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紈絝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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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沒有想到沐小染會答應的這麼乾脆，原本準備了好幾套說詞的朱麗花忽然就愣住了。
「你怎麼不懷疑我說的內容真假？」她自知以前沒少坑害過她，要是換做旁人，肯定會以為她是嫉妒鋪子生意好，所以才想了個法子從中作梗。
畢竟能讓一朝公主喜歡的衣裳，也一定會受到其他人的追捧。
沐小染看了她一眼，「你沒必要騙我。」
這件事可大可小，倘若朱麗花是真的想害她，大可以任由她招惹麻煩上身。即便是假的，對現在鋪子的生意也起不到多大的影響。
兩者之間的輕重稍稍權衡一下，傻子也能知道前者更重些。
許是心內還存留著僥倖，沐小染接著道：「我一個做衣裳的普通百姓，平時也不大與公主接觸，只要我做完這最後一次，想必也惹不上什麼麻煩。」
兩朝之間的利益爭奪，總不至於牽扯到她這個平頭百姓身上來吧？
聞言，朱麗花雖覺得話說的有道理，還想說些什麼又無從下口，最後只能低聲道：「你明白就好，這件事事關重大，你不要跟旁人提起。」
說完，她便起身走出內堂，只餘下沐小染一人坐在原處靜靜思考著。
沒過一會，怡兒跟宋齊就一併走了進來。
「娘親，她沒有欺負你吧？」
聽到聲音，沐小染這才回過神來，「她沒有欺負娘親，只是提醒了我一些事情。」
怡兒的小臉上不禁露出深深的疑惑，本想問些什麼，但見自家娘親似乎在想事情后，又默默的吞了回去。
以前朱麗花要多壞有多壞，什麼時候突然變好了？
「姑娘，小荷姑娘來了。」
福有權站在門外輕叩了叩房門，得到回應后才回身離開。
「今個兒倒是熱鬧，這人來了一撥又一撥的，還剛好錯開。」相處熟悉了，宋齊說起話來也都放開了不少。
沐小染的心思還停留在剛才朱麗花對她說的事情上，此刻聽到小荷來了后，便讓人領她直接到內堂來說話。
雅蘭閣的姑娘們身價雖都不低，但裡面的規矩也很是嚴苛，再加上出自風塵，大街上有人見了后，也都總會說上幾句難聽的話，所以她們平日里出門大多都會戴面紗，今日也不例外。
一直到走進內堂，小荷才取下頭上的斗笠，微笑著道：「今天剛好路過，想著順道過來把公子的衣裳帶走，你做的衣裳可幫了我大忙了。」
現在她在雅蘭閣的地位可謂是水漲船高，賺到的銀子也比從前多了兩三倍，這一切的功勞都少不了她面前的沐小染。
「那你可有考慮過以後早點離開那裡，為自己贖身後找一個好點的去處？」
上次那種事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每日勾心鬥角的，單單隻是聽著就累。
小荷苦笑一聲：「你知道即便我賣藝不賣身，離開雅蘭閣后也會受到不少冷言冷語，而且...我還不知道以後能做什麼，便走一步算一步吧。」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沐小染自然也不會強求，她能做的便是站在對方的角度思考罷了。
送走小荷后，沐小染便開始準備安玉宮宴上要穿的衣裳，一連好幾天都極少出過門，回去之後，安玉也差人給她送來了批上好的絲綢料子，省去她不少煩惱。
終於在宮宴前夕做好衣裳后，沐小染就叫來了鋪里所有人幫忙指點著不足，若是這時候去改一些細節還是來得及的。
宮宴上來往的都是京城內有權有勢的，若是能趁此再宣傳上一二，成衣鋪便可更上一層樓了。
衣裳被展示在木架上，眾人看到第一眼后就止不住的點頭稱讚，好似擺在面前的是一件無比罕見的珍品一般，光是看上一眼就已經覺得不可思議。
「你們別光顧著看，倒是給我提個意見。」沐小染忍俊不禁的提醒，她整天都對著這件衣裳看，看的眼都花了，也看不出個什麼道道來。
身後的綉娘驚嘆道：「這比宮裡的御用綉娘都要厲害了！我們哪裡有能力提意見啊。」
「是啊，就連我這個門外漢都覺得沐姐姐你這件衣裳做的可好了！」
福有權也忍不住跟著說道：「姑娘的綉工跟想法的確了得，這件衣裳若是展示出去，只怕會引來許多客人。」
