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消除隔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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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的厲害關係,方靖自然也明白。
事情牽連的人和事都十分寬廣,在調查的過程中一環出錯便有極大的可能導致最後的結果受到影響,所以他必須十分重視,還得想好多條退路。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只能做黃雀。
從牢房出來后,方靖先回了鋪子一趟,確認兩個孩子心裡沒有受到太大的衝擊之外,便又去了趟衙門。
幾天沒見到方靖的申晁原本正在抄著靖國律法,抬頭的瞬間忽然看到來人,頓時丟下筆就走了過去。
「我說方大哥?你這是幾個意思?我聽說你今天去劫刑場了?」他也是道聽途說,不敢當真。
方靖臉色正沉著呢,忽然聽到這麼一句,不由覺得有些好笑。
「我回來取些東西,你別整天聽那些三姑六婆瞎說。」
對於進入衙門后認識的這個「弟弟」,方靖還是挺喜歡的,每天雖然都會跟在他身後說一些沒頭腦的話,但真要說起來,申晁的頭腦不僅靈活,而且拳腳功夫極好,聽說家裡還有點錢,就是不知道怎麼就跑到衙門來當個小衙役了。
「方大哥,你今天救的那姑娘是什麼人啊?我說你這心變得可真夠快的,前段時間才看上那個買點心的,這一轉眼又換了個犯事的。」
申晁一直跟在身後念叨個不停,方靖也沒多做搭理,找到了要拿的東西后就準備去王府一趟。
「哎!方大哥你又要去哪?」申晁緊跟著跑過去,一把拉住他后又連忙改了口,「我看你這麼急,有什麼事說出來啊,說不定我能幫上忙呢!」
聞言,原本要拒絕的方靖突然便想到了什麼,轉眼看向申晁,問:「你可願幫我跟蹤一個人?」
「當然!」
方靖看了眼四下無人的院子,刻意壓低聲音道:「幫我跟蹤南朝使者。」
南朝使者最常去的地方就是青樓,而整個京城最有名的便是雅蘭閣,方靖不方便去青樓,索性讓申晁過去跟著,順便讓他去同小荷商量件事。
溫柔鄉里是最容易套出話的地方,只要到時候小荷兩杯酒一灌,使者定能說漏嘴。
去王府要了令牌后,方靖便直接進了皇宮,他依舊扮做侍衛的模樣,加上又有皇上的口諭,出入宮中對他來說也是件方便的事。
「你是說蘇蘇?」
方靖找到安玉暫住的行宮,隨便抓了個太監問話。
「應該是。」他點點頭。
「蘇蘇早在前天半夜就自殺了!說是要隨自家主子而去,上弔死的,可嚇人了!」
太監陰測測的看了眼四周,只覺得身上的汗毛都倒立起來了。
「那她死前可有出現過什麼不對勁的癥狀,又或者說有沒有接觸過什麼人?」這條線索對他來說極為重要,哪怕是一點蛛絲馬跡也不能放過。
聽到問話,太監便認真的思索了會,像是終於想起了什麼似得,恍然道:「還真有!」「那天我看到她似乎很害怕,因為公主突然中毒,她便在屍體旁邊守著,後來使者跟郡主來了一趟……隔天晚上就上弔死了。」
郡主是跟著公主一起過來的,只說是陪著她幾天,等到公主完全適應了此處后再回去。
沒想到這麼細調查,倒是把她給揪了出來。
在宮裡一直調查到晚上,凡是生前與安玉有過接觸的人,方靖都一一詢問了個遍,一整天盤問下來雖沒有得到具體有用的信息,卻也讓他有了個明確的調查方向。
這個郡主有很大的問題。
出宮后,方靖直奔著他跟申晁約定的酒樓趕去。
申晁在二樓要了個雅間,隔音好,方便談事情。方靖剛推開門就看到他滿臉通紅的坐在桌子旁邊,身上滿是酒氣跟姑娘家的脂粉味。
見到來人,申晁立馬哭喪著張臉:「方大哥你可算來了!你再不來我都要睡過去了。」
「說吧,查到了什麼。」方靖也不跟他貧,直接坐在了桌旁。
「一點人情味也沒有。」申晁故作委屈的嘀咕了句,接著道,「我剛才在雅蘭閣看到那使者跟一男子秘密見面,我便在門外偷聽了會,沒想到那神秘男子竟然是南朝的王爺!」
聞言,方靖眸光一變,卻並未打斷。
「倆人具體說了什麼我沒有聽見,沒過一會王爺就走了,後來小荷姑娘從使者口中套出了些話,說是晚上有要事相談不宜喝太多酒,但具體是跟誰談要事,沒說。」
「後來呢?」
