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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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福有權的一番點醒，沐小染便準備實際行動起來。
待到次日一早，她便穿上了先前做好的那件適合自身的衣裳，又梳了個好看的髮髻，配上簡單的珠玉釵子，使得平日不怎麼打扮的她瞬間壓倒了不少名門閨秀。
簡單大方，骨子裡又透著一股清貴，不說話的時候給人一種難以接近的感覺。
看著銅鏡里收拾整齊的女子，饒是沐小染一時間都不由失了神。
她雖一直對自己的皮膚保養很注重，但自從開了鋪子做生意后，她便整日從早忙到晚，出門也只簡單的將頭髮挽起，印象中，她好像是第一次梳這般少女的髮髻。
如果沒人說她已經成過婚了，按照這張臉的標準，怎麼著一天也得有三四個人上門提親。
沐小染正坐在梳妝台前照著，鏡子的一角忽的映襯出身後男人的俊毅模樣。
方靖雖穿著常服，面料也只是普通的那種，但勝在他身形筆直，五官又生的好，再破爛的衣裳穿在他身上，似乎都會多了一種味道。
賞心悅目，這是每次沐小染看到他之後，腦袋裡唯一冒出的詞。
世人都說好看不能當飯吃，但只要她在飯桌上抬眼就能看到一張方靖這樣英俊的臉，絕對能多吃兩碗。
銅鏡中，他正倚靠在帘子旁看著她，而她也時不時的偷瞄一眼鏡子的一角。
「娘親！」
一路小跑著進屋的怡兒也不管有沒有打擾到自家爹娘，喊了一聲后就撲到沐小染懷中。
當小丫頭抬起頭的那一刻，立馬發出一聲驚呼：「哇~娘親今天好漂亮！」
沐小染極少戴髮飾，偶爾戴上這麼一次，便成了新奇的事。
她不由輕颳了下怡兒的鼻子，笑道：「娘親先出去一趟，你跟宋齊姐姐在家裡待著，等娘親回來給你買好吃的！」
「太好嘍！」怡兒歡欣雀躍的鼓掌，沐小染也不禁跟著笑出了聲。
用完早飯後，夫妻二人便一道出了門。
「說起來，自打來了京城，我除了上次去官府看過你之外，好像還真沒怎麼主動去看望過你。」
走在熱鬧的街道上，閑走散心的沐小染不由主動挑起了話題，二人便一路朝著衙門的方向走去，看起來倒很是悠閑。
「我可以去看你。」方靖不輕不重的回著。
他雖在衙門當差，但衙門的事務並不是一成不變的死板，即便是在當差之時，他們也可以四處走動。
簡單的幾句話說完，二人便已然走到了衙門口。
清晨的衙門口極為安靜，京城的治安極好，小偷搶匪之類的幾乎不存在，有的只是喜歡橫行霸道的富家子弟們。
目送著方靖走進衙門后，沐小染才轉身漫無目的的在街道上走著。
秉著勝人一籌的容顏，再加上襦裙的獨特新穎，一路上倒總是有人看回頭看她。不過即便是有人低聲議論著什麼，她也不會去在意，畢竟她對自己設計的衣裳有信心，更何況這次她出門就是為了引起他人注意。
若是真的有效，也是件喜事。
沐小染只當做逛街，看到哪個攤子上的東西稀罕些，就走過去看看，免得心裡太過緊張專註而出醜。
路過一間文房四寶的鋪子，她便想著給方乾買一些宣紙，最近方乾專註於練字，正是費紙的時候。
「姑娘隨便看看，我們這裡的東西都是最好的。」剛進門，掌柜的就熱絡的招呼了起來。
不知是襦裙的原因還是長相的原因，沐小染走到哪都有人跟她搭話，又或者只是相視一笑。
說起來，她也逛了許久，但就是沒人上前問她有關於衣服的事。
裁了幾張白凈的宣紙，結了銀子，沐小染便大步走出鋪子，心下暗暗思索著成衣的事，一時間倒是沒注意迎面走過來的丫鬟。
她剛抬頭就差點撞了上去。
「姑娘，我家小姐想問問你這衣裳是哪家師傅做的，樣式好看的緊，不知能否透漏一二，也好指條路。」
聞言，沐小染順勢抬眼看向丫鬟身後不遠處的一位身著鵝黃紗衣的女子，那女子時不時捻著帕子捂嘴咳上幾聲，臉色也有幾分蒼白，應當是體質虛弱。
總歸有人出口問了，沐小染心中自然也多了幾分欣喜，便如實回道：「在前邊的那條街，有家千禧成衣鋪，二位可以去裡面看看。」
「不然我帶你們去也可以。」以防萬一，她還是跟著去介紹一番比較好。
「那就多謝姑娘了！」丫鬟高興的點了點頭，回身去扶自家小姐。
沐小染領著倆人走進鋪子，小姐頓時被新奇的陳設風格吸引，對於牆壁上掛著的成衣更是看的目不暇接，挑了好半天才挑出一件極其喜歡的來。
