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打聽家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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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大早，宋齊就去了點心鋪做活。
鋪子的生意剛剛才有所起色，眼下自是忙的不可開交，宋齊剛到鋪子便繫上圍裙開始忙活，周學倒也沒有空餘的時間去招呼她。
這一忙就忙到了下午。
宋齊正在忙著，忽然就有人急匆匆的跑過來，對她說道：「你娘出事了!你快跟我回去！」
聞言，宋齊大驚。
早上臨出門前她就覺得宋母的臉色不大好，可當她詢問是否有不舒服的地方時，宋母也只是笑著說她小題大做，趕緊讓她去鋪子幫忙。
本想著等掙到一些銀子后再多抓幾服藥回去，可眼下竟連這點時間都不給她。
周學聽言，也自知事態的嚴重性，便趕緊道：「我跟你一起回去看看，也好有個照應。」
宋齊心急，也沒顧得上回話，解下圍裙就跟著鄰居往回家的方向跑去。
剛從后廚出來，沐小染就瞧見二人匆忙離去的背影，詢問一旁的夥計后才得知方才的事，也沒多說什麼，只能在心裡幫著祈禱。
正巧，方靖來了點心鋪接她回去。
這天忽然下起了淅瀝小雨，街道上行人稀疏，隔著幾米的距離，沐小染就瞧見了那撐著淡青色油紙傘，踏著穩穩的步子走來的男人。
方靖生的好看，此時一件深藍衣裳將他的五官映襯的更加立體，單單隻叫人打了個照面就能過目不忘的那種。
沐小染站在鋪子口的台階上，一直望著男人走近。
「怎麼站在這裡等著？當心淋雨染上風寒。」方靖說著，便將手中的傘完全朝著她那邊傾去。
細細的雨水落在發上，好似沾了萬千小露珠。
她笑著為他擦了下額頭上的細雨，「你怎麼有空過來，朱麗花今天沒有纏著你？」
聽到打趣，方靖也不惱，上前一步攬過她的腰肢，好與她共撐一把傘，，可即便如此，傘大半還是落在她那一邊。
二人不緊不慢的走著，與周邊快步趕路的百姓相比較而下，倒是顯得悠哉悠哉的。
「二皇子近日在城內歇腳，便讓朱麗花去相陪，此時他們應當在某間茶樓里喝茶聊天，暢談人生。」
方靖的語調聽不出來任何情緒，沐小染只覺得好笑。
她已經能想象的到朱麗花此時是一副什麼樣的神情，定然是想要急著離開，卻又不能表現出來，只得在心裡干著急。
輕笑了聲，她隨即說道：「方才宋齊的鄰居過來，說是她母親突然病重，周學便陪她一道回了去。」
周學的心思，二人都清楚。
「他現在一心只想找到妹妹，我們應該幫助他才是。」
沐小染聞言點了點頭：「幫是必然會幫，只是現下他比我們還沒個譜，真的要幫也得等到事情有些眉目了再說。」
話落，她不由得抬眼望了下遠處的天空，恍惚間有些悵然的道：「我總覺得......最近城內要有大事發生。」
也不知最近是因為太過平靜，還是因為她太過忙碌，整個街道突然安靜下來，總給人一種有事要發生的錯覺，沐小染心中也不禁多了幾分不好的預感。
方靖安慰了幾句，二人這才繼續朝著別院走去。
濛濛細雨下了約莫有兩個時辰，街道上便開始下起了傾盆大雨。
待到次日一早，院子里的花草樹木乃至地面都被沖刷的乾乾淨淨，雨後的空氣也清新了不少，讓人不禁打起了精神。
沐小染像平常一樣去點心鋪幫忙，剛走進鋪子就瞧見正在照顧著自家母親的宋齊。
「若是母親需要人照顧，那便暫時不用來鋪子幫忙了，養病要緊。」
聽到聲音的宋齊回頭，見是沐小染，只得說道：「我要賺錢給娘看病，周大哥雖然幫了我一時，但我總不能依附著他一世，這銀子還是要趁早還給他的。」
聞言，沐小染心下便已然猜到了幾分。
「沐姐姐，我先去後院準備準備，我娘這邊要是有什麼需要，還勞煩你叫我一聲。」宋齊說完，便朝著後院走去。
沐小染客氣的笑著道：「大娘也不必客氣，若是有什麼忙要幫儘管說。」
宋母見眼前的姑娘親和有禮，心中倒是生出了幾分好感。
隔著半塊帘子，宋母朝著後院望了眼，不禁好奇的問道：「不知姑娘對這周公子家世可還算熟悉？」
「家世？」這時沐小染並沒有多想，只當是老人家不放心自家丫頭在這做工，才想要了解一下。
於是她也不含糊的回道：「周公子也算是位飽讀詩書且很有閑情雅緻的文人，家裡是經商的，在這城內跟外地都有鋪子，為人也是正直心善，是個好人。」
