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試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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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醫治的葯，卻不夠分量，的確是一件叫人頭疼的事。
劫匪不由得好奇問道：「這提供藥材本是朝廷的事，為何會不夠？」
聞言，沐小染也只是淡淡的笑以回答。
其中的厲害關係她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他們暫時還不能惹惱了那幫宮中來的御醫們，有些話自然還是不要說的好。
配製好的葯在靜置一天後已然沒有任何殘渣，沐小染將那最澄凈的一層撇出裝在另一隻碗中，這才端著去找宋齊。
百姓之中真正肯讓她醫治的人只佔極少數，這是第一次用藥，自是沒有人願意以身試藥。
周學正在屋裡照顧著，回身瞧見沐小染來了，面上不由得一喜。
「可是葯調好了？」
沐小染點頭：「我馬上就給她用藥，想必今天之內就能看得到好轉。」
周學大喜，趕忙讓開了身，好讓沐小染有充足的空間為宋齊醫治。
前後想清楚了的宋齊此時已經不再鬧著要尋死，對於沐小染的醫治也很是配合，甚至一絲質疑都沒有。
用完葯，沐小染不免故意打趣：「你就不怕我的藥用了之後會讓你的臉更加嚴重？」
宋齊搖搖頭：「我相信沐姐姐。」
「那你好好休息，什麼都別想。」周學跟著囑咐了聲，便隨著沐小染的腳步走出了屋子。
他猶豫了片刻后才下定決心說道：「其實......宋齊就是我妹妹，我之所以沒敢告訴她，是擔心她回接受不了，這才決定暫時瞞著。
沐姑娘，我好不容易才找到這個妹妹，心中自覺有很多地方都對不住她，所以這次我想懇求你一定要治好她。」
聞言，沐小染不由的笑出聲。
「這些話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去做。」她本就下定決心要救人，不管是宋齊還是其他百姓，她都不會袖手旁觀。
周學恍然鬆了口氣，他自是也相信沐小染的為人。
接著，方靖便幫著沐小染準備將剩下的葯給其他人用上，只是還沒開始行動，就被吳御醫出聲喝止。
「大膽！這是什麼東西也敢給病人亂用！你們當真是胡鬧！」
吳御醫上前就要把葯接過打翻，幸得方靖身手敏捷，輕易便躲開。
見所有的心血差點被毀，沐小染的語氣也不受控制的差了幾分。
「大人，這是小女費盡心思調配出來的，療效我也可以做保證。」
「胡鬧！」吳御醫憤懣，「身為宮中御醫，我是斷然不會眼睜睜看著你把這種沒有依據的方子給百姓們用的！」
他又道：「昨天我見你那方子上的藥材就極為混亂，你想用那些藥材調製解藥？分明就是個笑話！」
沐小染本不想跟他爭辯，但眼下她似乎沒有再退讓的必要了。
倘若因為吳御醫的這番話導致無人敢接受她的醫治，那她這些葯可就等於白配了，不光如此，還會耽誤到百姓們的病情。
當即，她的臉色冷下去不少。
「吳大人，這藥材是我自己花銀子買來的，你不為我提供藥材我也可以理解，但請你此刻不要阻攔我幫大家治臉。」
「你！我看有誰敢用你的葯！」
原本的確是有人相信沐小染的，可經過吳御醫這麼一鬧，不少人面上都起了難色。
就在此時，一個壯漢扯著粗礦的嗓門，舉手說道：「我願意用沐姑娘的葯！」
「我也要用！」
「還有我！」
話語一出，周邊不由得響起悄悄的議論聲，饒是吳御醫臉色也都一變。
「哼！隨便你們！到時候出了事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說罷，乾脆甩袖離去。
循聲望去，正是劫匪幾人。
幾人相繼走到她面前，憨笑著道：「沐姑娘，我們相信你！」
沐小染的心情也隨之舒暢了幾分，她將葯擱置在一旁的桌上：「那我們就開始吧。」
她剛要坐下為幾人敷藥，手腕就被一旁的方靖輕輕握住。
只見他雙唇微啟，兩個清淡的字音從中送出：「我來。」
劫匪幾人會意，紛紛笑出了聲，沐小染這才後知後覺，臉驀然紅了起來。
方靖這是在吃哪門子的醋......就連她給旁人醫治也要阻攔。
剩下的百姓們大多都只是保持著觀望狀態，尤其是在聽了吳御醫的話后，心裡更是有了顧忌，這點沐小染也能理解，自是不會產生膈應。
