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擴大規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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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荷不疾不徐的走下樓，對著沐小染輕聲道：「別搭理她們，這是在為前天客人都要見我的事生氣呢。」
她又慢悠悠的道：「你說做我們這一行的，哪能保證今天付出的感情，明天會不會就能被人當做是雞腸子一般，嫌惡的丟掉。」
說到這，小荷率先笑了聲，模樣里分明帶著些許自嘲。
從雅蘭閣往回走的路上，沐小染腦袋裡竟都是小荷那句自嘲的話。
女子最怕付錯真心，青樓的女子其實同後宮的妃子一樣可憐，不管付出再多也很難得到一個男子的真心，最終都是在漫長的等待和人老珠黃后度日如年，一絲幸福都沒有。
如果換做是她，她一定不允許讓自己陷入那樣的漩渦中，單單隻靠著自身的這一雙手，也能過的無憂無慮。
思緒逐漸飄遠的沐小染才剛走到鋪子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道不滿的聲音。
「你們這些人怎麼毛手毛腳的！跟綉妝閣比起來簡直差遠了！不是不讓你碰到我么？」
「是是是，但是夫人您不讓我靠近，那我還怎麼量尺寸？」
「我不管！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你年紀都這麼大了。」
聽到這，沐小染忽而有些哭笑不得，即便是沒有進去，她似乎也能看到福有權拿著軟尺滿臉無奈的樣子。
哪有量尺寸不讓別人近身的道理？
稍稍調整了心情后，沐小染大步跨進鋪子，對著夫人就道：「夫人說的有道理，我方才去送衣裳剛剛回來，這就幫你量尺寸。」
瞧見來人又是個長得好看的姑娘，夫人心內又生出了幾分不快，倒也不好說出口，便由著沐小染過去幫她量尺寸，只是時不時的找幾句話茬，用來表達心裡的不悅。
「夫人身形比例好，氣質也比許多人要出眾的多，等回頭我讓綉娘多給您的衣裳留些神，保證合您滿意~」
被好看的人誇讚，饒是心情再不好，此刻也都會瞬間恢復。
夫人內心暗喜，卻只是故作不屑的斜眼說道：「你就是誇我也沒用，這衣裳最後要是做的不讓我滿意，我可不會再來你們這裡。」
「夫人盡可放心，等到做好后，我必然親自給您送過去，還請夫人待會留個住處。」
量好尺寸后，沐小染又特意領著她去挑了布料的花色，前後忙活了大半天，才終於把人給哄走。
見人終於離開，福有權這才無奈的笑著道：「還是姑娘你有耐心，這要是換做老夫，早就忍不住甩臉色了。」
就是不回懟上幾句，只怕面上的臉色也不會太好看。
「做生意不就是要有耐心嗎。」沐小染毫不在意的笑了下，以後這種日子還長遠著，哪能因為獨獨一個客人難纏就耽誤了做生意。
想起方才夫人口中提及的綉妝閣，沐小染便暗暗想著，或許哪天在京城中，千禧就成了所有人口中的「綉妝閣」，到那時，她應該就不用操這麼多心了。
鋪子外面的天火紅火紅的，今日的太陽大，晚霞也比平時出現的都要晚一些。
抬頭看了眼天色，沐小染這才想起她還要回去做飯，匆匆與福有權交代了幾句，便朝著宅子的方向走去。
來了京城也有不少時日，一家四口也都慢慢的融入了這裡的生活環境，家中院子里更是種著不少花，光是菊花都有好幾個品種顏色。
當時沐小染也是為了怡兒才去花市買來的。
她前腳剛進門檻，就看到院中的桌上擺著一個花瓶，瓶口裡插著幾支菊花，還有一些撿來的樹枝，樹枝上纏著菊花的根莖葉，看上去有一種別樣的美。
「怡兒最近在私塾學的可還好？」沐小染才問了句，聽到聲音的怡兒起身就朝她懷裡跑去。
「咳咳咳。」方乾揮了揮面前的煙塵，從廚房往院里走著，在看到沐小染后，就跟看到了救星一般，趕忙迎上去道，「娘，你快去看看爹吧，他從衙門回來后就要生火做飯，弄了半天連個火都沒點著，反而弄出滿屋子的煙來，我都要受不了了。」
方乾對方靖一向很敬重，不過僅僅只是在他不生火做飯的時候。
「怎麼會生不著？」沐小染抬眼看了下廚房的方向，方靖好歹也會做幾個小菜，不至於半天連堆火都點不燃。
「爹他好像喝了些酒，這會正上頭著呢，非說要燉補品給你好好補一補身子。」
印象中，沐小染似乎沒怎麼見方靖喝醉過，自然也就不存在見過他發酒瘋是什麼樣子，沒想到今天竟來了個現成的，想想不禁還有些好笑。
