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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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心攤的生意越來越越好，沐小染也越來越忙，相反，成衣鋪的生意卻一如既往地慘淡，也不知是因為京城的風向都歸於綉妝閣，還是她縫製的成衣樣式不好。
每天忙完了點心的事情，回到宅子后還要騰出時間去畫成衣的圖紙，一連好幾天，沐小染都活在跟針線粉面打交道的世界里。
累歸累，倒是值當，賣點心賺到的銀子加上方靖的俸祿，好歹也將家裡的吃住水平提升了好幾個層次。
再過不久，應該就有充足的銀錢去買更好的料子針線，好好將成衣改良一番。
怡兒跟素兒依舊坐在旁邊刺繡，一個繡的認真，一個看的認真。
「夫人想買些什麼？」
正幫著兩個小丫頭畫花樣子，一位端莊的貴夫人便領著兩個丫鬟走了過來。
夫人臉上掛著不淺不淡的笑：「我聞著你這點心十分香甜，便每樣給我來兩塊，若是味道好，以後便都來你這買。」
聞言，沐小染笑著應了聲，動作利落的開始裝起糕點。
「這是你們家孩子？」夫人柔和的視線落在怡兒身上片刻后，不由好奇的問道。
不等對方回應，她又隨口稱讚一句，「瞧著倒是很有靈氣。」
也不知怡兒是不是因為跟在沐小染身邊久了的原因，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愈發有神，性子也開朗的很，跟最起初還有些獃滯的樣子差了太多。
接過點心后，夫人便領著丫鬟離開，身後的丫鬟不禁問道：「夫人您為何會對一個孩子這般在意？」
他們出生在大戶人家，見到的聰慧孩子不知道有多少。
聞言，夫人卻只是淡淡一笑：「我就是覺得那孩子頗有靈氣，況且...還跟小姐差不多大。」
聽到這，丫鬟便立即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得到誇讚的怡兒更是高興了幾分，她覺得每天能跟沐小染出來擺攤簡直就是一件無比享福的事情，又能賺銀子，又能得到讚賞。
「哎你們聽說了么？南朝的使者要來咱們京城了。」
「當然聽說了，他們馬上都到了，而且我還知道他們這次過來好像是有意要和親！」
旁邊攤位上，兩個買菜的婦人正在討論著最近京城即將要發生的大事，一個個都新鮮的不行，畢竟京城許久沒有外朝來和親這種大事發生了。
沐小染聽的清楚，但她又不知道南朝是個什麼樣的地方，乾脆對著聞人紫問道：「她們剛才說的南朝...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她腦袋裡雖有原主的記憶，但原主的腦袋裡也沒有太多有用的訊息，大多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你不知道南朝是個什麼地方？」像是看到了非人類一般，聞人紫十分驚訝。
接著她便解釋道：「南朝是個靠海的國家，珍珠珊瑚之類的寶貝到處都是，國家雖不如咱們的大，但也算富庶，聽聞他們的公主皇子，個個長相俊美！」
末了，聞人紫又補充一句，「不過我也只是聽別人說的，他們那的人究竟是個什麼模樣，等到使者來了就知曉了。」
沐小染面上認真的聽著，心下卻暗暗有了自己的打量。
京城的成衣樣式大多都被綉妝閣給定了型，只要是他們鋪子賣出的衣裳，那就是許多名門千金們哄搶的指向，也是潮流的風向，這個理念已經在眾千金們腦海中根深蒂固，一時間想要改變過來是很難的事。
除非沐小染能一下子將鋪子的名氣提升許多。
「你在想什麼呢，這樣入神。」聞人紫不由出聲打斷。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南朝的人平時穿的跟我們是不是一樣的。」她的確有在想這個問題。
倘若南朝跟京城的穿衣理念差不多，她也很難引起他們的注意。最主要的還是不能被綉妝閣給先入為主，她得趁機宣傳自己縫製的成衣。
收了攤子后，沐小染便去了幾家針線鋪子，買了幾種上好的絲線，回去就開始忙活起來。
她將金色的絲線同淺色的絲線繞成一股，在原先成衣較為空蕩的對襟領子上綉下一支延伸著的紅梅。
傲麗的紅梅在光的照耀下，彷彿活了過來一般，隱隱透著閃光，不仔細看，根本分辨不出來裡面是用了幾種絲線綉出來的。
沐小染沒有想到這次的試驗這麼成功，當她綉完一整支梅花的時候，高興的不行。
