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食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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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忙碌碌半月有餘，沐小染的一間自助飯館才正式開業。
店裡設有多種直接炒好的菜，葷素搭配，米飯也搭配著紅薯蒸，每人只需付二十文錢，就能進去吃個飽。
由於沐小染主打的宗旨是儘可能的幫助到那些貧困人家，所以店裡並未像正常的酒樓那樣裝飾，一排排的長條桌凳能容納不少人，再加上鋪面本身又被擴大了些，幾乎每天進出的人都有百八十個。
一些權貴人家雖不需要去吃這種味美價廉的飯菜，但多少也都了解到了些，畢竟敢用這種經營方式的人不多，沐小染是京城內頭一個。
加上先前成衣鋪累積下的名氣，就連點心鋪的手藝也來自沐小染這件事都被眾人給扒了出來，甚至還有人傳她的長相就跟天仙無異。
人長的美，心地又如此善良，經商也是一等一的好手，一時間，沐小染的大名早已傳的到處都是，還有不少富家子弟紛紛打聽著，都想見一見她的容顏。
慢慢的，千禧鋪里來定製衣裳的不光是女子了，還有不少帶著家眷或者丫鬟直接過來的富家少爺們。
只可惜，沐小染極少做男子衣裳，不然她覺得他們定能每天都來。
又送走了一位公子，福有權樂得搖頭直笑。
「本來以為雅蘭閣的小荷姑娘是咱們店裡的活招牌，沒想到姑娘你的能耐比她還大，這麼多人單單隻是仰仗著你的名氣就跑了過來。」
福有權邊說邊在賬本上記著定金數，又道：「這些貴公子們定製的衣裳可不比那些千金小姐少，而且個個還都好說話，要是一直這樣下去，咱們千禧很快就能開第二間分鋪咯~」
沐小染淡淡一笑以作回應，她只想讓鋪子的名氣變大，眼下她在京城只能說是剛扎好根，還沒完全扎的緊實，要是這會被人惦記上了，給連根拔起，她連哭都找不到地方。
街道上的地面濕漉漉的，早上剛下了小雨，這會還沒完全停呢，便紛紛揚揚的下起了鵝毛大雪。
「喲，下雪了。」福有權抬頭看了眼門外，趕緊走到門口將擋風的支棱起來，免得雪花被風吹進來，打濕了衣裳地面。
今年的第一場雪就下了整整一天，次日醒來的時候，整個繁華的京城都被一層皚皚白雪給籠罩了上，像是披了層厚厚甜麵粉的紅柿子一樣，到處都是紅白相映，別有一番景象。
新開的鋪子取名食為天，已經經營了有段時間，天氣晴朗的時候，生意好到就連門口搭的都是臨時的桌椅板凳，如今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雪，不少百姓出行都困難，可店裡還是坐滿了人。
一直忙到晌午過後，才得了清閑。
沐小染獨自一人坐在成衣鋪桌旁，開始算起食為天的賬目。
寫到最後一筆時，她不禁低聲嘆了口氣，又抬頭望了眼門外厚厚的積雪，已然沒有心思再去算什麼賬。
櫃檯邊的福有權見狀，便道：「姑娘這是在為方公子擔心吧？」
沐小染不否認的回道：「如今大雪封路，只有官道能走，他去周邊的鎮上採購油糧已經有兩三天了，也不知好不好走。」
最主要的還是她今天早上聽到的那件事，說是城外山上的積雪壓塌了不少石塊，滾下來砸傷了許多人，這才出了封路的消息。
就算沒有大雪，這突如其來的降溫，也早就使得地面上結了冰霜，不光是人，就是騾子跟馬走著也會打滑。
方靖回來的時候要經過一條又窄又危險的山道，就是獨自一人走著都十分艱難，更別提還有馬車跟大量的貨物了。
「姑娘你就放一百個心，公子他單看面像就不是普通人，而且也有可能會改走官道。」
聞言，沐小染想想也是，這才稍稍鬆了心神。
昨晚她一晚上都沒有怎麼睡，一心盼著雪能夠早點停，卻還是下了整整一夜。
大雪過後，京城的天便大晴了起來，太陽暖烘烘的映照著街道房屋，不少野生動物都開始出來覓食，還沒化開的雪地上留下一排小腳印。
當天晚上，方靖才領著貨物回到了住宅。
前後一共用了兩輛馬車，雇了三個夥計才順利護送米糧到家。
安全回到京城后，方靖第一件事就是去跟沐小染報備，他知道她定然會擔心。
找到沐小染的時候，她剛從鋪子離開，正在聞人紫家中的院子幫忙翻新菜園，準備留作後面種菜用。