在她眼中周學的確是個心善之人，這番評價倒也沒有虛假的成分在裡面。
宋母放心的笑了下，眼中隨即湧起深深的擔憂來。
她道：「我這副身子骨也不知還能撐的了多久，宋齊這丫頭年紀又還小，若不是有我拖累著她，想必這會應當也都成親了......」
聽到這，沐小染這才恍然意識到對方心裡所想。
「大娘說笑了，你必然厚福。」一時間她也不知該如何去解釋，便只能說些安慰的話。
要是這個時候她突然說宋齊很有可能是周學流落在外的妹妹，想必老人家也會受不小的刺激，還是等到宋母的身子好些再去討論此事為妥。
一連好幾天，宋齊去鋪子幫忙的時候都帶了宋母，周學也不會說她什麼，反而還很贊同她這樣做，畢竟孝順是件好事。
可偏偏就在沐小染準備離開城內的這天，宋齊並未去鋪子里幫忙。
只是這宋母的身子久久不見好，讓她在家裡歇息照顧著，也是人之常情的事，自然不會有人說什麼。
周學剛忙活完手中的事情準備送二人出城去，就聽到外面有官兵敲鑼打鼓喧嘩道：「城內近幾日有疫病發生，現城門暫時封鎖，城內百姓一律不得出城！特此告知。」
「封鎖城門？」沐小染眉頭一皺，怎麼偏偏是在這個時候？這也太不湊巧了。
方靖思考片刻，正好拉住走在隊伍最後頭的官兵詢問道：「這位官爺，可否問下城內染上了何種疫病？這城門大約還得多長時間才能打開？」
官兵上下打量他一眼，見幾人不像是壞人，便好聲好氣的回道：「這疫病本來就是可輕可重的，誰也說不準，你們呀，就在這等通知吧！」
一句等通知便打發了幾人，不過好歹也算是了解到了一些情況。
就在這時，宋齊忽然哭著跑了過來，神情慌忙：「周大哥！周大哥我娘她快不行了！」
早上宋母突然吐血，臉色更是蒼白的可怕，喝完葯過後，眼下更是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情況十分不樂觀。
她這也是急了沒有辦法，這才跑來找周學求助。
「你先別慌，我這就帶你去找大夫！」
宋齊連連搖頭，帶著哭腔道：「醫館有好多的病人，大夫根本診治不過來，況且...況且我沒有銀子去請大夫。」
周學忙安撫：「大夫的事我會想辦法，你先回去照顧著，我馬上過去。」
人命重要，眼下多說一句話就是在浪費時間。
原本沐小染與方靖也想跟過去看看，奈何街道上的官兵下令不準百姓們到處走動，為了避免疫情蔓延的更快，他們只能先回別院等著。
別院中，朱麗花都背著收拾好的細軟就要走，說什麼也不肯繼續留在城內。
她要走，沐小染自然也不攔著。
只是還沒過多久，就見她碰了一鼻子的灰，灰溜溜的走了回來，滿臉怒氣。
「憑什麼不讓人出城！難不成還想讓我死在這裡嗎！」說到這，她又像是發了狂一般的胡亂吼道，「我不要死在這！不要死在這！」
染上疫病不但沒有幾個人能繼續活下去，還會死的非常醜陋，不論如何她也不想成為那樣的人。
朱麗花一直在耳邊聒噪，原本沐小染不想搭理她，但最後實在是被煩到無可奈何。
她索性把話說的難聽了些：「你再怎麼想離開城，再怎麼怕死都沒用，這城門即是已經封鎖，就沒有你再去商量的餘地。
還有，既來之則安之，當初是你非要跟過來，倘若你現在要離開，我們當然也不會攔著，可萬一在這路上你遇到了什麼麻煩，也請不要再來找我們。」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那她乾脆表明態度。
聽到這，朱麗花眼中的怒氣更勝，全都轉移到了沐小染身上。
「我怕死，你就不怕死么！」說完，她便憤憤的轉身朝著自己屋子大步走去。
見狀，沐小染也只覺得頭疼。
眼下的煩心事本就一樁接著一樁，結果回到別院還要聽朱麗花嚷嚷。
要是能出城，她第一個就出去了，早日回到鎮上才能早點得到清閑，若是再繼續在這待下去，只怕過一陣子她也要瘋。
「看來我們還得在這城內繼續待上一段時間。」方靖沉聲道，「最近你還是也不要出門，安心待在此處，我擔心外面的情勢很亂，若是你......」
後面的話還未說出口，就聽到沐小染打斷：「我們都不會有事，眼下也就只能繼續待在這裡了。」
城內關於疫病的消息傳的還不多，他們暫時也無法做出更多的判斷，唯有見機行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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