方靖推門而入，正好對上她那張笑的明媚的側臉。
從前她因為胖而導致臉上都是肉，很難看出什麼輪廓來，除了眼睛依舊明亮之外，根本沒有其他可以值得稱讚的優點。
但是現在......她不光性子有了極大的改變，就連模樣也變了不少，整個人更是清減消瘦的不行。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總是喜歡這樣默默注視著她了。
察覺到身側的目光，沐小染這才回過視線來。
「站在門口做什麼？當心涼風吹得頭疼。」
十月的風已然開始涼涼的，中午跟晚上的溫差更是明顯，興許中午還掛著帕子不停的擦著汗，晚上的時候就得裹緊棉被擋風了。
「自然是在看你。」方靖毫不掩飾的笑著回答。
沐小染此時的專註力都投放在手中的成衣上，自是沒有閑心去多想其他的事，即使此刻的方靖已經走到她身後，又靠的她極近，她也都沒察覺到有什麼不同，只是將剛綉完的衣領展現給他看。
「你覺得怎麼樣？」自己親手做出來的衣裳，她當然看哪裡都滿意，這個時候若是還想繼續改進，就只能讓別人做評價。
中肯的建議她一定會接受，但若是胡亂的批評，她也不會放在心上。
方靖捻起領子的一邊，細緻的打量了會，才道：「很好看。」
「有沒有其他你覺得不好的地方？」沐小染有些緊張的追問。
每次她問他意見的時候，得到的回答差不多都是肯定，越是這樣，她就越不知道該怎麼改動。
聞言，方靖便認真的道：「這件襦裙端莊大氣，卻又不失姑娘家的俏麗，衣襟上延伸的這支梅花又帶著幾分清冷自製，很適合你的氣質。」
「你怎麼知道這是我要穿的？」沐小染不由一笑，他倒是把她想要突顯出來的衣裳優勢全都點評出來了。
「我一看便知道。」至於為什麼他這麼了解她的身形......也不適合說出來。
沐小染滿意的檢查著衣裙有沒有瑕疵，臉頰忽的覆上一暖。
男人單手覆在她的臉上，緩緩摩挲著，眼眸深情而溫柔：「你瘦了。」
瘦的不是一丁半點。
沐小染眉頭一挑：「我就是要變瘦一些才能穿上自己做的這些漂亮裙子。」
原主也不知怎麼想的，明明長的就還不錯，偏偏不好好管理身材，導致臃腫的不像話。
就在她想著事情的時候，腳下忽的騰空，整個人被方靖攔腰抱起，直直的朝著床榻走去。
一瞬，沐小染的臉就跟燒了半天的鐵烙一樣，又紅又燙！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她不用腦袋也能想象的到。
第二天去擺攤的時候，時辰比平常晚了一些，聞人紫還疑惑的問了她好幾個問題，確定她沒有身子不適后，才轉移了話題。
「出去出去！臭乞丐！沒錢還敢偷我們家的包子吃！看我不把你的腿打斷！」
倆人正閑聊著，就聽到正前方傳來一陣喧鬧。
「我孫子已經兩天沒吃過東西了，大爺你行行好，就把這個包子給他吃了吧！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呸！我是出來做生意的，不是樂善施粥的菩薩！今天我非把你們好好教訓一頓，看你們以後還敢不敢偷東西！」
包子老闆說完，就招呼著店裡幾個夥計上去對爺孫倆拳打腳踢，一點也不含糊。
周邊圍了不少百姓看熱鬧，雖也有許多人暗暗議論包子鋪老闆的行為不妥，卻始終沒有人上前阻止。
爺孫倆一個還小，一個又上了年紀，再這般打下去，只怕現在不死，估計也撐不了多久。
「打！給我狠狠的打！幹什麼不好，偏要偷東西！」
那邊的毆打還在繼續，沐小染卻坐不住了，她哪裡能眼睜睜看著這種事在眼前發生。
她剛起身，一旁的聞人紫就趕緊拉住她道：「你這是做什麼，該不會要去幫他們吧？還是算了吧，這種事幾乎每天都有，咱們管不了。」
說的好聽點就是善心，說的難聽點就是多管閑事，若是一個不小心招惹上了什麼麻煩事，最後倒霉的還是自己。
「他們不過是肚子餓，偷個包子吃也不至於換來這麼一頓毒打，若真的覺得損失了，讓他們留在店裡幫忙干一天活抵消就是，這種行為實在說不過去。」
沐小染也不是分不清對錯是非，她只是覺得包子鋪老闆的處理方法欠妥。
「你說的倒也有道理......」聞人紫正反思之際，身旁的女子已然從攤位上走了出去。
她擠過擁擠的圍觀人群，當下便喝止一聲：「住手！」
話音落下，正毆打著爺孫二人的夥計們還真的就住手了。
見來人是個衣著普通，但是眼神又極其清冷的女子，老闆不由挺著肚子道：「你是什麼人，少管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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