白露暗自在心裡下定決心，從今往後一定要小心處事。將本事練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後，再回來找方夫人，乞求她收留自己。
白露對沐小染的感情里，除了對她願意幫助自己家而萌生的感激之情以外，還有羨慕與崇拜。
白露希望自己日後也能夠成為像沐小染那樣的獨立有性格的女性。
見白露母親身體也沒有什麼大礙，沐小染準備離開了。
「這些錢就拿去給你母親買一點補品吧。」
知道白露會拒絕自己的這片好意，沐小染將錢放在桌子上之後就匆匆離開了。
任由白露在身後怎麼叫自己，依舊是不肯回頭。
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暢快，沐小染的步伐變得輕快了起來。
臉上漸漸浮現的笑容，將沐小染此刻的真實心情盡顯無疑。
回到了胭脂店裡，沐小染髮現桌上有兩隻用過的茶杯，像是有客人來過了一樣。
「趙大娘子。」沐小染喚來了方氏。
「原來是方夫人回來了啊。」方氏擦了擦手，便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
「店裡可有人來過？」沐小染試探性的向方氏問道。
方氏想了一會兒，而後故作坦然的回答道：「沒有呢，除了進店來買東西的客人以外，沒有其他人來過了。」
見沐小染這麼問自己，方氏於是開口說道：「方夫人為何忽然問這個。」
「哦哦，」沐小染咳嗽了幾聲，解釋道，「先前我與幾個朋友約過了的，她們說今日要過來找我試試新產品。既然你說沒有人來的話那就算了，我估計她們是忘記了。」
看快到吃飯的時候了，沐小染再一次的將胭脂店交到了趙大娘子的手裡，自己則回去照顧孩子們去了。
還沒進家門，沐小染便聽到屋裡傳來了方怡的哭聲。
「怎麼了？」沐小染趕緊跑了進去，發現房裡凌亂的不行，像是有強盜過來洗劫了一樣。
而方怡坐在床上哭泣，方乾則站在方怡的身邊不停的安慰著她。
「這是怎麼回事？」沐小染向方乾問道。
方乾告訴沐小染，在沐小染走了不久之後，沐小染娘家的人就來過了。
只是這一次更是過分，二話不說便開始搬起了家裡的東西。
方怡被那樣的場景給嚇壞了，所以才會哭個不停。
「沒想到他們竟然還好意思來？」聽完方乾一番話后，沐小染憤怒至極。
「他們這是看上次來拿了東西之後，自己什麼話也沒有說，所以覺得自己是好欺負的嗎？」想到這裡，沐小染不禁冷哼一聲，「不過他們可能不知道，現在的沐小染早已不是當初的那個沐小染了。」
「走，娘親帶你們去吃飯。」沐小染笑著拉住了方乾與方怡的手。
「去哪裡吃飯？」方乾抬起頭來向沐小染問道。
「你們的外婆家。」說著，沐小染就帶著兩個孩子走出了門去。
剛剛進了自家娘家的家門，正巧見到他們準備吃飯。
桌上的那些東西，沐小染是再熟悉不過了。
他們拿走了沐小染最愛的那套碗碟，還有方怡愛吃的魚，方乾愛吃的雞……
「哎呀，正好我們也沒有吃飯呢~」也不管他們是怎麼看待自己的，沐小染就招呼著方乾和方怡在餐桌上坐下了。
娘家的人是各個都面面相覷，覺得實在是尷尬不已。
瞧見他們這副模樣，沐小染心情終於是稍微舒坦了些。
眼見沐小染就要動筷子了，沐小染的堂哥方岩攔住了他。
「等等。」方岩冷哼了一聲道，「沐小染，我看你是愈發的沒有規矩了。這進門來以後也不跟大傢伙的打個招呼，坐下來就要吃飯。要知道，我們可是沒有準備你那一份的。」
被人這番奚落，沐小染也沒有表現的出有多麼生氣，只是長長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大哥，你有所不知。這兩天我們家裡遭賊了，也不知道那賊怎麼就這麼沒出息，光進我們家的廚房。」
沐小染搖了搖頭：「也真是可憐啊，竟然連吃飯的錢都沒有。」
知道沐小染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方岩縱使是想要發脾氣也是不能的。
因為這樣的話，不就證實是自己去沐小染的家拿的嗎？
「我準備要報官。」沐小染話鋒一轉，變得異常嚴肅了起來。
「報官？」這句話可把沐小染的母親白氏嚇得不輕，「小染啊，這可不至於吧。不過就是些吃的罷了，報官會不會太誇張了。」
你也知道就是些吃食，可你這麼一聲不吭的拿了過去，有考慮過我是怎麼想的嗎？沐小染知道，自己這娘家算是一點也靠不住了。
沐小染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悠悠說道：「娘，你想的可真是太天真了。他們現在偷拿的的確不過是一些米面什麼的，但次數多了，見到沒有受到任何處罰，便會把我們家當菜市場一樣，自由進出。那到時候恐怕拿的就不是什麼吃的了，指不定等我哪天回家以後，家裡早已被人洗劫一空了。」
聽到沐小染這樣一番話，屋裡的人再也沒有一個敢吭聲的了。
沐小染見安靜了下來，便就開始一心照顧方乾和方怡吃飯。
自己辛辛苦苦從沐小染家裡搬來的東西，瞧著就這麼被他們給吃了回去，白氏心裡想著總是那麼不舒服。
「小染啊，」白氏輕輕喚了一聲沐小染，「你成親這麼久了，也不見你回來看看我們的。」
「就是。」方岩應聲說道，「這可當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現在你日子混的也不錯了，也沒聽你說來照拂照拂我們的。」
他們倘若不說這些還好，一說起這些，沐小染當真覺得自己是沒有娘家的人了。
「大哥，你還好意思說我嗎？」沐小染不免覺得十分可笑。
如今自己所擁有的這些，都是自己應得的。
沐小染為此付出了多少，這其中的辛苦恐怕也就只有方靖能夠看得到。
而這些人除了在自己遇到困難的時候冷眼旁觀，在自己獲利之後想要討一點油水。
除此之外，是當真一點家人應給的關心都沒有。
世上總有一些不幸的家庭，看來自己也是這其中的一員。
沐小染深吸了一口氣，向方岩反問道：「如今你是看我日子過的不錯了，倒也想到我了。當初我差點被人浸豬籠的時候，你們去哪裡了？」
「我……」方岩一時不知道回些什麼才是。
「那個時候我最需要你們的支持與幫助，可結果呢？如果不是方靖救我的話，我恐怕早就死了。」
「還有我被人陷害險些，名譽受損的時候，你們在哪兒？」
「方乾方怡長這麼大，你們有來看過一次嗎？」
「那次他們被人綁架了，你們有來幫忙找過嗎？」
這麼說著，沐小染忽然發現自己原來走過了那麼多艱難的時刻。
而眼前這些所謂的親人，竟然從來沒有出現過。
沐小染聲音一時哽咽了起來，儘管他們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但這個原主是啊，他們就是這麼對待她的嗎？
「娘親……」見到沐小染流露出這樣的神情，方怡有些為沐小染難過了起來。
「沒事，乖。」沐小染摸了摸方怡的腦袋，輕聲安慰道。
但幸運的是，自己不是孤身一人的，自己還有方靖，還有兩個可愛的孩子。
而這些，也是支撐明顯走到現在的原因。
「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沐小染站起了身來，「現在，我要取拿回屬於我自己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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