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上門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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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會熱鬧的餘溫一直延續到次日，沐小染在去給雅蘭閣的姑娘們送衣裳的途中也都聽到不少人談論。
其中讓她注意的自然還是有人提到了方乾。
方乾年紀不大，又從未參加過詩會，昨天首次參加就嶄露頭角，不光是百姓們記住他了，就連一些富家公子也都記得清楚。
倘若他要是哪家官員的少爺，必定早早的就出了名，可惜只是個尋常百姓的兒子，不少家中富饒的子弟還是沒有將他放在心上。
在京城，只有有錢有勢的人才能與他們爭搶，普通百姓根本爭不過他們。
大早上就聽到有人誇讚方乾，連帶著沐小染的心情都好上了不少，好似那些人是在誇讚她一般。
回了鋪子，福有權便迎面走了上來。
他眼神示意身後坐著的一儒雅書生，稍稍放低了些聲音道：「姑娘，那位林公子等了你好一會了。」
循著視線望過去，沐小染正好對上林昭投過來的目光，在他旁邊坐著的還有一位跟福有權差不多大的老先生，看上去倒是有幾分翰林大學士的墨水氣。
「沐姑娘。」林昭笑著起身就走了過去，接著對她介紹，「這位是沈先生。」
久居京城的人大多都聽過沈先生的名號，想要把自家子嗣送去他那學習的達官貴人也不少，只是此人生性清高孤傲，一般劣根或者不夠有天分的學子，他都不會多看一眼。
曾經還有人花重金懇求過他，結果都被一一拒絕。
沐小染心裡正疑惑著呢，就聽到福有權跟在身後小聲道：「此人頗有來頭，姑娘大可放心去結識。」
聞言，沐小染不由露出淺淺的笑容來：「不知沈先生光臨寒舍有何貴幹？」
林昭又幫著答：「沐姑娘真是謙遜，是這樣的，昨天我見方乾小兄弟十分有才情，是個天資聰穎的，沈先生惜才，這才特地來引薦一番。」
雖還沒弄清楚對方的來頭跟真實身份，但沐小染僅僅憑藉著身旁倆人對此人的誇讚跟追捧的程度上來看，便沒怎麼懷疑。
「你們才來京城不久，定然還沒找到學堂去處吧？沈先生也聽了昨個詩會的事，今日便抽空過來了，不知道方乾現在何處？」
他們這次過來的主要目的是找人，不是閑聊，況且也不能讓沈先生久等。
林昭話音剛落，正巧來鋪子送東西的方乾就碰見了倆人。
「沈先生，他就是我跟您說的方乾小兄弟！您別看他個子高，實際上比我小上好幾歲！還有他肚子里的墨水也多的很。」
方乾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剛進門就這樣被胡亂誇上一頓，懵了一瞬后才想起來說話。
「林昭大哥？你這是......」
「我自是給你介紹學堂來了，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去沈先生的坐下當個學生？」
聽到這，方乾不由更暈乎了起來，他的確是想去學堂讀書，但他心裡已經有了兩個選擇，除了這兩個去處，其它的他還沒有想好。
一直聽到學堂二字，沐小染才開口問道：「不知是哪家學堂？」
不管最後方乾願不願意過去，好歹多個選擇都不是壞事。
林昭笑了下：「這個暫時不方便告知，等方乾跟我們去一趟看看便知。」
聞言，沐小染輕皺了下眉，什麼學堂還這般隱秘？竟然連說一聲都不行。
不是她疑心病重，只是這年頭到處都是壞人，要是讓方乾獨自跟他們兩個離開，她多少有些不放心。
奈何方乾卻在暗暗打量了沈先生一眼後點了點頭：「我跟你們去。」他回身看向沐小染，「我去一會就回來，放心吧，林昭大哥是好人，況且我也沒什麼值得人家騙的。」
沐小染一聽，好像確實是這麼個理。
林昭從頭到腳看起來都不像是普通的寒門子弟，自然不會因為錢財之類的東西害人。長得吧……倒也隨和。
只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她可不敢再忍受那種丟了孩子的驚慌失措。
沈先生一直在旁邊觀察著方乾的談吐，聽到這才主動出聲說道：「夫人若是不放心，大可去城東的沈府找老夫，這位林昭公子在京城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夫人出去打聽一下便知。」
林昭一聽，心裡頓時打了個激靈。
能讓沈先生親自解釋的人還真沒有幾個，防止他生氣，林昭乾脆將沐小染帶到鋪子門外，細心跟她解釋了一遍，再次回去的時候，才見她點頭答應。
