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鋪子開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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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小丫頭走路不長眼啊！」
跟在千金小姐身後的丫鬟張口就罵了出來，絲毫不管怡兒也是個半大的孩童。
「我...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撞了別人，她理應道歉。
本來道了歉也就差不多了，偏偏對方根本沒有退讓的意思，一直抓著她罵個不停。
等到怡兒快哭出聲的時候，身後的方乾才終於跑到了她身旁。
「你怎麼哭了？」方乾平時雖也喜歡捉弄自家妹妹，卻見不得她哭。
「她撞了我，我都沒哭，她竟然還哭起來了！」小千金指著怡兒就不客氣的道，「你再哭也沒用，剛才的道歉也顯得毫無誠意，若你真心道歉，就跪下來給我磕三個響頭，或許本小姐還能饒了你。」
磕三個響頭？方乾聽到這話后，眼底頓時就湧現出了怒意。
他毫不猶豫的將怡兒攬到身後，一雙清冷的視線直直的落在小千金身上。
「她方才已經道過謙了，還有你的要求根本就不合理。」
讓一個小不點跪在這麼堅硬的地面上磕響頭，但凡有點善心的人都不會說出這種話來。
小千金明顯驕橫慣了，見他們不願意，便對著身後的護衛道：「你們幾個把她給我抓住！今天無論如何也要給我磕頭道歉！」
「是！」
護衛們得令，上前幾步就要抓住幼小的怡兒，讓她跪下道歉。
方乾平時雖跟方靖學了幾招，但都是些皮毛功夫，再加上他的力氣沒有護衛大，一時想反抗都難。
「放開！」
隨著一道女子嬌怒的聲音響起，隨之落下的便是護衛的慘叫聲。
緊跟上來的沐小染重重甩開護衛的手，上前一步擋在兩個孩子前面。
看到突然衝上來的人，小千金也沒放在眼裡，畢竟她們人多勢眾，就算再來幾個人也不一定能打得過他們，更何況來的還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姑娘家。
「怡兒你受傷了沒?」沐小染第一時間蹲下身去檢查小丫頭的身子，確認她沒有受傷后才稍稍鬆了口氣。
攥著帕子擦了擦她臉上的淚，沐小染這才起身對著小千金道：「你若是想要仗勢欺人，我們自然也不會無動於衷。」
「是她先撞的我！」小千金怒氣滿滿，她才不管撞她的是個多大的孩子，總之凡是得罪她的人，都要受到處罰。
「娘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很有禮貌的道過謙了...」怡兒心生委屈，她也不是故意的。
沐小染溫聲寬慰道：「娘知道，娘這就帶你回去。」
說完，也不管對方的阻攔，沐小染拉著兩個孩子轉身就往回走。
幾個護衛們紛紛上前攔下，氛圍一時間有些僵持。
對方人多，再加上身邊還有兩個孩子，沐小染就是想溜也不好辦。
她心下暗暗想著應對的方法，正思索間，便聽到賈連城的打趣聲。
「我當誰敢當街鬧事，原來又是你這個小丫頭。」
賈連城身後也跟著兩三個護衛，從氣勢來看，應當比小千金的護衛身手要好些。
「關你什麼事。」小千金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除了自家哥哥，她天不怕地不怕。
聞言，賈連城也不惱，只是揮手對著護衛示意了下，便瞧見小千金的護衛紛紛退後了去。
趁著空隙，沐小染也不做多留，拉著怡兒便往宅子的方向走去。
本是出門散心，結果反倒是遇上這麼一茬，同時也讓她明白了權勢有多麼可怕。
一個年紀不大的小丫頭都能有那般囂張跋扈的性子，倒是徹底刷新了她的認知。
回到宅子后沒多久，方靖便也從獵場回來了。
獵場通常在早晨才會有獵物，其餘時間除非進深山去打獵，否則都沒什麼活。
答應了沐小染不會再受傷的方靖，自然也沒有為了那些銀子去弄得一身傷。
剛走進院子，他就發現氛圍不對。
怡兒跟方乾就坐在屋子外面的石桌旁，一副無精打採的樣子，視線還時不時的朝著旁邊的屋子轉去。
「你們坐在這做什麼，娘親呢？」
聽到聲音，怡兒立馬歡喜的回過頭去，一把撲進自家爹爹的懷中。
「爹。」緊隨著走上前的方乾先是欲言又止了番，隨即才道，「爹你能不能教我武功？我想變得像你一樣強大。」
「怎麼忽然要學武？」方靖忽而一笑，他也只是隨口一問，而後馬上就答應了下來。
一個男子漢，自是不能只知道讀書，強身健體的武功多少還是得學點，不然以後怎麼保護家人？
父子二人在屋外說了許久的話，卻始終不見沐小染的身影。
早已察覺到不對勁的方靖自是沒能忍住想要進屋去一探究竟的心思。
他剛走上前幾步，就被方乾給攔了下來。
「爹你彎腰下來。」方乾招手示意他低下頭來，接著便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一遍關於今天的事。
他們一家初到京城，結果四處碰壁不順，難免會讓人感到煩躁。
方靖眸光一沉，他雖早有料想會發生這種事，卻沒想到來的這樣快，看樣子，這件事對沐小染的打擊還不小......
