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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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門外等了好一會，孫嫂子都準備回去了，卻見院門被人從里打開。
方怡正掂著腳掛好門栓。
見是小丫頭過來開的門，孫嫂子微微訝異的問：「你娘親呢？出門了？」
小丫頭仰著臉，乖巧的回：「娘親還在睡覺，爹爹在廚房給娘親準備早飯。」
怡兒又滿臉奇怪的道：「娘親好像生病了，這麼晚還不起，怡兒這就去看看。」
聞言，孫嫂子這才反應過來，捂嘴一笑：「怡兒過來，別去打擾你娘，讓她多睡會，說不定以後還會給你生個小弟弟。」
「弟弟？」怡兒眼睛一亮，她小小的年紀自是不懂得那些，只知道有弟弟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正打趣間，穿戴好衣物的沐小染才出了門。
剛才的話她差不多都聽到了，想起昨晚的事，面上自是沒由來的有些紅。
「嫂子，是不是有什麼急事要說？」沐小染也不說太多的客套話，孫嫂子這麼早就過來找她，一定是有要事相談。
聽到聲音，孫嫂子點點頭：「昨天大同回去看了兔子的死因后，心裡就奇怪的很，後來今天早上又回去看了一下，在草叢裡發現了一些砒霜。」
砒霜就是成年壯漢沾上一點都會很快死掉的劇毒，一般藥鋪也不會單獨出售。
「兔子是被砒霜毒死的？」
「這個我也不大確定，我只知道大同說那些兔子就是被人下了毒，毒死的！」孫嫂子面上不禁露出幾分愁意，「我們一家不管是在村子里還是在外邊都沒有什麼仇家，你說會是誰心腸這麼歹毒啊。」
現在是下藥毒死兔子，以後說不定還會遷怒謀害到他們身上，單是想想都覺得可怖。
做好早飯的方靖這才從廚房走出來，端著熬好的雞湯遞至沐小染面前，溫聲道：「趁熱喝了。」
孫嫂子瞭然一笑：「你們夫妻二人感情真好，那你們先吃著，我等會再過來。」
見狀，一抹紅暈不由爬上沐小染臉頰，她趕忙道：「嫂子你別走，我們也沒什麼要忙的，你既然來了，咱們就坐下來好好的把這件事給說一說。」
三人圍坐在石桌旁，孫嫂子才徐徐開口：「昨天我想了想，若是仇家所為，那我們也確實沒有得罪過什麼人，不過......倒是有幾個平時處著不大和氣的。」
只見孫嫂子猶猶豫豫的道:「我覺得很有可能是方氏所為。」
至於究竟是不是，她也不能完全確定。
沐小染能夠理解她的這個猜想，畢竟方氏跟他們作對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嫂子放心，一定能找到是誰毒了兔子。」只要是人所為，就一定能留下痕迹。
下午的時候，沐小染便同方靖一起回了村子，昨天由於時辰的原因，她一個女子不方便跟著回去，今天就趁著天亮回去瞧瞧。
陸玲遠遠的就瞧見幾人走來，忙放下手中的菜葉子，快步迎了上去。
「辛苦你了，今天有沒有兔子死掉？」梁大同率先出聲問道。
昨天一下子就死了十幾隻，這個損失雖在他的承受能力範圍內，可也頂不住接二連三的死。
陸玲回道：「昨個兒發生那樣的事後，今天我就沒敢離開棚子，不過我倒是看到有些可疑的人在周圍徘徊。」
「是誰？」梁大同趕忙追問。
事情關係到他們辛苦養殖的兔子，更是為了不能讓這樣的人逍遙法外。
「就是村子里的人，我也不能確定他們是在盯著咱們這些兔子，還是在田裡幹活。」
畢竟這裡還是在村子里，有幾個村民過路也是正常，眼下又是忙季，田地中自是少不了勞作的人。
沐小染跟著分析道：「的確不能因為這個就判定是何人所為，那樣範圍太大。」
她話鋒一轉：「不過，我倒是有法子抓出背後下藥的人。」
方靖見她說的很是自信，便靜靜等著她說出來，那雙深沉的眸中也隱隱有了光彩。
沐小染輕快一笑：「這個法子需要大家一起配合，也算是引蛇出洞。」
他們在明，敵人在暗，若是想要調查，未免會有些難度，更無從下手。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引對方主動出手，亦如同上次引御醫出現一樣。
她將心中的主意大概說了一遍，便立馬得到了梁大同的讚賞。
「果然還是你心思剔透。」梁大同接著看向陸玲，「等到臨晚的時候就按她說的那樣去做，到時候你也躲起來。」