臨走前，沐小染還特意交代讓方乾黃昏之前一定要回來，不然就出去找他，這才稍稍的鬆了口氣，目送著三人離開。
「姑娘無需擔心，這沈先生在京城內也是有名望，這林公子也是頗有才學，方乾小少爺這是遇上貴人了。」
「借福叔吉言。」
沐小染淡淡一笑，或許這真的是方乾的一個好契機，只要是能對他起到幫助的，她自然也不會反對。
還不等她轉身進門，身後就傳來賈連城欠揍的聲音。
「本少爺還真當你要死在大牢里了呢，連公主都敢毒害。」
不輕不重的一句話飄進沐小染耳中，她只覺得怎麼聽怎麼不舒服。
賈連城的視線隨即落到一旁的福有權身上，眼底不禁閃過一抹訝異，這福叔是他們賈家以前的老夥計，面上看起來實誠的很，實際上精明著呢。
只是後來不知怎麼的就銷聲匿跡了，沒想到再次遇見竟然是在沐小染的成衣鋪里，這倒是有趣。
福有權朝他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賈連城的視線略過福有權，轉向沐小染，問道：「本公子上次跟你提的合作考慮的如何了？」
「沒考慮，不送。」沐小染轉身走進鋪子，一絲多餘的神情也沒給。
見狀，賈連城卻被氣的笑出了聲：「行，總有你點頭答應的一天，本公子有耐心。」
說罷，領著身後的隨從便朝著下一個商鋪走去。
跟在沐小染身後進屋的福有權稍稍沉思了片刻后問道：「姑娘可知方才那位是什麼人？」
「知道，賈連城。」她不以為意的回著。
「姑娘知道他是誰，為何不選擇同他合作？這京城最有錢的人家就是賈家！」福有權毫不誇張的道，「就是當今聖上也不敢輕易動賈家。」
牽一髮而動全身，賈家的商鋪不光在靖國，就是南朝各個鄰邦國家也都有，畢竟京城的沈萬三名號不是白來的。
這等子大人物如今主動跑到他們這家成衣鋪來尋求合作，結果還被拒絕了！
沐小染略略思忖：「我明白，只是我暫時還沒找到什麼底氣去跟他掣肘，若是合作，只怕太過被動，對我沒有長久的好處。」
就是因為這點，所以她才一直不答應，更何況現在成衣鋪剛剛有些名氣，正是積累的時候。倘若在這個時候與賈連城合作，那外面的百姓便都會以為千禧不過是賈家名下的其中一間鋪子罷了。
以後但凡有人提起千禧，也都會自動帶入賈連城，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哪怕合作的過程中能給她帶來巨大的利潤，也都只是暫時的。
賈連城這個人比沐小染想象中的還要聰明，只是不知怎的就一直在她這絆了腳跟子，這才纏上她，表面上看起來像是與她合作要拉她一把，實際上哪個商人會做沒有利益可言的事情呢？
聞言，福有權卻是滿眼欣賞的點點頭：「姑娘眼光長遠，以後定能在京城中掀起一陣風浪。」
「沐姑娘，今天過來能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正說著話，胡夫人領著丫鬟又帶著禮品進了鋪子。
瞧見來人，沐小染這才想起前段時間關於她提起的要讓怡兒與她千金一同去插花私塾的事情。
「胡夫人是來找怡兒的？」沐小染這麼開口，也就等於同意了此事。
「對，對。」胡夫人眼神一亮，「茯苓性子鬧，我想讓她儘早安定下來，要是能有個陪她一起學習的伴，想必定能事半功倍。」
這本就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
沐小染走到後門，對著怡兒招招手：「過來，娘親帶你去私塾看看。」
最終能不能融入到裡面去，還得看小丫頭能否適應，單單隻是靠著喜歡去支撐自是不夠，還得要融入周邊的同伴。
聽到私塾二字，怡兒便立馬丟下手中的剪紙，歡快的跑到沐小染面前。
「娘親真的要帶我去私塾么？」
「當然。」
胡夫人見怡兒高興的緊，心中也不由得跟著鬆了口氣，她最擔心的就是小丫頭不願意，眼下這第一步也總算是邁出去了。
幾人一起朝著私塾走去，私塾坐落在較為安靜但是卻不偏僻的地方，背面環水靠山，放眼望去一片青山綠水，掛著風鈴的長廊一直從門口延伸到最中心的屋子，兩邊開滿了各式秋季的花卉。
剛進入私塾的大門，沐小染就被裡面別緻幽靜的景色吸引住了。
院子里一張長桌旁坐滿了同齡人家的小千金，只不過這些小千金都來自富貴人家，身上穿的也都是綾羅綢緞。
相比較之下，怡兒倒是差上了一大截，不過這也正是沐小染當做動力的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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