反正最後的情形如何，她會用結果去說話。
晚上的時候，沐小染又去探望宋齊，見她臉上不再流水流血，知道是葯起了作用。
又仔細詢問了一些情況后，才真正的放下心來。
一連用了兩天的葯，劫匪幾人以及宋齊臉上的情況好轉程度肉眼可見，御醫們那邊卻還是遲遲沒有傳出動靜來，這讓不少百姓們產生了動搖。
只不過動搖歸動搖，御醫們不肯給她藥材也是無可奈何。
晌午時候，沐小染又去找了吳御醫。
她直接道：「想必大人對小女調製的解藥成效也看在眼裡，還請大人撥葯。」
先後失了兩次臉面的吳御醫滿是不高興的重哼一聲：「我是不會給你葯的，你若是還有幾分聰明就快些離開，本大人這邊可忙的很。」
沐小染眉頭微蹙，她哪曉得這個吳御醫心眼竟這樣小。
看來從他這邊下手是起不到什麼作用了，沐小染也不多留，轉身便快步走出了屋子。
剛出門，迎面就撞上一人。
對方是個年紀不大的太醫，因為要照顧病人，所以沐小染先後也跟他打過幾次照面，但並未說過話，只知道在眾多御醫中，他的地位算是高上一些的。
華成謙遜一笑：「姑娘此次過來找吳御醫想必也是為了藥材一事吧？」
「正是。」沐小染同樣坦率的回道。
「姑娘心地善良又能力過人，既然大家都是為了百姓們好，那這些藥材自是該給。」
聽到這，沐小染不由一喜。
「大人若是肯幫我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華成不以為意的露出了抹淡笑：「我這也並不全然是在幫姑娘，也算是在幫我自己。」
如今朝廷讓他們這些人過來醫治染上疫病的百姓們，到現在又耗費了那麼長時間，若是能早點解決此事，對他們自然也有好處。
他這麼做不過是個雙贏的選擇罷了。
沐小染瞭然，卻還是心懷感謝的道：「那就勞煩大人了。」
接著，華成便領著沐小染去了專門儲存藥材的庫房，並吩咐看守藥材的人，以後只要是她過來取葯，無論什麼藥材都得給。
有了這道令牌，沐小染便再也不需要擔心藥材不夠的問題了。
她開始大量的配藥，一直到足夠百姓們的用量。
吳御醫那邊得了消息，此刻已是氣的暴跳如雷，但又拿她沒辦法，只能獨自生著氣。
不少百姓們得到消息，都忙不迭的去找她治臉，甚至早就把那吳御醫的話給拋到了腦後，更有人現在回想起來，還都覺得吳御醫是在害他們！
平白無故的多遭受了幾天的罪。
圍在沐小染門前的百姓越來越多，一時間倒有些人滿為患的趨勢。
方靖同周學在一旁幫襯著，若是男子需要用藥，方靖也總會跑到沐小染面前攔截下，之後她便自動的只為女子醫治。
整個上午忙碌下來，眾百姓們也完成了第一次用藥。
沐小染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話語輕快道：「可算弄完了，我這老腰都快斷了。」
周學笑了笑：「如今你是大傢伙的救星，可不能在這麼重要的節骨眼上累到。」
這時，方靖忽然走至她身後，用著低醇的嗓音道：「我幫你捏捏腰。」
聽到這句話，沐小染臉頰又是一紅，下意識的看向只有一個外人在的周學。
她低聲回：「不用了，我還可以忍受。」
話音落下，男人的手已然落在了她肩上，力度得當的捏著，很是規矩。
捏腰不行，捏肩總可以。
方靖的力度正好，捏的沐小染渾身上下都放鬆了下來，一時間竟有些困了起來。
她剛準備趴在桌上睡一會，就有一人從門外跑進來。
來人正是二皇子的貼身隨從。
「太好了，沐姑娘你果然在這！」
隨從擦了擦腦門上的汗，趕緊說道：「姑娘快跟你去一趟知府大人的府邸吧，順便把葯也都帶上。」
方靖不忍她接連不斷的勞累，便問道：「是二皇子病了？」
來人即是二皇子的隨從，加之其神色慌亂，方靖自是本能的誤以為是二皇子出了什麼問題。
隨從擺手解釋：「倒不是二皇子病了，是那朱姑娘病了！不小心染上了疫病，這才剛被御醫給治好，臉上就長出了許多醜陋的水包。
每天喊著鬧著毀容了，還一個勁的抓撓，這不，二皇子聽聞姑娘有法子可以治，便傳我趕緊過來問問。」
「原來是朱麗花……」沐小染重複了遍，隨即從藥箱中取出一瓶裝有配藥的瓷瓶，就準備獨身一人跟去。
方靖從她手中接過葯，淡聲道：「我陪你一塊去。」
朱麗花生性惡毒善妒，又有派人謀害過沐小染的先例，這次還不知道會借著臉部潰爛對她做出什麼瘋狂的事，他還是跟過去比較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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