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走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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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喜歡的吃食大約都是些點心之類的甜食，不願吃飯也是因為嘴饞，只想吃零嘴，沐小染乾脆去廚房做起了點心。
剛到戌時，時辰也還早，這時吃些點做點心之際，心也不用擔心會對身子不好。
做點心之際，沐小染腦袋裡忽的閃過一道靈光。
「對啊！我可以賣點心賺銀子！然後就能有多餘的閑錢去改良成衣~」這般想著，沐小染只覺得心裡美滋滋的。
京城裡的人一時半會接受不了衣裳的風格款式，但點心就不一樣了，只要好吃，聞著又香，保管生意客源不斷。
想到就馬上去行動，這是沐小染一貫的宗旨。
隔天天不亮，她就起床去了早市，順帶摘了些桂花。
十月的桂花飄香百里，只要哪裡種上一棵，周圍的人家便都能聞到桂花香。十月同樣是個被桂花佔滿的月份。
什麼桂花釀、桂花糕、桂花香味的脂粉之類的東西層出不窮，每一樣都極受人歡迎，但過了這個熱潮，京城的百姓們又會回歸從前的喜好。
說的好聽些叫追隨潮流，說的不好聽點就是盲目跟風。
但越是這種時候，越賺錢。
用來做點心的食材七七八八的買了不少，回來后沐小染就鑽進廚房倒騰著，宋齊在一邊幫著打下手，抵消了不少時間。
等到一塊塊美味的點心出鍋后，已經過了晌午。
出發前，沐小染交代宋齊留下照看兩個孩子，隨後便獨自一人拎著做好的點心去了最近的一條街。
她所有的銀子幾乎都用在了開鋪子跟買宅子上，所有的積蓄也都花光了，眼下若是還想做別的生意賺錢，就只能擺攤。
不過好在她有經驗，倒也不愁什麼。
沐小染找了處空位，又用乾淨的布墊在木板上，這才開始吆喝起來。
第一次在京城賣點心，她還不知道行情如何，只能先將點心做好再帶過來賣，要是生意好，她還可以考慮擴大攤子的擺設，將蒸籠都擺上。
「哎？你不是前面那宅子的新主人嗎？」
剛開始吆喝，身旁就傳來一道主動打招呼的聲音。
沐小染轉頭看去，也一眼就認出了對方。
「你是那孩子的娘？」
「對對對，我叫聞人紫，你叫我阿紫就行，不知道你怎麼稱呼？」
擺攤本就無聊，見有認識的人在場，沐小染乾脆就跟她聊了起來。
一會的工夫下來，二人對彼此也都有了個了解。
說著說著，聞人紫便驚訝的道：「對了，你是不是還沒有去官府報備，領牌號？」
「怎麼說？」沐小染虛心求問，她第一次在京城擺攤，有許多事都不清楚。
正說著，前面官府就來人了。
聞人紫暗暗戳了下沐小染的胳膊，指了下不遠處的捕快道：「看到沒，他們每天都會過來巡察，若是有人沒有去官府報備就在這裡擺攤的，不光是要沒收東西，還要被罰雙倍銀子。」
聽到這，沐小染心中不由一驚，她現在走也來不及了，畢竟官府的人沒幾米就要走到她面前來了。
心下正尋思著一會該怎麼應對，一群身穿制服的捕快便站定在了她面前。
沐小染順著眼前的長靴看去，只見一張無比熟悉的面容出現在眼前。
她正要張口喚出聲，方靖就半蹲在了她的攤子面前，還刻意用著陌生的口氣問道：「新來的？」
沐小染要賣點心的事還沒來得及跟他商量，此刻在這種情況下見到，彼此都有那麼一瞬的錯愕。
她點點頭。
身後一個十八九模樣的捕快十分狗腿的上前一步，對著方靖就稱呼道：「方大哥，她肯定沒報備，咱們把她帶回去，今天就算交差了！」
聞言，沐小染心中一緊，看向方靖的目光中也不由得多了幾分擔心。
她可不想被請去衙門喝茶。
方靖並未理會身後捕快的「提醒」，而是直接從她面前的籃子里掏出幾塊點心，起身給身後的幾個捕快兄弟嘗了起來。
接著便聽到他說道：「吃完了？去那邊看看。」
「啊？大哥，那這個姑娘......」
不等捕快的話說完，方靖直接將手中的點心塞進了他嘴中。
香甜軟軟的，入口即化，還挺好吃。
看著逐漸走遠的捕快，一旁的聞人紫也跟著鬆了口氣：「你這運氣真好，不過他們不追究就不代表你不用去報備了，為了以防萬一他們待會又回來，你還是趕緊去官府交銀子。」
沐小染耳邊還依稀能夠聽到那年輕捕快對於方靖的打趣聲：「大哥，你莫不是見人姑娘長的好看，就放她一馬吧......」
匆匆收了攤子，沐小染便不敢耽擱的跑去官府報備。