待二人走後，已經到了晌午。
福有權在賬本上記下第一筆交易，禁不住高興的道：「姑娘果真是鋪里的活招牌，這才出去半天就吸引到一個客人。」
千禧的每件成衣都是一針一線縫製出來的，綉工精細講究，一件成衣的價格也不低。
「希望以後會越來越好。」沐小染不喜不憂，她出去也走了大半天，卻只招來這麼一個客人，說實在的算不上什麼好開頭。
不過賣出去總比沒人買的強，至少表明了京城的千金小姐們還是喜歡千禧的成衣樣式。
簡單交代了幾句后，沐小染便回了宅子做點心，上午閑晃了半天，這該賺的銀子可還沒賺呢。
糕點剛蒸出來，攤子前就排起了長長的隊伍，後面的人不停催促著，一旁的聞人紫見了都著急，隨即上前去幫忙。
「哎！我給了你二兩銀子，你給我幾個銅板怎麼回事？」
客人不滿的扒拉著手心的幾個銅板，好似別人有心要佔她便宜一般，整張臉拉的老長，恨不得把銀子重新搶回來。
反應過來的沐小染連道幾聲謙，又賠了幾塊糕點才平息對方心中的火氣。
聞人紫不免擔憂的問道：「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可從來沒有見你算錯賬過。要是不舒服的話就先收攤回家去歇著吧。」
「我沒事，剛才只是在想事情，一時間有些走神罷了。」
她在想怎麼才能更快的讓京城裡的千金貴夫人們都看到鋪里的衣裳，僅僅靠她一人穿著改良的衣裳試圖吸引到旁人的注意是萬萬不夠的。
收了攤子，沐小染又回了趟鋪子，她需要將剩下的成衣繼續進行改良，直到滿意為止。
福有權正在櫃檯彈著灰塵，抬眼瞧見沐小染面色平靜的走進門，便出聲招呼：「姑娘這會怎的回來了。」
聽分聲音，沐小染抬頭一笑：「我打算取幾件衣裳回去繼續改改，看看是否還能有進步的空間。」
聞言，福有權不由陷入沉思，待他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就聽到他說道：「姑娘興許是覺得衣裳本身不夠吸引人，所以才會沒有客人上門吧。」
不等回答，他又道：「其實不然，京城的千金們素來喜愛攀比，姑娘若是想快點建立起鋪子的名氣，便不能心急。也許……姑娘可以多雇幾個人在京城內走動，又或者去雅蘭閣外面看看。」
「雅蘭閣？」沐小染快速捕捉到這個陌生的字眼，她好像還從未聽說過有這麼一個地方。
福有權笑了下，解釋道：「雅蘭閣是京城裡最大的青樓，不少王孫貴胄都會去的地方，裡面有些伶人藝伎的身份跟名氣，可不比外面那些千金們差。」
「再加上每年都會舉行花魁選舉……」
聽到這，沐小染豁然開朗。
「福叔果真一言點醒夢中人。」沐小染心中忽然有了主意，這個法子倒是比她一人在城內瞎逛有用的多。
「我也不過是了解京城的形勢罷了，姑娘若是再待上幾天，也定然會摸透。」
沐小染知曉他謙虛，便也不再爭著誇獎下去，帶了幾件成衣便準備去青樓門口試試。
雅蘭閣坐擁在城西的位置，門外的街道也屬寬鬆，平時捕快們也鮮少過去，除非有人鬧事，否則即便是在那裡擺攤也無人管制。
沐小染去的早，天色剛剛暗下，雅蘭閣外還有許多空位可以擺攤。
旁邊擺攤的大多都是一些摺扇字畫之類的，極少部分是稀奇古怪的瓶瓶罐罐，也不知是從哪個沙子里淘來的舊物件，她也看不出值幾個錢，也不大感興趣。
周邊的攤販們大多都是針對那些紈絝子弟做的生意，他們向來揮金如土，就算是花了大價錢買回去一個中看不中用的花瓶，也不會動怒。
攤販們正是吃准了這一點。
沐小染將衣裳擺好，只露出衣裙的上圍部分，一眼看過去倒是顯得精緻整潔。
敢在雅蘭閣外擺攤的基本上都是男子，眾人眼瞧著一個姑娘家過來擺攤，而且賣的還是衣裳，不由紛紛笑出了聲。
其中一人打趣道：「你這小娘子倒是搞笑的很，雅蘭閣里的姑娘每天賺那麼多銀子，她們只會買綉妝閣里那種奢華的衣裳，你這賣的……」
「就是啊，我看你還是趁早收拾東西回家去，免得一會哪個喝醉酒的客人調戲你，到時候可沒人敢幫你。」
沐小染不以為意的道：「你們可以在這裡擺攤，我便也行，大家各自美麗不好么？」
聽到她口中有些的話，眾人又是連連搖頭：「長得倒是不錯，就是腦子有點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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