成衣鋪的生意漸漸開始平穩了起來，每天來往的客人絡繹不絕，這要是再多上一倍，他們哪裡忙得過來。
聽到幾人的話，沐小染只是淡淡一笑，她倒是覺得還有進步的空間，但她也不至於對自己做的衣裳一點自信也沒有。
這次的衣裳統共分為內外兩件，裡面用的是較為深一些的荷花粉，束腰的腰帶上用淺綠的絲線跟粉色的絲線綉出了一副夏日的池塘荷花美景，精細且平整，沒有任何多餘的線頭。
寬鬆外袍則用了淡粉，領邊也用了光滑的金線裹了個邊，看上去既華貴又清靈，給人耳目一新的震撼。
再次嚴謹的打量了許久，沐小染才點頭說道：「既然你們覺得沒有不好的地方，那等會宮裡來人後，你們就把這件衣裳疊好給他，我要出去一趟。」
說罷，她便解下身上的圍裙，轉了轉酸疼的脖子走出鋪子。
剛往前走了沒幾步，賈連城就迎面走了過來。
一襲深藍長衫，腰間束著玉帶，饒是十月的天，手裡也都依舊拿著把摺扇，不說話的時候倒是頗具幾分吸引力。
但只要他一開口，就讓沐小染忍不住想要動手。
在旁人眼裡，賈連城跟他的名字一般，富可敵國，英俊瀟洒。可在沐小染眼裡，就是個喜歡沒事找事的紈絝子弟。
她往旁邊走一步，賈連城就跟著挪一步，一來二去，惹得她忽然間就心情煩躁了起來。
「你這是幹什麼？好狗不擋道，別妨礙我去賺發財。」沐小染直接不客氣的道。
賈連城深呼口氣，努力壓制著心底的那股不快，任由著笑意在眼角暈開。
「本公子自然是來找你談生意的，怎麼樣？要不要跟我合作？我保證你在京城如魚得水，財源滾滾！」
「沒興趣。」
說完，她便繞開他繼續向前走去。
「等等！」賈連城連忙追上，又道，「你知不知道我在京城是什麼身份？有多少人求神拜佛都想跟我合作，我都不樂意。你倒好，反而還不稀罕了。」
沐小染懶得在他身上浪費時間，提步就朝著點心攤走去。
最近成衣鋪的生意忙，點心的生意也忙的很，她得過去幫忙照拂著。
「我話還沒說完，你走什麼。」賈連城又是幾個大步追上去，苦口婆心的給她講著合作的好處，就差沒把畢生所學的好詞都用上了。
聽的不耐煩了，沐小染才回一句：「我自己賺銀子不好？非要分你一份。」說完，便留下怔愣的賈連城大步離開。
「她說的好像也很有道理......」
賈連城煩悶的打開摺扇扇起風來，是他的口才下降了，還是遇上對手了？怎麼這個沐小染就這麼讓人頭疼呢。
點心攤前排著長長的隊伍，大部分的點心雖都是提前一晚做好的，但也經不起這麼忙。
聞人紫跟小栓子一個裝點心一個收銀子，分工雖明確，卻還是忙的頭暈轉向，流了不少汗。
「我來裝點心，你跟小栓子先歇會。」沐小染上前接過油紙，開始忙活起來。
二人倒也沒有真的去休息，乾脆在一旁收銀子，持續忙了許久，攤子前的客人才漸漸少了下來。
沐小染沉吟片刻后道：「不如再招一個夥計吧，點心攤的生意不能落下，你們又忙不過來。」
現在她的實力允許多招幾個夥計，況且點心攤帶來的利益遠遠不止這些，目光得放的更加長遠些才是。
聞人紫跟著說道：「其實今天我婆家嫂子跟著我一塊來的，她平時也會在廚房幫我打些下手，為人倒也算勤快，你看看......」
單單隻聽到在廚房打下手那句，沐小染的眉心便皺了起來。
心細的聞人紫隨即又補充道：「不過你放心！我做點心的時候都特意防著她呢，沒讓她看見。」
「我信得過你，只是這防人之心不可無，尤其還是婆家的嫂子，你得多注意著些才是。」
不是她喜歡陰謀論，只是她經歷了那麼多家長里短的算計后，打心底里不大願意相信別人了。
正說著，一三十多婦人笑著走了過來。
來人正是聞人紫的嫂子錢氏，錢氏面上雖掛著滿滿的笑，但那種笑卻不達眼底，加上她眼中時不時流露出的精光，沐小染對她的印象更為不好。
趁著人還沒走近，她便壓低聲音說道：「請錢氏過來自是可以，但我覺得她看上去十分精明，不像你口中說的那般勤快老實，你得多注意些。」
她做生意的時間也不算短了，在看人這方面多少還是有些能耐。
簡單交代了幾句后，沐小染便回了鋪子，只是她前腳剛踏進門檻，身後就追著過來二三十個身穿盔甲的禁衛軍。
來勢洶洶，引得原本準備進來定製衣裳的客人也都紛紛四散開去，唯恐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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