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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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成，除非你能開出我想要的價來，不然你們千禧倒是把好處跟名聲都贏去了，我們綉妝閣還不缺那點銀子。」
這件事聽起來對她們並沒有多大的好處，俗話說瘦死的駱駝還都比馬大呢，就算這會缺銀子，也不至於要放低身段跟外人合作。
右管事的態度在沐小染的意料之中，她也不慌，繼續說道：「管事的可得想清楚了，我們千禧現在的名氣雖然比不得你這裡大，但不保證以後就沒法超過，這次的合作你若是不願也罷，我大可以去找別人。」
末了，她又補充一句：「我不過是見右管事也是女子，女子在外行商有多麼不容易這點我清楚的很，這才想著合作共贏。」
幾句簡單的話，卻輕易敲動右管事的心思。
她明白千禧目前的規模不大，但只要能招到綉娘，加大工量做手帕根本不是什麼難事。
表面上看起來像是合作，實際上卻像是沐小染給她的一個機會。
暗暗思忖許久后，右管事才道：「你說的我自然都懂，那你便說說怎麼個利潤分成。」
沐小染坦然道：「我知道綉妝閣的料子向來是領先全京城的，所以我想你們出料子跟綉娘，我們這邊負責花樣子，至於為什麼要放在千禧售賣這一點...我想右管事你現在應當明白的很。」
綉妝閣現在的生意大不如從前，大家都趕著新鮮跑去千禧了，就論未來的前景這塊，也是千禧稍稍領先一些。
「好，我答應與你合作，但是我有個條件，這個條件就是我們一次性得合作三年，怎麼樣？」
沐小染深知她這是擔心以後綉妝閣被千禧給比下去，到時候免不了會斷了財路，只要能與她們一直合作，就算是以後任何一方生意不好，也都能有條後路。
二人當場立下白紙黑字合約，又談了好一會正事，等到天色漸晚后才道別離開。
「沐姑娘你回來了？」
正想著合作的具體事宜，沐小染前腳還未踏進院門，就聽到小荷的聲音。
她不由抬頭望去，見小荷面上似乎有些尷尬，想必已然坐在這裡等了她許久，而方靖也始終面無表情的教著方乾練武。
他們互相都不熟，自然沒話說，除了怡兒高興的在玩著布偶。
布偶是小荷來時買下的，一同帶來的還有不少補藥跟禮品，似是專程過來送禮的一般。
「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說起來，她多少還是有些意外。
雅蘭閣的姑娘平日里除了購置必需品，幾乎都不怎麼出門，鮮少能在大街上看到。
話音落下，沐小染便走到了小荷跟前，熟絡的握住她的胳膊，動作很輕，卻使得對方吃痛的皺起了眉。
想起上次她被花魁欺負的事，沐小染心下也跟著一沉。
「你跟我來。」
二人進了屋內，沐小染分別倒了兩杯溫茶，這才面露認真的問道：「你是不是又遇到什麼麻煩了？」
聞言，小荷下意識的攏了攏衣袖，心虛笑道：「我怎麼會被人欺負，我不去欺負別人就不錯了。」
似是沒有聽到她的辯解般，沐小染直接道：「我還是想讓你早點離開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你這三天兩頭的受傷也不是個事。」
「要不......我幫你贖身如何？」
成衣鋪最近賺了不少銀子，就算短時間內贖不了身，用不了多久她也一定可以。
從未聽過這種話的小荷只覺得眼眶一酸，竟是掉起了眼淚。
她眼角含淚，搖了搖頭：「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贖身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近些年來我也有自己的積蓄，儘管一開始我是奔著贖身去的，可直到今天我也沒有勇氣去做這件事，還總是會盯著那些銀子發獃。」
「沐姑娘，你心地善里，見不得我們這些女子受苦，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奈之處，還請你能理解。」
沐小染如何不能理解，她就是明白那些身處在青樓里的姑娘們心裡在顧忌什麼，所以才更想早日把她們解救出來。
「我尊重你的決定。」半晌過後，沐小染認真的回道。
小荷展顏一笑，望了眼屋外有些黑的天色：「我要回去了，改日再來拜訪，這次過來主要是想感謝你近一段時間的幫助。」
「我送你吧，反正我也沒事。」沐小染跟著起身，正好她也想多出去走走。
出了屋子，沐小染跟方靖知會了聲，二人便朝著雅蘭閣的方向走去。
京城的街道到了晚上就會變的燈火通明，也會熱鬧許多，大多都是些富家子弟出門夜遊，坐坐畫舫，去去青樓聽聽小曲之類的，相比較於普通百姓起早貪黑的反覆生活，可謂是相差了一個天地。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沐小染越是到了繁華富庶的地方，才越懂得這句話的意思。
「老頭子，你說這鋪子要是盤不出去，咱么老兩口可怎麼辦啊？」
「別瞎說，總不濟就是晚一些。」
「唉，這老天爺也不給賞口飯吃,生意難做，家裡的田地還都不長莊稼，盡長雜草！」
越說越愁。
聽到聲音，沐小染偏頭看去。
她記得這家做小吃的鋪子，上次詩會的時候就是在這裡門口坐了許久，當時她還覺得味道不如現代的好吃來著......