之前聞人紫就是靠賣菜為生，後面跟著沐小染學起了點心，自然也就沒有多餘的時間跟工夫去打理菜園，再加上又值寒冬，這件事基本上就被擱下了。
倒是今天沐小染突然找到她說要種菜的時候，她心裡小小的驚訝了一把。
明明心裡有許多問題要問，結果等見到真人後，沐小染就只說了句：「回來就好。」
方靖對著她溫柔一笑，接著問道：「你這是想用這塊菜地種菜？」
「沒錯，我在家裡種的那些菜已經慢慢長出來了，還挺密，夠我們一家子吃上一整個冬天了，況且我不想讓你總是來回跑，太危險。」
所以她才想著自己種上一些，一來不用以身犯險，二來也能節省不少開支，是個兩全其美的好法子。
「倒是可以去做。」方靖表示支持。
他才離開幾天，回來就看到沐小染眼窩下略略有些深青，不用問也知道定然是因為擔心他的安全，所以沒有睡好覺。
錢氏第一次見到方靖，站在一旁都看呆了，心中更是暗暗讚歎。
就是京城中那些號稱「才子」的公子少爺們，也絲毫比不上眼前方靖的氣質。
他面上的五官單單拎出來一個都能讓人羨慕不已，整張臉組合起來又帶著一股渾然天成的疏離淡漠，身形算不得魁梧，卻屬精壯，簡直是難得一見的俊美男子！
也難怪能娶到沐小染這樣優秀的姑娘。
錢氏忽然想到家裡那個好吃懶做的相公，又低頭看了眼身上穿的廉價布料做的衣裳，心裡的火氣頓時就涌了出來，再次看向沐小染的眼神又是羨慕又是嫉妒的，難受的很。
人跟人比怎麼就能差這麼多？要是再年輕個幾歲，她一定要找個有錢的。
越想越氣，錢氏乾脆道：「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些事要忙，先出去一趟，你們慢慢聊。」
沐小染見她臉色不大好，也懶得去追究她為何會突心情不好的原因。
走了之後，倒是正好方便他們談事情。
捯飭好菜地后，沐小染才跟方靖一同回宅子，回去的路上順帶將食為天最近一段時間的盈利說了遍。
方靖認真的聽完后說道：「雖沒有多少利潤可言，但好歹也不會虧本，同時又做了件好事，我們都應該高興。」
「我知道，明天鋪子跟綉妝閣那邊一同合作綉出來的帕子差不多也出來了，到時候可能會更忙一點，所以我想著再招幾個夥計。」
「用不用我離開衙門去鋪子幫你？」
對於做生意的事他多少也都了解一些，況且他上手也快，經商這種事難不倒他。
沐小染還未來得及欣喜，便想到另一種可能，直接拒絕般的搖了搖頭。
「鋪子其實也沒什麼事，只要夥計到位，大家也都各忙各的，分工明確即可。」
她也不是不希望方靖能夠在她身邊幫忙，只是方靖一身的本事，不該每天待在鋪子那一小方天地中，倘若不是局勢不允許，她甚至覺得他可以入朝為官。
等到手帕趕製出第一批的時候，右管事便親自帶著幾種樣式的帕子去到千禧找了沐小染。
她將帕子從盒子里取出，一一呈現在沐小染面前，話語神情中滿是遮掩不住的驕傲。
「如何？我這綉妝閣里的料子跟綉娘的手藝，沒有給你丟臉吧。」
簡短的一句話，面上聽起來像是在詢問，實際上就只差沒直接說「看我這帕子做的可是前無僅有的好」！
帕子的面料自是不用說，沐小染當初就是針對這點才選擇她們家的。
沐小染給的花樣子有些帶了顏色有些沒有，可綉出來的這些帕子上的花朵圖案，每種的色彩搭配都極為賞心悅目。
沐小染唇角微彎，毫不吝嗇的誇讚道：「右管事果然教導有方，這手底下的綉娘們也個個都是能手。」
「你滿意就好，我先回去讓她們按照這個樣子繼續趕製，順帶等著你的圖。」
經過這次合作，雖然時間不長，但右管事也對沐小染的能力暗暗欽佩不已，本來她還覺得帕子上的花式不過都大同小異，直到看了她給的畫紙后，才徹底改觀。
送走了人，沐小染這才將帕子一一疊好擺整齊，放入錦盒中后便對著福有權道：「福叔，我出去一趟，一會就回來。」
這手帕的第一位客人便是上次的貴夫人，人家花了大價錢要買，沐小染當然也沒有理由拒絕，如今做好了幾種，自是要第一時間給她送過去。
夫人住的府邸坐落在京城內名貴圈裡，周邊幾乎都是達官貴人，每一個身份都不低。
路上時不時的還能看到些許年輕的姑娘，個個長的也都還算標誌，她們經常在這一帶出沒，凡是住在周邊的人都知道她們想做什麼。
無非就是想著被哪家貴公子看上，好嫁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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