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初入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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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睡前，官府來了消息，說是要明天要去衙門與姑母王氏當面對質，屆時才能判處下一步的結果。
沐小染知道能得到這個消息已經是府尹夫人幫了忙，跟著來人表達了謝意后，一夜也沒睡踏實，只等著明天一早去官府。
京城的清晨比其它地方開始的都要早，天還不曾大亮，街道上就能聞到各種包子點心香氣，還有清楚但不會讓人覺得吵鬧的說話聲。
方靖一邊整理著衣襟，一邊道：「一會我陪你一塊去。」
「好。」沐小染回答的有些有氣無力的，卻也能從她眼中看到滿滿的堅定。
這次雖不一定能將怡兒帶回來，但也是一個轉機，有總比沒有的好。
官府每到開堂審案的時候，門口總是會聚集上一堆看熱鬧的百姓，不管是在偏遠小鎮還是在繁華的京城都是一樣。
剛剛開堂沒一會功夫，門口就站了許多人。
「大人，怡兒雖不是我與娘子所親生，卻是當初我親自救下來的。」
方靖一開口，府尹便追問道：「那你且說說當時是怎麼把人救下來的？」
這本是件普通的案子，但經過昨日自家夫人那般一勸說，饒是他這個府尹想不偏袒都很難。
「怡兒當時還在襁褓里，我發現她時，她正被人遺棄在一處破廟裡，十分可憐。」
此話一出，官府門口的人立馬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那麼小就被人丟掉，如今見人養父母有了銀子，就去問人要孩子，嘖嘖~」
「可不是嗎，說不定是見人爹娘有錢，想趁此撈上一筆！」
門口的百姓們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幾乎每一句猜測都直達王氏心底，使得她縱使先前都準備好了說辭，眼下在面對眾人的壓迫時，卻也不敢隨便說出口。
要是有人相信她還好，要是沒人相信，那可真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大人，先前王氏的確向我索要過銀子，她並非是怡兒的娘親，將怡兒帶回去后又任由自己的兩個孩子欺負她，之後更是把年紀小小的她關在柴房裡。」
沐小染接著補充道：「民女不認為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去撫養我養了多年的孩子，她不過是為了錢財罷！」
話落，門外又是一陣驚訝譴責聲。
來看案的大多都是成家有了孩子的，就算家境再怎麼不好，也不會走到這種地步。
府尹聞言，不禁陷入了沉思。
一方是孩子有血脈的家人，一方又是撫養了她多年，堪稱比親人跟親的家人，到底要將孩子判給誰，一時還有些難以判斷。
思索好一會後，府尹才出聲問道：「今日你為何沒有將那小丫頭帶來？」
即是左右為難，那就讓孩子自己做選擇罷了。
似是看透府尹的意思，王氏趕緊解釋道：「大人，怡兒還小，再加上她又是剛剛回到我們身邊，她的心自然還是向著他們！民婦也是擔心她會難過，所以才選擇將她留在家中。」
聞言，沐小染眉頭一皺，她顯然不信王氏的話，可怡兒畢竟是在她那裡......
「既然這樣，那就讓她在你們家中待上幾天，到時候再做判決！退堂！」府尹說完，重重拍了下驚堂木便起身離開。
見狀，王氏面上卻沒有一絲開心的意味。
她本就不想多養一個小丫頭，什麼認祖歸宗那些話都是假的，她就是想讓沐小染給她一些銀子，這件事就能就此作罷，誰知竟鬧到這個地步來。
可若是就這麼輕易的讓怡兒回去，她心中也咽不下這口氣。
懷著不悅，王氏只能將所有的悶氣都憋在心裡，埋頭大步走出官府。
聽到判決，沐小染暫時也不能斷定這個消息是好是壞，她只能未雨綢繆，儘快想一個解決的法子。
出了官府，她便立即追問道：「當時你就沒有發現周邊有什麼可疑的人之類的？」
方靖搖頭，「別說是人了，就是連只過路的野兔子都沒有，除了一張寫有怡兒生辰八字的紙條之外，什麼都沒有。」
荒郊野外到了晚上野狼就會變多，當時他為了保住孩子的性命，只能將她先給抱回去。
沐小染略略沉思片刻，低聲道:「也就是說，怡兒的雙親很有可能還在這世上......」
