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下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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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氏禁不住嚇，一看到沐小染臉色不好，立馬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笑也不是，解釋也不是，十分尷尬。
她敢欺負老實的弟妹，可不敢欺負聰慧的沐小染。
況且點心鋪總歸到底還是別人的，就是想翻臉，也得等到把手藝偷學來之後再翻臉，這會連銀子都還沒捂熱呢。
聞人紫上前解圍：「我也不怎麼忙，嫂子她主要是覺得外面的攤買的人不多，其實等忙起來的時候，她就會幫忙了。」
到了這個份上聞人紫還在幫嫂子錢氏說好話，沐小染只是淡淡的回了個「哦」字，看向錢氏的視線中沒有一絲溫度。
老好人也不是這麼當的，難怪會被人騎在頭上光明正大的欺負。
果然，得了辯護的錢氏立馬有了底氣，笑著道：「阿紫說的沒錯，我就是忙了大半天有些累了，這才坐下來休息一會，沒想到沐姑娘你就來了。」
聞言，沐小染故作不經心的看了眼鋪子：「我請你來是花了銀子的，你記住自己的指責就好。」
說罷，她也懶得去看倆人的臉色如何，轉身走出了點心鋪。
這次來，主要就是看一眼二人的分工合作配合的怎麼樣，現在她倒是看出來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不吃虧真不會長記性。
「姑娘你回來的正好，你看這些都是綉娘們趕出來的秋衣，比夏天的厚些，比冬天的薄，而且這款式也都按照你說的，上面主要綉著火紅的楓葉當做點綴，沒想到竟然出奇的好看！」
福有權歡喜的看著新一批的衣裳，這次他們是找對方向了，到時候定然又能受到不少人的喜愛。
當天下午，成衣鋪就換上了新款秋衣，一排望過去可謂是賞心悅目，單單隻是看著都會心情愉悅。
沐小染還算滿意的點點頭：「衣裳還得繼續做，不過不能做的太多，就按我之前說的那幾個尺寸分別做出一些來。」
「姑娘就不擔心尺寸不合，賣不出去貨物積壓？」福有權打心底里發出了個疑惑，在此之前，他可從未見過有人用這種法子。
「不會。先不說做的不多，這些尺寸都是我通過記錄跟總結得來的，頂多有一些小小的偏差，但都不會影響最終的上身效果。」
沐小染繼續道：「而且這樣還能節省不少時間，也能讓綉娘們有個喘息的工夫。客人來試穿滿意了，便可挑選一個最合適的尺碼直接帶走。」
這樣做雙方都高興，除非真的是有人需要定製，同樣的，定製的價錢也會高上許多。
福有權一聽，還真是這麼個理兒！不禁拍手稱讚：「姑娘年紀輕輕就能有這種頭腦，不簡單吶。」
「這不是什麼頭腦，只是我家鄉那邊都是這樣做的罷了。」
「姑娘的家鄉？那一定都是經商高手吧？」
沐小染想了想，忽然覺得有些好笑，不置可否：「高手的確都是高手，他們的口才個個都比朝廷的外交官還要好。」
「外交官？」
「就是使臣大人。」
一會談話的工夫下來，自詡還算聰明的福有權也都不禁被繞的雲里霧裡的，又不好一直開口詢問，只能把所有疑惑憋在肚子里，時不時的跟著點頭附和。
怎麼今天他才發現，沐小染腦袋裡的想法跟一些辭彙，他是前所未聞？要不是相處過這麼長一段時間，可能還真會以為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腦袋不大正常的人。
迎合秋天做的新樣式的衣裳不過一天多的工夫就被哄搶了個乾淨，不管是什麼樣的尺碼都一件不留，福有權擔心的事情完全沒有發生。
本應該是值得高興的事情，誰知到了下午就變成了另一副模樣，時不時有三五成群的女子進到鋪子來抱怨一番，有些甚至抱怨完就走，十分奇怪。
正當沐小染琢磨著怎麼留住客人讓她們開口解釋時，正巧又有兩位千金小姐相伴著走進了鋪子。
一如既往地，二人先是看了眼略顯空蕩的鋪子，緊接著帶有不滿的嘟囔了頓，轉身就想離開。
沐小染抓準時機出聲攔道：「二位小姐今天來可是想買涼天穿的衣裳？」
「是啊，但是你這不是賣完了么。」
「我記得庫房裡還有兩件，正好合二位的身。」
聽到這，倆人臉上的不快才稍減了些。
試穿衣裳的過程中，沐小染一邊忙著套話，一邊忙著誇讚倆人，連頭髮絲都給誇了一遍，才打聽出來了些許名堂。
