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歡聚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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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來報喜的人剛回去，後面嬴曄就領著護衛來到了別院。
「恭喜你，得了第二。」嬴曄前腳邁進門檻，就拱手道喜。
這次他們能一起考了個第二的名次，也是有緣。
沐小染說道：「嬴曄小公子你也不錯，小小年紀就能有如此成就，日後必然仕途坦蕩，前途無量。」
她隨即又道：「這些天暫住在你這別院倒是麻煩了你不少，等明個一早我們就趕船回去，今天就在這裡跟你道別。」
來的時候他們是碰巧撞見，回去的時候也不可能一起，沐小染這邊還是想著儘早回去為好。
「好吧。」嬴曄應下，人總是有聚有散，這點他早就想的通透了，況且以後又不是完全見不到面了。
幾人在這邊說著，身後的宋齊卻不由露出了愁色。
只聽她猶豫著道：「沐姐姐...我可能沒法跟你們一起回去...」
周學在那裡，她最不想的就是被她這個大哥給撞上，也不想再去牽動那些莫須有的煩心事。
「我倒是差點把這事給忘了。」說完，沐小染便陷入了沉思。
既然宋齊不願回去，她自然也不可能緊逼著她去做不想做的事，只是她如今孤身一人，走到哪都不大安全，更何況還是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沐姐姐，我知道你很為難，但是我真的不想讓周大哥知道我現在的情況，也不想回他口中的那個家，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說到最後，她的話音不自覺的小了下去，直至末尾都已經聽不清她在說些什麼了。
思索許久的沐小染這才抬起視線道：「我明白，但是留你一人在外我不放心。」頓了頓，她乾脆道，「這樣吧，你就喬裝打扮成我剛買來的小廝，女扮男裝跟著我們一同回去，也不會引人注目。」
「況且我們回去也只是暫時歇腳幾天，等一切都安頓好后，我們便會領著朱麗花一同回京，只要你不出門，應當是極捎有幾率碰見周學。」
這般說著，宋齊心中的顧慮才稍稍打散了些，勉強點了點頭。
她既然要準備重新開始，就不能再畏畏縮縮的什麼也不敢做。
一旁的嬴曄雖聽不懂她們在說什麼，但多少也能從她們各自的表情中看出來這是件為難的事，閑事莫管，他還是懂的。
晚上一別，再見也不知是何時。
還待在城中有事不能離去的嬴曄也是在次日一早就去碼頭送了幾人，腰上還圍著那條帶有梅花刺繡的腰帶。
沐小染見嬴曄的目光時不時的落在渾然不知的怡兒身上，不自覺的露出一抹甜笑。
她半蹲在小丫頭面前，輕輕掰著她單薄的肩膀，讓她轉向嬴曄。
嬴曄比方乾小了一兩歲，個頭卻差了一大截，怡兒又比同齡人高些，二人站在一起倒是意外的多了分和諧。
「快，跟你嬴曄哥哥說聲再見，我們要回去了。」沐小染溫聲提醒著，視線隨即落在暗暗攥緊了袖子的小公子身上。
「娘親，我們不是早就已經說過了嗎？」小丫頭有些天真的看向自家娘親，渾然不顧對面的嬴曄有多失落。
不等沐小染出聲說話，嬴曄就上前一步，從袖子里取出一個長條精緻的盒子。
從外表看上去，倒像是首飾鋪里買來的。
「送給你，當做回禮。」小公子的聲線平穩，眼中卻多了幾分波瀾。
「我不要。」怡兒縮回小手，「娘親說不能隨便接受他人的施贈。」
一邊的方靖本來只是有預感，這下看到嬴曄如此明顯的示好，乾脆上前將她抱起，並沒有要接過對方手中錦盒的意思。
娘親的神情溫和欣慰，爹爹的神情冷漠疏離。
沐小染見他連未來准女婿的醋都吃，不由失笑一聲，從嬴曄手中接過錦盒。
目送著船隻漸行漸遠后，站在碼頭邊上的小身影才轉身回去。
等抵達鎮上之後，西方的晚霞也都一一呈現了出來，當做夕陽的背景，相互映襯，格外美好。
「你們終於回來了。」
前腳剛走進院門，就聽到朱麗花冷不丁的丟了句話音出來。
隔壁聽到動靜的孫嫂子一家也趕忙開門迎了過去，見真是一家子回來了，面上的欣喜都很是明顯。
言覓上前問道：「怎麼樣？鄉試的結果如何？」
「哥哥得了第二！」怡兒高興的搶答著。
話語一出，立即響起一陣附和的稱讚聲。
孫嫂子道：「這孩子果然有出息，我看以後一定是朝廷棟樑！」