「可從王氏的神情上來看，她似乎並不知道大哥一家的下落，這倒是有些難辦。」
哪怕最後孩子不能回到他們身邊來，也決不能留在王氏那樣心思狠毒又貪婪的人身邊，誰知道最後她會怎麼對待怡兒。
想了想，她還是不放心，乾脆對著方靖道：「我出去一趟，你跟乾兒先回去，我很快就回去。」
不等面前的男人詢問出聲，沐小染的身影就已經走出了丈遠。
王府在宮門外的街道上，富麗堂皇的府邸老遠就能看到，沐小染很快就找到了地方。
門口依舊有侍衛守著，除了王府內外的人，其餘閑雜人等一律不準靠近，戒備森嚴。
「我想見那位姓朱的夫人，我是她親信。」沐小染隨便胡謅了層關係，直接表明來意。
侍衛上下打量她一眼，便派人進去通報。
站在門口的沐小染不禁有些緊張，她不知道朱麗花是否會見她，又或者即便是見了她也不一定就會答應她的請求。
這般想著，心中那份忐忑更加七上八下起來。
王府門前雖有屋檐擋著頭頂的炎日，可只因心內的焦急難平，此時的沐小染也光潔的額頭上也出了不少細汗。
約莫過了好一會，負責照顧朱麗花的貼身丫鬟才從府里走了出來。
「姑娘請跟我來。」丫鬟認出了沐小染，心中雖有些不解跟詫異，卻也沒多問什麼。
善於察言觀色的她，早在上次酒樓里就能看得出朱麗花並不待見眼前這位姑娘，不然也不會得到通知后，這麼久才派她過來領人。
即便沐小染早已猜到原因，她也不會有任何怨言，因為這次過來，她是有事相求的那一方。
王府很大，也很雅緻，周圍都是些難得一見的花草樹木，曲折的走廊一直延伸到深處，單單隻是拱門，就過了五六個。
沐小染看到朱麗花的時候，她正坐在後花園的涼亭里歇息。
不等她走上前，就有另一位衣著華貴的婀娜女子先她一步走進了涼亭。
本以為是沐小染來了的朱麗花看到來人，眉頭不易察覺的皺了皺。
這些侍妾還真當她是軟柿子任人拿捏！每天都要過來給她個下馬威才算舒坦！
「見過姐姐。」心中不爽歸不爽，在沒有完全站穩腳跟之前，她誰也不能得罪。
否則下場只會更慘。
周夫人早來王府兩年，不受寵，平時就喜歡欺負那些後面進來的姐妹們，大家哦度忍氣吞聲沒有多說，二皇子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朱麗花眼中有著明顯的不服氣，越是因為這樣，姓周的這位夫人就越是喜歡找她麻煩。
「夫人，沐姑娘來了。」丫鬟小心翼翼的上前稟報一句，隨後便乖乖的退下。
聞言，二人的視線就一齊落在了她身上。
「你在京城還有認識的人？」周夫人有些不悅，她只是一個小商賈的女兒，剛進府的時候也沒少受白眼，可是卻沒有人來看過她。
朱麗花進府這才多久，就有人過來看她了？
沐小染面露淺笑，恭敬的回道：「朱員外拖我們一家在京城幫忙照看著朱小姐，眼下剛在京城添置了一處宅子，雖只花了約莫千兩白銀，卻也是朱員外對小姐的一番心意，好讓她出了王府還有地方去。」
聽到這，周侍妾臉上的神色便有些掛不住了。
張口隨隨便便就是一千兩？這樣豪氣的人家真的只是個員外小姐？
「我突然想起還有事要忙，就不陪你們在這閑聊了。」說完，她便起身離開。
望著那負氣離去的背影，朱麗花心中忽然暢快了許多。
吃了這麼多天的悶氣，總算是能回過去一次了，這下想必也不敢有人輕易找她麻煩。
「說吧，你找我幹什麼。」朱麗花不蠢，方才沐小染雖給了她一個台階上，可她不會無緣故過來王府找她。
見對方問的直接，沐小染也毫不遮掩的道：「我這次來是想托你幫我辦一件事......」
倆人一直在後花園聊了許久，快要臨近黃昏的時候，沐小染才告別王府回了宅子。
怡兒的事固然要緊，但她還得顧著家裡那雙父子吃飯，也無暇去想太多。
父子二人從官府回來之後就一直坐在正堂等著她，眼瞧著人好不容易回來，都沒有多想，起身就迎了上去。
「怎麼樣？你去哪了？」方靖面露擔憂，她只說出去一會，可這「一會」眨眼間就成了一天。
沐小染微微牽唇，看上去雖是在笑，可眼中卻冷清的沒有一絲笑意，只有滿滿的疲倦。
「你們餓了吧，我這就去廚房看看能不能做些什麼，先將就著吃一些。」
方靖跟著她來到廚房，只見她就連拿個刀都顯得心不在焉，眉宇間不禁多了幾分凝重。
他剛要上前將她手中的菜刀接過，那鋒利的菜刀刃，便輕鬆的割破了她的手指。
刺眼的鮮血從指頭急著往外流，看上去竟由幾分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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