「不是我說你這掌柜的當的也太不道德了，每次就做那麼少量的幾件衣裳，擺明了是讓我們這群姑娘掙搶，然後撕破臉皮么。」
「她說的沒錯，你們賺銀子也不是這樣賺的……太缺德了。」
沐小染一字一句的聽著，在此之前從未有客人表達過這種不滿，這已經不是一般的搶不到衣裳生氣了，而是完全曲解了。
想了想，她淡淡一笑：「二位小姐剛才這是從哪過來？」
「還能哪，綉妝閣啊！」話音剛落，千金才意識到說漏嘴了，連忙接著補充一句，「在你這裡買不到衣裳，那我們可不就去綉妝閣轉悠了圈么，不過剛才的那些話可不是右管事跟我們說的啊！」
幾句急忙解釋剛說完，另一千金轉頭就瞪了她一眼，說的越多越亂。
此時的沐小染自然是心如明鏡，只是笑了笑。
二人心滿意足的買到了衣裳后，臨出門前還互相低聲指責了幾句，心虛的不行。
「看來姑娘這是遇上對手了。」福有權望著門外說道。
生意好遭同行嫉妒打壓的事情多了去，僅僅只是製造謠言這點還算輕的，有些手段卑劣的還會在背後想著法子誣陷，嚴重的時候連人命都有可能發生。
沐小染倒也不是怕什麼，只是覺得鋪子剛起步就被人惦記上，難免會讓人頭疼。
這個時候可不能樹敵。
一旁的福有權似乎也是這麼想的，略略沉思些許工夫后才勸著說道：「姑娘覺得此事應當如何解決？那綉妝閣可是坐擁整個京城內的成衣定製生意半壁江山，哪家鋪子被他們盯上了准沒好下場。」
「說來咱們也是厲害，短短的時間內就讓這綉妝閣的人視為仇敵，先前可沒聽說哪家生意紅火的鋪子引起他們注意的。」
沐小染不禁好笑的回：「依福叔來看，這種情況反而證明咱們正在步步高升了？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任憑他們是什麼有能耐的人，我都有法子對付。」
「你打算怎麼做？」福有權突然來了興趣，那些老一輩的套路見得多了，自是迫不及待的想聽些新鮮的想法。
「合作共贏。」說到這，沐小染又道，「我先出去一趟，福叔你幫忙多照看著些。」
雖不知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葯，福有權依舊支持的點頭回應，他倒是想看看沐小染有什麼神奇的法子能說服綉妝閣的人與他們合作。
酒樓里，沐小染坐在桌旁安靜的托腮思考著，手指悠閑的敲著桌面，她盯著右管事已經看了好一會。
確認對方吃完飯準備起身離開時，她才走了過去。
「不介意我在這坐下吧？」沐小染微微一笑，不等聽到回答就坐了下去。
右管事是個三十歲左右很有韻味的女人，經商多年的她自是不可能認不出對家的掌柜來。
「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打聽到我頭上了。」右管事攏了攏胳膊上的披帛，坐正了些，沒好氣的道，「想罵便罵，我做了綉妝閣管事的這麼多年，可從未怕過哪家對頭。」
「當然，右管事的若不是領導有方，這整個京城也不會唯獨你們綉妝閣的名聲最大。」
沐小染態度恭敬，話語中也沒有任何一絲想要挑釁或者怒罵的意思，右管事聽的眉頭一皺一皺的。
這要是換了旁人聽說自家鋪子生意被人在背後用了手段挑唆，只怕這會要氣的跳腳砸人了。
「你想怎麼樣？」右管事臉上的神色這才認真了些。
起初她以為千禧鋪跟別的鋪子一樣，都是運氣好，開始便迎著風浪而上，過不了多久就會衰敗。但單單憑藉著沐小染極其能沉得住氣這一點，她就知道她定然不會步那些人的後塵。
沐小染語氣輕快的道：「不想做什麼，只是覺得右管事是個聰明人，或許我們可以想出一個對彼此都有有利的辦法，這樣不好么？」
「彼此都有利？」右管事忽的嗤笑一聲，「你們只是一家小小的成衣鋪，還不配跟我談條件。」
聞言，沐小染也不惱，只是慢悠悠的道：「配不配，右管事心裡有數。」
「況且……千禧是賈連城都想合作的對象。」
這話聽的右管事心裡一咯噔，她的確是急了，所以才會用處挑唆客人那種手段低下的法子，她也不是沒有聽說賈連城前後幾次去拜訪沐小染的事，只是沒有當真罷了，不曾想此事竟然是真的。
話說到這，右管事心底的疑惑便更重了。
「賈連城是什麼人？京城的首富，你不與他合作，反而跑來找我談條件，未免有些太不合理。」
她徑直起身，「這件事改日再見，綉妝閣很忙，告辭。」
見人要離開，沐小染也不攔著，反正她的目的已經達成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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