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路見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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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鋪老闆天生一副兇相，嗓門又大，這般一吼，嚇得緊跟上來的聞人紫慌忙拽了拽沐小染的衣裳。
她趕緊低聲勸道：「算了吧，我們跟這兩個人又不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聞人紫也不是性子懦，只是怕招惹事端，畢竟他們只是普通老百姓，得罪不起人。
「沒事趕緊走！」老闆不耐煩的一揮手，心情正不好著呢。
既然來了，沐小染就沒有退回去的意思。
她看了眼臉上掛傷的二人，直接說道：「他們不過是吃了你一個包子，我替他們付了銀子便是。」
「嘿，還真來了個心善的。」老闆樂呵的接過銀子，又對著爺孫二人瞪眼，「這次算你們走運，下次別讓我再碰見你們兩個！」
隨著包子店老闆轉身走進店裡，周邊的圍觀百姓們也都無趣的各自散去，擁擠的道路一瞬疏散了開。
老乞丐領著自家孫兒作勢就要跪下，幸得沐小染及時攔住，這麼大的禮她可受不住。
「姑娘的大恩大德，老夫沒齒難忘，還請姑娘受我們一拜。」
「不必客氣，我只是看不慣他們這種行為罷了。」
沐小染本以為倆人只是普通的乞丐，但經過一番交流后，她總覺得面前的老乞丐還有其他身份，行為舉止都不像是一個沒讀過書的普通百姓所流露出的那般。
怡兒跑去酒樓買了烤鴨跟酒水回來，讓爺孫二人坐在攤子旁邊吃邊歇著，一時不忍犯了愁。
小丫頭看向自家娘親，可憐兮兮的道：「娘親，他們沒有銀子怎麼活下去……」
僅僅為了一個包子都能被人打成這樣，以後遲早不都得被餓死？
這也是沐小染擔心的原因，爺孫倆的年紀在京城都很難找到活，想要生存下去是件很難的事情。
似是看穿了她臉上的為難，老乞丐趕忙道：「姑娘能幫我們到這，我們就很感激了，生死有命，以後的路會走成什麼樣全憑造化，姑娘不必煩惱。」
聽到這，沐小染心中已然有了決策。
她道：「這樣吧，我有間成衣鋪正好缺人手，你們若是能幫我暫時看管著就好了。」
「這……」老乞丐略略思索了番後點頭應道，「實不相瞞，老夫倒是做過一些生意，姑娘若是不嫌棄，那我們爺孫二人就打擾了。」
「你們會做生意？那真是太好了。」沐小染不禁有些驚喜，她本來只想幫二人一把，沒想到竟意外撿到了個寶。
正說著，街道上又傳來一陣騷動。
身穿盔甲的侍衛持劍快速在街道上跑著，疏通道路，百姓們被這陣仗嚇的紛紛自覺的退後一步。
緊隨其後的便是一列長而聲勢浩大的隊伍，前面有騎馬的將軍使者，後面有戒備森嚴的侍衛隊伍，被列隊簇擁在中間的，便是一頂十分奢華精美的轎子，從外面看不到裡面的情景，不過也不難猜出裡面坐著的是何人。
只聽到老乞丐自語道：「南朝這次來靖國，怕是別有用意……」
周邊哄鬧的很，但沐小染卻是將他這句話聽的很清楚，心裡雖有疑惑，卻還是沒有直接問出口。
街道兩邊的百姓們只敢圍觀，不敢議論，還是站在人群最後的百姓小聲議論著：「我聽說這南朝的公主任性刁蠻，哪個皇子娶了她不得倒八輩子霉？」
「這你就不懂了吧，和親本來就不是什麼你情我願的事，不管是當今聖上還是皇子，別看他們一個個位高權重的，其實都是身不由己。」
「你說的也是……」
待長長的隊伍穿入下一條街道時，還是有不少百姓們追著跑過去湊熱鬧，都想碰碰運氣看看這南朝公主的容貌。
都顧著湊熱鬧去了，街道兩旁的攤販們的生意一下子就冷清了不少。
眼見著隊伍走遠，街上又沒什麼生意，沐小染便準備收拾攤子回去。
「對了，我還不知道怎麼稱呼你們爺孫倆。」收拾到一半，她才想起還沒做過介紹。
老乞丐笑了笑，毫不隱瞞的道：「姑娘叫我福叔即可，老夫全名福有權，這是我的孫子小栓子，因為家裡出了點事，就只剩下我們兩個了。」
一家老小，如今只剩下爺孫二人相依為命，真當是應了他的那句話……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沐小染點點頭：「福叔你跟小栓子先同我會宅子，隨後我再給你們二人安排住處，今天時辰也不早了，我們這就回去。」