正說著，聞人紫走了進來，本想說些什麼，所有的話在聞到煙味后便皺眉道：「不是著火了吧？怎麼這麼大的煙。」
沐小染還真怕方靖把廚房給燒了，提起步子就朝著廚房走去。
滾滾的弄煙中，她見方靖正蹲在灶爐旁邊發著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也不嫌嗆人。
「小染？」聽到聲響后的方靖回身看著門口的人兒，突然認真的來了句，「我沒喝醉。」
「我知道，你想做什麼？」沐小染走到鍋旁，看了眼空空如也的鍋。
男人忽的將她摟在懷中，即便是熏了半天的煙，也沒能將他身上的酒氣蓋住。
「我想你。」
低醇暗啞的嗓音從頭頂上方傳來，沐小染心頭一悸，下意識的忘了吸氣。
「呃……我們來的好像不是時候。」聞人紫愣了會，又趕緊推著兩個孩子走出廚房，給倆人騰出空間來。
沐小染欲哭無淚，「阿紫你等等，我先做飯，等會跟你聊。」說罷，她又對著門口的方乾道，「你們兩個過來把爹爹扶回屋裡去睡會。」
喝多了酒後，方靖一如既往地沉靜，也沒多說什麼，乾脆任由兩個孩子拽著手臂往屋子走去。
聞人紫留下來幫著打下手，沒一會的工夫，桌上便擺滿了熱騰騰的飯菜。
眾人邊吃邊聊著，兩家難得聚在一起吃飯，幾個孩子更是放開了玩鬧，沒吃一會就跑去樹底下玩起了石子。
等到飯桌上總算安靜了些后，聞人紫才在百般斟酌過說詞后道：「最近點心攤的生意忙，我想著能多做一些就能多賣一些，但是地方不夠，所以你看……」
「你是想說開間鋪子？」沐小染一瞬便猜出她話語中的意思。
「對！這件事我想了好幾天，所以這才過來問問你的意見。」
「當然可以，開鋪子是好事。」沐小染回應的很是乾脆，她緊接著說道，「只是最近我有些忙，去買鋪面的事可能還得耽擱上一段時間。」
聞人紫：「其實我有一家看中的鋪面，不算大，但對於做點心生意來說夠了。」
若不是早就準備好了一切，該看的也都看了，她也不敢過來說要開點心鋪。
聽到這，沐小染略略驚喜道：「那就更好了，此事阿紫你放手去做即可，等明個兒我有空就去幫你看看。」
「其實那鋪面就在我們攤位旁邊，本來也是一家做蒸食生意的，所以我們明天直接挪進去就成，也不用特意準備什麼。」
沐小染點點頭：「也行，先搬進去做著，但是鋪面多少還是要休整一下，不然別人都不知道我們換地方賣點心了。」
商討完鋪子的事後，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一般，沐小染不由問道：「你是怎麼突然想起來要開鋪子的？」
先前她可從未聽她說過此事。
聞言，聞人紫也不瞞著，更是乾脆的回道：「其實是我那婆家的嫂子提議的，她說趁著現在生意好讓我趕緊開鋪子，免得在外面風吹日晒的，要是哪天下了大雨，還不好弄。」
「她說的有理。」這點沐小染不反對，她話鋒倏地一轉，「但是你還得多加註意著些，不要太老實，免得連婆家的嫂子都敢欺負你。」
即便只是見過上次那一面，沐小染心裡都對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我知道了，嫂子她這個人就是看起來精明一點，其實心裡也沒那麼多的算計。」
聽到聞人紫幫著嫂子說話，沐小染也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
就是親母女也能互相算計，更何況還只是個嫂子，有些時候總得吃過一次大虧才能記住誰對自己好，她倒也不急著去勸解什麼，這個時候說的多了反而會落人口舌。
別待會人沒勸到，反而讓聞人紫對她生了不滿跟疑心。
次日，忙完成衣鋪的事情后，沐小染便往原來點心攤的街道走去，不管是哪個鋪子都是她的生意，自是要兼顧。
還沒等她走近，就看到聞人紫在忙活著，點心賣完了，又趕緊跑回鋪里去做，反覆好幾次，她都只見她一人在忙活著，根本不見嫂子的身影。
明明是付了工錢的，怎麼這會不在鋪子幫忙？
沐小染眉頭一皺，她最擔心的事情果然還是發生了。
聞人紫嫂子好吃懶做，再加上還喜歡欺負她這個老實弟妹，就算這會生意忙，也都坐在鋪子里悠閑的磨著指甲，直到見沐小染突然進來，這才慌忙起身。
「沐姑娘？怎麼沒打聲招呼就來了，瞧我這都沒做準備。」
「我來自家鋪子，還要提前跟你打好招呼？」
沐小染話語不輕不重，也看不清喜怒，卻讓人心裡一咯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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