「後來我就到這來跟你見面了啊!你都不知道那些個青樓姑娘有多麼難纏,我硬是喝了一壺酒才找了借口從裡面逃出來。」
想想還有些可怕。
說到這,方靖立馬起身:「你先回家休息,我去一趟使者府邸。」
申晁趕忙拉住他,小聲道:「這南朝的王爺秘密跟著隊伍來京不說,眼下公主又離奇死亡,一看就是有陰謀勾當!你這個時候去要是被發現了,誰也救不了你。」
他可不是說虛的,畢竟任何人趁著晚上溜進安置使者跟郡主的府邸,就是就地把人處死,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這一切本就是他們的陰謀,我必須要去。」如果冒上一點險就能得到至關重要的線索,怎麼也值了。
「那我跟你一塊去!」申晁也立馬跟著起身,一絲遲疑都沒有。
方靖怕耽誤時間也就任由他跟在身後,二人一路悄悄的潛入府邸,找了處隱蔽的地方躲著。
「王爺...您說這事該怎麼辦?」
身後忽然傳來話音,二人連忙貼著假山避開,就見使者跟在一中年男人身後,旁邊跟著一位約莫二八年華的女子,正是太監口中的郡主。
三人快步走近屋內,吩咐侍衛看好門后才放心的關上門。
「方大哥,現在怎麼辦?」申晁指了指不遠處緊閉的房門,他們就算要偷聽也得有順風耳啊,距離這麼遠連青蛙叫都聽不見。
方靖暗暗打量了下四周的環境,指著旁邊一刻參天大樹,「從那邊繞過去,上房頂。」
門口戒備森嚴,他們自是不能直接貼牆偷聽,選在屋頂再合適不過了。
屋頂的風顯然更涼一些,吹的申晁立馬酒醒了大半。
「行啊,方大哥,看不出來你這輕功這麼好。」
方靖沒有回話,輕輕揭開屋頂的兩片瓦礫,一簇光亮便從中湧出。
屋子裡正是方才一道進去的三人。
「王爺,公主一事本來按照計劃,咱們就有理由挑起戰事了,可這皇上偏要找一個頂罪的不說,如今還把本應該在刑場上的人給重新關去了牢里,這形勢......對咱們怕是極其不利。」
「還有那毒藥的事情...只怕被皇帝等人有所察覺了。」
話音一落,屋頂的申晁頓時一驚,都說虎毒不食子,沒想到南朝一個還算富饒的國家君主,竟能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
「毒藥你們放在何處了?」王爺終是沉聲開口問道。
郡主回道:「那包毒藥我放在一個很隱蔽的地方,爹你不用擔心,絕不會有人知道的,就算皇帝說事情是我們做的,他們找不到毒藥也就沒有證據,無需擔心。」
王爺點點頭,「把毒藥處理了,決不能讓外人知道。」
「我這就去。」郡主話剛說完,就起身離開。
方靖沉思片刻,隨即示意申晁先跟上郡主,等他們找到那包毒藥,自然也就有了證據,其它的事情就留到朝堂上再說吧。
郡主出了屋子便回了閨房,從一處暗格里取出毒藥,正準備混入水中用來澆花時,門外忽的閃過一道影子。
她不由一驚,立馬大喝:「誰在外面!」
說罷,隨後將毒藥放在桌上,提起裙擺就追了出去。
郡主前腳剛離開,方靖後腳便潛入了屋內,將桌上的毒藥收好,又放了一包臨時準備的金創藥粉包當做替換,這才抽身離開。
府邸外,申晁轉身溜進一處隱蔽的巷子,氣喘吁吁的看著身後追上來的侍衛。
肩膀突然被人從身後一拍,嚇得他差點沒轉身一掌劈過去!
「方大哥,你倒是出個聲也好,嚇得我魂都散了。」申晁擦了擦兒額頭上的汗,「毒藥到手了?」
「到手了。」方靖將手裡的毒藥包給他看了眼,隨即又收了起來。
「我也有個好東西給你看。」申晁嘿嘿一笑,隨即從懷裡掏出一張寫有郡主名字的信,「看到沒,這是那郡主跟宮女來往的信,裡面的內容正是如何下毒。」
方靖瞥了眼信,不輕不重的誇讚了句:「做的好。」
黑暗的巷子里,申晁屁顛屁顛的跟在方靖身後求誇,二人抄近路離開,徹底將那些侍衛甩開。
次日一早,方靖就去王府將昨晚的所見所聞告知了康安靖,二人帶著各種證據直接進了皇宮,要求皇上宣召郡主問話。
單單隻是王爺此次隱秘來京這一點就足夠皇上拿此大做文章了,不過為了保持兩朝的關係,皇上並未直接攤牌,只獨獨宣召了郡主一人。
理由雖為貴妃邀請她一同賞花,可真當她領著婢女進宮后,心內卻不自主的慌了起來。
哪裡有什麼貴妃,根本就只有皇上跟靖王兩個人,雖然見面的地點在御花園,但她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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