「大娘，你們這是要不做了？」
沐小染心思一動，便走過去主動說起了話。
一旁的小荷見狀，低聲道：「我先回去了，反正這裡距離雅蘭閣也不遠，若是回去的晚了，嬤嬤要罵的。」
本想著一路將她送到地方的沐小染不好意思的捏了捏鼻尖：「那好，我留下來問些事。」
二人在小吃鋪子門前分別後，大娘才愁著面容回道：「是啊，生意難做，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只能儘快把鋪子給專賣出去，好得些銀子來度日。」
要不然，他們都可能會餓死。
「我倒是有意向盤下二老的鋪子，只不過得等到我回去跟我相公商量一下，不知二老明日可還在這？」
聽到這，倆人大喜，連忙點頭應道：「在！在在！姑娘想什麼時候來都行，我們明天一定都在！」
又問了幾個問題，沐小染才動身往時的宅子走去。
到了宅子后，她便毫無保留的將心裡的想法告訴了方靖，縱使她再怎麼想盤下那間鋪面，卻還是要跟他商量一下再做決定。
沐小染向來都是一個想到就會去做的人，也不會考慮太多，可方靖不同，他目光要更長遠些，性子也沉穩的多，會順便給她分析利弊之處。
總之他的意見對她十分重要。
屋內暖烘烘的，屋外卻颳起了冷颼颼的寒風，不知不覺中，秋天就要過去了。
方靖將床鋪鋪的厚了些，又用厚一點的毯子將窗戶遮住，避免冷風吹進來。
「你覺得我的主意怎麼樣？」沐小染迫切的想從方靖口中聽到回應，這樣她才能下定決心去做。
「我不讓你做，你便會毫無怨言的安分著？」方靖沒回，卻是反問了一句。
沐小染如實回道：「那倒是不可能，你了解我的性子。」
「我並非不同意，只是你有點心鋪跟成衣鋪的生意要忙，這會若是再多出一個鋪子來，只怕會應接不暇，最後又累出什麼好壞來。」
也不是沒有前車之鑒。
聽到這，沐小染就知道方靖幾乎已經同意了，只是擔心她的身子罷了。
她不禁莞爾一笑：「放心吧，我有阿紫跟福叔這兩個得力助手，我現在都輕鬆多了。」
「那你可有想好具體要用那間鋪面做什麼？」
沐小染略略沉思片刻：「這點我暫時倒是還沒有想好，京城的鋪面難買，買得起的人也看不上那間鋪子，看得上的又買不起。」
「而我恰恰屬於中間這類人，買得起也看得上，要是這會再不下手，我怕以後會後悔。」
這就跟水漲船高一個道理，作為經歷過房價暴漲的現代人來說，沐小染知道投資的重要性。
「既然如此，那便慢慢想。」
隔天一早，沐小染就帶著銀子去找了二老，用著比市價低一點的價順利買下了鋪面。由於她暫時還沒想好要做什麼，乾脆先閑置著。
這天正好立冬，街道上的百姓們都在討論一會晚上包什麼餡的餃子，路邊的餛飩攤冒著熱乎乎的蒸汽，面水香飄飄蕩蕩的到了街頭，饒是肚子不餓的沐小染也不由想吃餃子餛飩了。
她去買了些精瘦肉跟菜，回到宅子后就直奔廚房開始剁起肉餡來，等調好醬汁味道后又開始擀麵。
零零碎碎的步驟做完后，等煮好的水餃出鍋時，正好到了晚飯的時間。
開飯前，聞人紫跟嫂子錢氏來了，乾脆便留下來一起吃水餃。
聞人紫跑去廚房幫忙，錢氏就坐在正堂內避著寒風躲清閑，冷冷的天里，她可不願在外面來回跑著。
「你們今天過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跟我商量？」沐小染主動問道。
平時她只跟聞人紫有交集，跟錢氏頂多也就是說過幾句話的關係，可眼下立冬，還是撞著晚飯期間，直接就跟了過來。
要不是鋪子有事，她還真想不出有什麼事能讓她們二人一起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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