幾人在這邊歡聲笑語的談著，完全被忽視的朱麗花又不耐煩的重咳一聲。
「你們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似是將幾天來心中憋著的怨念都發泄了出來一般，她緊接著看向沐小染道，「你要是再晚回來幾天，我就要被他們一家給氣死了。」
話里話外都透著深深的不滿，好似旁人怎麼欺負她了一樣。
聽到這，原本還沉浸在喜悅中的孫嫂子忽的收了幾分笑意，毫不留情的回道：「指不定是誰氣誰呢，要不是看在小染的面子上，我才不會像伺候祖宗一樣，供你吃喝。」
「你！」朱麗花氣急，一時半會又找不到合適的言詞回懟過去，只得悶聲憋著氣。
見狀，沐小染趕緊打著和場，將孫嫂子與言覓拉到屋子裡坐下，笑著問道：「不知道我們離開的這幾天，鎮上有沒有發生什麼大事？」
要是真的有什麼大事，早在回來的路上就會聽說了，沐小染這麼問也只是轉移話題罷了。
言覓聞言，嘆聲道：「鎮上倒是沒什麼大事，只是大同最近的烤兔子賣的似乎不怎麼好，家裡又養著那麼多兔子，這一天賣不出去，就要多吃一口糧的錢，酒樓那邊的銷量大大減少，導致我們這邊也沒了主意。」
他們主要的提供所就是酒樓，要是酒樓都不再需要大量的烤兔，這個買賣遲早也是賠本。
聽到這，沐小染略略思忖著，而後分析道：「酒樓面臨的客人大多都已經定型...烤兔的確好吃，但也架不住那些熟客每天都會去吃，總有一天會吃膩的。」
「那你可有什麼好法子解決？」言覓下意識的問道。
她也是想不出辦法，才將這件事一直憋在心裡不跟旁人提起。
「辦法自是有，不過成效大不大，我暫時還不敢保證。」
孫嫂子同言覓皆都緊張的等著沐小染把法子說出來，這對他們來說可是頭等大事。
「既然烤兔在酒樓滯銷，那我們便轉換對象，打通到外地，我覺得碼頭就不錯。」碼頭上船隻來往，不管是過路的行人還是進出城鎮的百姓，對烤兔定然都會感興趣。
烤兔在酒樓的銷量逐漸減少，並不能代表是烤兔的問題，只是酒樓的範圍太過狹窄，想要賺大錢就得轉換陣地。
沐小染的幾句話宛如石子落進平靜的河面，激起一陣水花。
孫嫂子拍手恍然道：「你說的對啊！我這就回去跟大同說說！還是小染你聰明。」
這件事在他們家都愁了好幾天，結果沐小染回來之後只是簡單的聽她這麼一說后，就能犀利的找出其中問題所在，一舉將所有的問題解決。
「嫂子你先別急著高興，我也就是這麼提下意見。」世事無常，縱使再聰明的人也沒法預料如神，唯有步步精打細算罷了。
「嗨，我相信你。」孫嫂子無所謂的抬手一揮，接著便匆步朝外頭走去。
看到這，言覓無奈一笑：「你也知道大同是家裡的頂樑柱，娘她為這件事也擔心了許久，心下早已急的不行。」
這會得到了解決的法子，自是忍不住要馬上過去告訴梁大同，好讓他嘗試一下。
沐小染理解的點點頭，遇到生意上的難題，任何人都會著急，她從前又何嘗不是如此。
正說著，言覓忽然注意到一直站在身後微微低著頭的小廝。
「這是......」她怎麼從來沒有見過。
女扮男裝的宋齊一身小廝打扮，帶著帽子粘著鬍子，白凈的臉上也被塗上一層略顯暗沉的脂粉，除了身架還有些窄之外，看上去與原來的樣子倒是存在明顯的差別，也不大好認。
「她是我在城裡買下的小廝，正好跟著我們一同進京，路上也好有個照應不是？」沐小染隨口解釋著，以笑掩飾過去。
言覓打心底里對沐小染信任，此時對她的話也沒有任何懷疑，只是多看了宋齊幾眼，轉而繼續道：「跟你說個正事，這幾天周學來找過你好幾次，都是為了下一批成衣的事。」
提及周學，宋齊明顯的心慌了下，怎麼辦？她不想在這個時候被他發現。
似是察覺到身旁丫頭心內的不安，沐小染笑著道：「我知道了，等一會安置好，我便親自過去找他談談。」
怕什麼來什麼，沐小染的話音剛落，就瞧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從院外走了進來。
來人正是周學。
見大家都在，周學先是一愣，隨即謙和的笑著解釋道：「原本我是打算找言覓姑娘說些鋪子里的事，見你們這邊的門敞開著，就走了進來。你們可算是回來了。」
宋齊本能的朝著沐小染身後躲了躲，即使她現在一副男子裝扮，可眉眼間的模樣卻是很難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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