這邊幾人正在討論著詳細的計劃，那邊孫嫂子就邁著大步，有些氣喘的走了過來。
「太好了，你們都在。」孫嫂子大口喘了好幾下，才說道，「我剛才去找人問了下方氏最近的行蹤，大傢伙都說她整天待在屋子裡哪也沒去。」
所以，她先前的懷疑也就很難成立了。
沐小染幫著孫嫂子順氣，接著道：「嫂子放心，我們已經想到辦法了，保管抓到那下藥的人。」
「真的？」孫嫂子眼中閃過一抹意外的驚喜。
這件事放在她心裡一直就是塊大石頭，一天不解決，一天就要提心弔膽的，睡都睡不安穩。若是能早日抓到那在背後耍手段的人，也算是吃了枚定心丸。
晚上的時候，那背後下藥的人卻沒有出現，沐小染認為他是想避避風頭，再過幾日定會重新露面做案，便也不急，極具耐心的等著。
幾人決定這幾日先佯裝出一副十分謹慎的樣子，然後等過幾天再裝作放鬆警惕的模樣，屆時那人自然也會放鬆警惕。
到時候再來個守株待兔。
回到鎮上也有兩天了，沐小染今天才想起去千禧鋪子看看，正巧接到一個大訂單。
自上次周掌柜的訂單完成之後，鋪子里便清閑了下來，即便有訂單也都是零散的小數目，賺不得大錢。
沐小染將王掌柜送出門外，這才回身走進鋪子。
言覓以及一眾綉娘高興的湊上來，單單隻是看著那筆定金都有了動力。
不過高興歸高興，眾人還是很快反應過來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
「這數量雖大，掙得銀子也多，可咱們的人手似乎不夠......」
交貨時間是定好了的，有些緊，她們並非是手慢，只是人手實在堪不起這麼大的數量，上次周掌柜那些衣裳都是她們緊趕慢趕做出來的。
況且上次的量只有這次的一半！
沐小染看著單子上記下的數目，略略沉思片刻后道：「不用擔心，一會我去綉庄那邊看看能否借幾個綉娘來幫忙，你們且開始做工罷。」
說完，她便領著言覓去了鎮上一家最大的綉庄。
綉莊主要負責的便是承包其他僱主無法完成的單子，不過若是到那是再來請人，就要付上一筆龐大數目的銀子，不合算。
「沐姑娘？」綉庄掌柜帶笑迎上，拱手做緝，「不知什麼風把沐姑娘給吹來了。」
掌柜在鎮上是出了名的會做生意，不論什麼人過來，都能被他的客氣熱情給招待的飄乎乎的，極其擅長言辭。
沐小染身為他的同行，千禧縫製的衣裳在鎮上也算出名，彼此自是都聽聞過對方的大名。
她莞爾一笑，落落大方的將此次前來的目的說了遍。
「沐姑娘是想借綉娘？」掌柜的思忖片刻，隨後招呼著十多個綉娘過來，「這些都是綉莊裡手快的，也都做了許多年，手藝自是好的沒話說，姑娘覺得如何？」
沐小染的視線從幾人身上一掠而過，也不多說什麼，淺笑著點了點頭：「掌柜的肯借人已經是看的起我了。」
掌柜面上的笑意一頓，隨即卻又恢復過來。
之後沐小染交了些銀子后便將十多個人全都領回了鋪子，她也並未直接讓她們負責整件成衣，而是幫著千禧其他綉娘做一些半成品。
這樣一來，她們既能很快的上手，也不用擔心衣裳的款式會提前流露出去。
眼下鋪子里多了十多個人，沐小染自然也要重新算一筆賬，訂單前能夠保證銀錢流通才是最重要的。
沒一會，言覓就過來說道：「小染，你剛才為什麼要把她們都要過來？我看那幾個人當中有一半都不好相處。」
聞言，沐小染卻只是淡淡笑著道：「我只是要她們幫忙趕製衣裳，至於好不好相處......那就是另外的話了。」
「可是，我剛才見她們幾個跟大傢伙差點吵起來。」不好相處還是其次，要是真的鬧出什麼矛盾來，對誰都不好，反而還會影響到所有人的情緒。
不是好事。
話音剛落，後院就傳來了吵聲。
沐小染眉頭一皺，擱下手中的賬本便朝著後院走去。
她見從綉庄帶回來的綉娘中有個微胖的大姐，眾人以她為首，正推搡著鋪子里的工人。
「住手！」
一道自帶威嚴又冷的低喝聲響起，眾人便立馬停下了動作，齊刷刷的朝著沐小染的方向看去。
「夫人！」綉娘們見到沐小染過來，紛紛走到她身後，全都怒氣滿滿的瞪著綉庄的綉娘們。
沐小染直接走上前，原本看似和善的面上早已沒了任何一絲笑意。
她只簡單的說道：「誰做不了，就跟我說，我會親自送她回綉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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