好巧不巧的，負責給她記錄的人還是方靖。
男人臉上沒有多餘的神色，辨不出他此時的心情，一時間，引得沐小染也不敢輕易開口說話。
「回去吧。」方靖合上冊子，淡淡的說著。
屋內沒有旁的同僚，大門雖敞開著，可沐小染卻覺得頭上一片陰霾。
「你...生氣了？」說著，她又趕緊解釋道，「我只是沒來得及跟你說而已，況且做點心一點都不累！」
沐小染連連擺手又著急解釋的模樣頗有幾分滑稽，饒是方靖這般不喜笑的人見了也都有些忍俊不禁。
他忽的勾住她的腰肢，低頭在她唇上嘬了下，這才滿意的揚起唇角。
「有人看見怎麼辦？」沐小染慌忙推開他，明明倆人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但此時卻總有種偷情的感覺。
方靖低聲一笑，將冊子擱在一邊，說道：「下次你可趁著早市過去，每日黃昏時分收攤即可。」
末了，他又補充一句，「一會我過去接你。」
衙門裡的捕快都不知道方靖早就有了家室，更不知道沐小染就是他的娘子，剛才在街上的弟兄們見她從屋裡走出來，紛紛出聲打趣著。
報備后，沐小染便回了攤子旁，她現在有衙門給的文書，也不用擔心會有人找上門來檢查，心情恍然鬆懈了不少。
見她回來，聞人紫便悄聲問道：「你跟衙門的人認識？」
上次去找孩子的時候，聞人紫並未注意到方靖，自然也就沒記下他的長相，即便是剛才正面遇到，也都沒多少印象。
「怎麼了？」
「沒事，就是覺得你去的快，回來的也快，想當初我們去報備的時候，可是花了整整三天，才被允許過來擺攤。」
聞言，沐小染這才意識到剛才那些捕快為何會用別有深意的目光看著她了，敢情方靖在這悄悄給她開了「後門」。
街道上的人流很大，一會工夫就賣到了先前在鎮里的時候，學堂下課那段高峰期所賺到的銀子。
不過，這天也很快到了黃昏。
「阿紫，這些點心你拿回去給孩子嘗嘗，反正我帶回去最後也是扔掉。」
「那怎麼好意思！」聞人紫道，「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無功不受祿。」
話說到末尾，她隨即道：「那這樣吧，我把我的菜給你，這些菜也放不到明天賣了，扔了也是可惜。」
二人相視一笑，不免都覺得有些好笑。
沐小染拎著裝滿菜的籃子回去的時候，正好遇見放工的過來的方靖。
他順手接過她手中的籃子，「感覺如何？」
「你是問擺攤的感覺如何，還是問賺了銀子的感覺如何？」
面對她的調皮，方靖笑了笑：「累不累？」
最終，他擔心的還是她會不會太過勞累。
沒來得及回答，沐小染就已經走進一家麵粉鋪子，她掏出身上大半的銀子買了半袋麵粉，反正有人幫她提著，不趁這個時候買都算是在浪費機會。
買了麵粉回去后，沐小染才發現家裡的雞蛋不多了，她做的點心有一半都是需要雞蛋，眼下天色已黑，又不好出去再買，只能等到明天。
晚上的時候，沐小染做了一頓火鍋。
簡易的爐子在下面燒著，鍋里的肉菜香味已然飄了出來。
「上次給咱們家送菜的姑娘，她叫阿紫，今天我出門擺攤的時候又遇見她了，這些菜也都是她給的，今晚不吃完，明天就不新鮮了。」
沐小染邊煮著菜邊解釋著，她也有許久沒吃火鍋，倒還真有些想念。
除了她以外，其餘幾人都覺得新奇的很，宋齊更是從未吃過，也沒有聽過。
「這湯的味道好好啊，沐姐姐你到底在裡面放了什麼？我怎麼感覺有好多佐料的香味。」雖然多，但是混合在一起是真的美味。
「裡邊都是一些簡單的香葉八角之類的，這次時間緊，沒來得及煉油，下次做頓更好吃的給你們嘗嘗。」沐小染笑著說道，她對於吃這塊還是很有研究。
聽到她這麼說，兩個孩子都高興的不行，宋齊也忍不住跟著道：「沐姐姐你這麼有本事，不去開個酒樓都可惜了！」
這麼好的廚藝，外面那些沒法吃到的人得多沒口福啊。
酒樓沐小染倒是想開，只不過現在她的經濟跟實力都不允許。
原本只是一句過場的真心話，卻讓沐小染略略沉思了片刻，「等到以後有可能的話，我想我會考慮一下的。」
話語一出，又得到了幾人的肯定跟支持。
要是酒樓真的能經營起來，生意一定紅火的要命！
晚飯過後，沐小染也不敢閑著，明天還要趁早去擺攤賣點心，今晚就得把點心都做出來，等到明日一早起來再蒸，就萬無一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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