點心本來也就賣的差不多，再加上百姓們又都湊熱鬧去了，再繼續擺攤下去也不會有多好的生意，倒不如早點回家。
怡兒歡欣雀躍的拍手道：「太好咯！家裡又熱鬧了！」
見狀，沐小染不由跟著心情愉悅了許多，怡兒雖小，但卻從來不會對窮苦之人露出鄙夷嫌棄，反而還能懂得要互幫互助，這點多少是讓她沒有想到的。
不過總歸是件好事。
回宅子的路上，沐小染就一直在想怎麼才能加大宣傳鋪子里成衣的力度，好讓生意開始好轉。
鋪子一直開著沒有生意也不是辦法，哪怕不要租金，縫製成衣的布料針線還有時間都是費了不少功夫的。
到家沒多久，方靖便從衙門回來了，看了一整天書的方乾正跟他在後院習武，從沐小染口中簡單得知了幾句關於爺孫二人的事，他倒也並未持反對的態度，反而很支持。
飯桌上，望著滿滿一桌豐盛的菜，爺孫二人忽然有些感慨，距離上次飽飯的日子不知道過了有多久，幾乎每天都是風餐露宿，更是沒沾上過一滴油水。
不知是因為太久沒吃過飽飯，還是因為飯菜實在太香，小栓子一連吃了四碗飯，還用盡了所有腦袋裡能搜刮出來的詞，將沐小染從頭到尾誇了一遍。
本以為是個怕生的，沒想到也是個嘴溜的。
看到小栓子狼吞虎咽的，方乾不禁笑了下，遞過一杯溫茶，好聲提醒道：「你慢點吃，我們這裡管飽，沒人跟你搶。」
聞言，小栓子倒是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沐姐姐做的菜實在太好吃了，我也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一頓飯吃的其樂融融，面對生人，方乾跟怡兒也都很歡迎，並沒有出現不和睦之類的事情，這點讓沐小染感到欣慰了不少。
晚飯過後，方靖抱著兩床乾淨的被子，對著爺孫倆人道：「家裡暫時沒有空置的房間，二位若是不嫌棄便在鋪子里住下。鋪子後院有間朝南的屋子，乾燥通風，平時也沒出現過蚊蟲。」
當初買下鋪子的時候，他們就是看準了後院有兩間空房，院里的空間也比較大，方便趕工或者放些雜物。
至於屋子，方靖也一直有在打掃，就是以防萬一沐小染再像之前那般，忙起來就不管不顧了，隨便找個能歇息的地方就躺下。
騰出個屋子，也方便她休息的舒服些。
夫妻二人領著福有權跟小栓子來到鋪子，鋪好床鋪后時間還尚早，三人便開始閑聊起來。
掛在鋪子里的成衣有些是改良過的，有些是還沒來得及改的，不過款式也都新穎，幾乎每一件都能輕易的吸引住人視線。
單單隻是粗略的環視一圈，福有權便愣住了。
「我本以為姑娘鋪里的都是些京城風格的衣裙，沒想到竟差別如此之多。」說完，他不由沉思了起來。
獨樹一幟也不知是好是壞。
「福叔有何見解？」沐小染打心底里覺得福有權是個有經商頭腦且見識過大世面的人，要是能從他口中得到個一知半解的，說不定對她的幫助很大。
聞言，福有權卻是謙虛的笑了下：「我不過是對經商略懂一二罷了。」
他回頭看了眼掛在牆壁上的成衣，以及鋪子里新奇兩眼的陳設風格，不由讚歎道：「姑娘能造出如此獨特的鋪子，老夫實在是佩服，這些衣裳雖也新奇，卻新奇的出色，總的來說，姑娘的經商頭腦是領先旁人的。」
聽到這，沐小染忍不住皺了下眉，也跟著沉思下來。
之前南下的時候，千禧縫製的衣裳受到眾人歡迎那是大家都看在眼裡的，不曾料想，來到京城后卻是四處碰壁，從開張到今天為止，一件衣服也沒賣出去。
見狀，福有權又繼續道：「既然各方面都沒有問題，那問題便是出在賣成衣的方法上。」
他在京城多年，京城的貴圈裡都是什麼風向他雖說沒多麼熟悉，卻也知曉一二，有些事還是能拿捏的准。
沐小染靜靜的聽著，眼下她的重心就是在成衣鋪上，至於擺攤賣糕點也不過是個暫時緩解銀錢方面壓力的，若是能讓鋪子的生意好轉，捨棄糕點也不是什麼難事。
問題就出在她現在只能兼顧其一。
「姑娘容貌佳，氣質大方得體，又生的窈窕，要是姑娘能穿上鋪里的襦裙出去走走，興許會有收穫也不一定。」
聞言，沐小染點頭附和道：「先前我也曾想過，只是每日去擺攤賣點心，怕弄髒了。不過既然福叔你都這麼說了，那明天早上我便去試試。」
不管能不能出效果，總得試試才知道。
每日白天擺攤，晚上還要改良衣裙，又要想辦法怎麼開拓生意渠道，她已經愁的不行了，想要真正解決問題，還得一步步去嘗試才能知道最後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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