「爹，娘進去后就把自己關在屋裡，也不知從哪裡找出了你藏起來的針線布料，一個人坐在裡面縫製，這麼長時間都沒出來過一次。」
方乾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述的很清楚，也正是因為擔心沐小染，他們兄妹兩個才會一直坐在門外守著。
「爹知道了，放心，她不會有事的。」安撫了兩個孩子的心情后，方靖便出了門一趟，等到再次回來的時候，天色已晚，乾脆順便將晚飯做了。
端著飯菜，他敲了敲沐小染待了一整天的房門。
月光將他高大的影子映照在窗紙上，極具耐心的聲線從門外穿進。
「先吃飯，我做了你愛吃的。」
屋內沒有任何回應，安靜到只能聽見針線穿過布料拉縫的簌簌聲。
他又輕叩了叩門，繼續道：「我辭了獵場的活，明天開始就去官府報道。獵場的時間長，且地方又遠，所以我想換個近一點的地方，也好隨時照顧著你們母子三人。」
方靖本不願去官府當差，但做捕快多少也能照顧到家裡一點，若真的出了什麼事，他也能利用職務之便前去解救。
屋裡的簌簌聲稍稍停了一會，接著才重新響起。
「飯菜我放在門口，你端進去吃些。」
話音落下，方靖便將飯菜放下，轉身離開。
隨著窗紙上的影子離開，門扇才緩緩從里打開......
站在屋子拐角處的方靖看到這一切后，才放心的回屋去休息。
月夜逐漸被明日代替，安靜的街道上再次開始喧鬧起來，販賣的吆喝聲此起彼伏，馬兒的嘶叫聲伴隨著車輪子轉動的咕嚕聲逐漸遠去。
方宅內，院子里正落下一道又一道的「嘿！哈！」聲。
「收腹挺胸，肩要直，出手要快。」
方靖站在一旁指導著，又示範了一遍，「就像我這樣，看清楚了嗎？」
「看清楚了。」
宋齊端著剛泡好的茶走過來，先倒上給兩父子冷上，便抱著怡兒坐在一邊看著倆人練武。
從昨天到現在為止，沐小染都沒踏出房門一步，他們都知曉她心情不好，也不敢去打擾，除了一日三餐之外，他們都未曾去敲過房門。
就在幾人專心練武之時，旁邊的門扇終於被人從里打開。
沐小染元氣滿滿的道：「我決定了！要好好賺銀子！」
下午的時候，她便同宋齊將縫製了一天一夜的成衣全都移到了鋪子里掛起來，只等著有顧客上門。
期間也有幾個人進來看過，但都只是環視一圈后就趕緊搖頭走了出去，皆是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樣。
新奇是好事，但是全京城都沒有人穿過這種款式的衣裳，自然也不敢有人輕易嘗試，弄不好還會被人罵成另類。
一整天下來，鋪子里都沒賣出去一件。
「沐姐姐，今天只是第一天而已，說不定明天就會有更多的客人，咱們先回去吧。」
宋齊站在一旁寬慰著，盡量說些積極向上的好話，也好不讓人顯得太過消沉。
「你說的對，只是我現在還有些事沒想清楚。」她看著牆面上掛著的成衣，心中暗暗思索著。
成衣的款式的確新穎，花色跟料子也都屬上乘，不巧的就在京城內的千金小姐們大多都只喜歡綉妝閣的名氣，願意主動過來她這邊的小姐們幾乎沒有。
想要讓生意做得更好，那首先就得打開市場，這個道理她自是明白。
只是...眼下成衣還需多加改良，改良所需要的大筆銀子顯然已經超出了她所有的預支。
一時間，忽然就陷入了死循環。
回到宅子后，沐小染試著努力打起精神，她不想因為自己的消極而影響到其他人。
晚上哄怡兒入睡的時候，許是晚飯吃的不多，肚子癟趴趴的怡兒在猶豫了好幾次后，終於還是忍不住出聲道：「娘親，我肚子餓。」
沐小染聞言，也並未拒絕，直接問道：「你想吃什麼，娘親去給你做。」
小丫頭正在長身體，除了臉跟手肉嘟嘟的之外，身上根本就沒多少肉，每次洗澡的時候，沐小染都會心疼一番，平時更是巴不得她能多吃點東西。
眼下時機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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